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许潮星就像个炸毛的抠门精,一毛不拔。
他的主动招揽比见鬼还难得,那不经意的言语如同一根细微的救命稻草,给了苏金水新生的希望。
哪怕是去当一条狗,一个畜生,一只屎壳郎,他也要去。
因为他知道,依附对方,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
苏家,已不是家了。
他的生养之恩,天赋之才,在刚才已经尽数还回。
巫丹青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手指一动,将苏金水带上了小黄鹤。
此时苏金水的模样算不上好看,血迹斑斑,脸色惨白如死人,一身泥土混合着黑红的血迹,狼狈凄惨。
许潮星啧啧叹气,面露同情,“你个凄惨小可怜哟。”
苏金水低眉顺眼,“主人。”
许潮星:“噗——”
这尼玛也太羞耻了!
许潮星直接喷了出来,怒视说:“不准这么叫我!要叫我星星老大!”
苏金水也意识到主人两个字太过那什么,尴尬改口:“……星星老大。”
许潮星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他又对着下面苏家的人说:“从现在开始,给你们背锅的屎壳郎,哎呀呸!苏金水,就是本少主的杂役狗腿子了!以后他的生死荣辱,都与你们苏家无关了!”
苏金水他爹一直漆黑冷怒的脸色微变,强忍着怒气想要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苏家大长老拦住。
大长老沉着声音,阴沉的眼看向许潮星,一个两个的废物而已。
他语气有点儿冷嘲,说:“既然星少主大容大量看上金水,给他一个容身之所,也是他的福气。”
然后目光又变得些许复杂,微微叹息,对苏金水说道:“金水,刚才你父亲一时冲动……,你……也莫怪他,日后有事尽可回苏家便可。”
一时冲动……
莫怪……
许潮星翻了个白眼,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毫不客气送上俩字:“呵呵。”
“……”
苏金水没什么表情。
他吃了齐景云给的疗伤丹药,身上的外伤好了些,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他尽力控制自己虚弱的声音变得平静有力,说:“苏大长老,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说这些虚伪的场面话?今日我既已被苏家除名,世间便再无苏金水此人。”
许潮星在旁边直点头,附和道:“说得对,一个苏家而已,这种遇事儿就推自己亲儿子挡刀的耗子屎家族,谁稀罕回去当屎!本少主帮你重新取个名字!”
苏金水顿时眼中有些期待之色。
许潮星摸着下巴,“本少主的狗腿团谐音是甲乙丙丁,然后后面是戊(wu),诶!那你就叫……许雾!怎么样?好听吧~”
苏金水,不,此时的许雾眼神微亮,欣然接受,“好!多谢老大赐名,您起的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许潮星一听对方不仅喜欢还夸好听,顿时有点儿飘飘然,拍拍许雾肩膀,鼓励说:“非常好非常好,虽然小戊你没有工钱,但只要表现好,本少主会给你奖励的。”
许雾闻言认真点了点头,虽然当了狗腿子,但他的心情从未如此放松过。
往日一心修炼,炼丹,总以为自己是苏家唯一的天才,骄傲自负,肆意妄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现在想想,过去的自己真的太过可笑,无比愚蠢。
还一心偏执妄图如许潮星这般能得自家长辈偏爱、宠溺。
他听话乖顺,不择手段为家族谋利,结果换来的就是众叛亲离,灵根被毁,变成一个往日最瞧不起眼的无能废物。
再听话的人,在苏家也不过是一颗随时能被丢弃的棋子罢了。
巫丹青嗑着瓜子看得直乐呵。
这个小星崽,太逗了,更能气人。
下面的苏家人听得个个是怨念怒火冲天,但有个巫丹青在前,只得夹着尾巴忍着憋着,憋得差点吐血内伤。
不停自我安慰隐忍,风水轮流转,等这大妖走了,一个两个的废物而已。
看许潮星这废物还敢这么嚣张!
何况他们苏家,也不缺苏金水这一个天才。
苏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压住眼底阴鸷,又恭敬开口问巫丹青:“前辈,这一次,您可算满意?”
他看得清楚,是巫丹青施力将苏金水带到小黄鹤上,这说明,对方至少是同意许潮星的做法。
那也该放过苏家了。
巫丹青嗑瓜子嗑次嗑次个不停,一派悠然闲适之态。
他看着非常随意,但一身气势却极强无人敢小觑。
巫丹青随意说:“还行,不过其中两件事嘛,请诸位说到做到。”
他强调后四个字。
苏大长老听得心中微喜,只想赶紧把这大佛送走,期待问:“何事,您请说。”
许潮星闻着味立马在巫丹青旁边小声叨叨:“赔礼,赔礼……”
巫丹青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长眸带笑颇有深意,笑盈盈说:“其一,许雾与你苏家再无关系,其二,自然是你们准备的薄礼,本尊要了!”
能白嫖的东西自然是要的。
哪怕他看不上,但耐不住身边有一窝嗷嗷待哺的小崽子等着养。
星崽,途崽,小莲花,这会还多了一只杂毛鸡崽。
这白嫖的东西刚好给几个小崽子用上,不用他自己贴本。
他可真是个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美人儿。
巫丹青内心唏嘘得意。
苏大长老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两件事。
只要不动了苏家根基,什么事都是小事。
何况还是这两件本就定性的事?
立马派人将族谱找来,将苏金水的名字划去。
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许潮星同情看了一眼苏金水,吐槽说:“这老头也是个惯虚伪的伪君子,刚才还假惺惺说让你回去呢,这会丹青哥一提要求,就不犹豫的把你除名了,啧啧。”
许雾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对苏家的情感,在刚才成为一个废人时就已经烟消云散。
他已经看清,苏家本性一直如此,家族利益至上,没用了的人就该一脚踢掉。
更别说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