这一次,宋菲菲也没多出口,更不会傻到说自己付银子。
毕竟云夕颜可是从她这里拿走了六十万两白银呢。
爱治不治。
没钱就不治。
跟她有什么关系。
“姨娘莫要高兴太早,指不定你连医馆的门都进不了。”
云夕若又是讽刺一声,可不认为云夕颜会那么好心。
不过,这一次她注定又要失望了。
赵姨娘第二日便带着云夕雨去了医馆。
云夕颜看到她们是一点都不意外。
若是没有宋菲菲,指不定她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出来。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来。
有了宋菲菲,她一方面要装贤良淑德,一方面又巴不得丞相府乱起来,巴不得促成此事。
既然已经答应了赵姨娘,她自然不会拒绝。
很爽快地就让云夕雨办理了入院手续。
并决定第二日就为她手术。
这消息一传到丞相府,云夕若气的摔了一屋子的瓷器。
魏府。
魏冲在大狱住了好多天,这才风尘仆仆赶回家。
刚入府,便被魏大人给叫住了。
来到书房,看到儿子这个样子,魏大成满是怒气,直接把一本书摔到了他的脸上。
“混账东西!你要气死我!”
魏冲生生挨了这一下,并没有躲避。
他的脸立马红了一大片,甚至还冒出血丝。
“父亲,我不觉得我有错。”
魏冲嘴还挺硬,他自是知道父亲在生什么气。
这几日刑部大牢关押进来的几个人是父亲的人,还有一伙是山上的土匪。
他知道这些土匪名义上是土匪,却是父亲暗地里养的私兵。
而且只是一部分的私兵。
这一次是他亲自请命,去灭了这群土匪。
父亲养兵他可以不管,但是这些土匪烧杀抢掠做了坏事,他就要管。
“我已经不要求你能跟为父一起做大事了,只要求你不拖为父的后腿,你为何要与为父作对!”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逆子!”
魏大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生出这么一个玩意儿,跟自己不一条心。
“收手吧,父亲。不要因为仇恨陪送了魏家满门的性命,想想你的孙儿,那是你最疼的孙儿,是大哥唯一的骨血。”
这些话,魏冲说了不止一遍。
若是能说通父亲,他也不会日日担忧。
每一日,他的心,就像是在刀尖上一般,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毙命。
他死了倒是无所谓。
可是,公主怎么办?
不对,公主还有宸王,那是她的亲弟弟。
就算宸王命不久矣,还有宸王妃,她会一生平安的。
想到这里,魏冲倒是放松了许多。
“闭嘴!那可是你亲大哥!还有我们魏家,凭什么就这么被放弃?”
“这天下不是你打下来的,你不知道!但是你是我魏大成的儿子,我做什么,你也逃不了干系!”
魏大成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若不是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肯定会亲手解决了这个叛徒。
对,他还有孙子。
只是到底只有一个孙子,他也不敢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孙子身上。
“既然我们各自都说服不了彼此,那就这样吧,我不会管你怎么做,你也不要管我。”
魏冲不想多说,直接转身离开。
气的魏大成气喘吁吁,胸口一阵钝痛。
“孽障,你若真喜欢那萧文玥,你睡了她,让她给我生个孙子也行!你个孽障!”
魏大成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次是真的被气的不轻。
只有一个孙子,还体弱,经常生病。
这个儿子不听话,又不肯娶妻。
守着那个萧文玥,又不做夫妻之事,这是要断送魏家的香火。
魏冲直接去了后院。
这么多天了,她的眼睛一定好了。
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毕竟知道了自己的弟弟没有死,还看到了他。
他也知道她不会走,更知道今日再见她,会面对她的质问。
可是,他还是很想见到她。
小院铺着厚厚的积雪,还没进屋,就听到她的弹琴声。
今日这曲子带着一丝的欢快。
魏冲也忍不住勾了嘴角。
萧文玥的眼睛的确完全好了,前两日弟弟和弟妹又来看了她。
她见到了自己的弟弟,也见到了弟媳妇。
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的很。
她知道自己不该表露这份欢心,可是还是忍不住。
左右这个院子偏僻,不会有人来。
只是刚弹奏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脚步踩到雪地上发出的吱呀声。
琴声嘎然而止。
萧文玥竟是有一些紧张。
记忆中还是冲哥哥十几岁的样子,不知道如今的他长什么样。
而且,魏家到底是有阴谋。
魏冲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的心,很乱。
若真的跟弟弟讲的那般,那他就是她的仇人啊。
可是,这么多年的陪伴和开解,尽管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动作神情,他的温声细语,却一直在记忆中播放。
萧文玥的手微微颤动,却并没有起身。
魏冲走到门口,却忽然又停下了。
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打扮,在大狱住了几天,衣服都没换洗过,隐隐还有一些臭味。
再摸上自己的脸,胡须也长了出来,皮肤更是粗粝。
不用看,就知道此时的自己该有多埋汰。
十六年了,这是她再次见到自己的第一眼。
他不该直接过来的。
应该先回去洗漱沐浴。
“少爷,您来了。”
想要离开,却被婢女发觉,一声喊了出来。
他知道她耳朵灵敏,就算没在外面,定然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不得已他还是走了进去。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就这么忽然出现了自己的面前。
萧文玥极力想要掩饰,可是那片刻的愣神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不过她迅速又装作看不到的样子,眼睛恢复了漠然和冷淡。
她起身,没事一般摸着走了过来。
“是冲哥吗?你回来了。”
萧文玥让自己尽量自然一些,按照寻常的走法走到他的跟前。
魏冲见她这样子,竟是忍不住想要笑。
她装做看不到的样子,有些笨拙,却十分的可爱。
他们不年轻了,可是在他眼中,她还是当年的样子。
他并不去拆穿她。
只是觉得今日来的仓促,让她看到自己最不好的一面,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