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心中一喜,接过两人手里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玫瑰酥很香,入口酥脆,玫瑰味很浓。但是两块一起塞在嘴里,根本嚼不动,也太噎挺了。
被噎的翻白眼的袅袅,使劲用拳头拍打着她的胸口。
两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顾不得再针锋相对。
钱昭屈身轻轻拍打着袅袅的后背,紧皱着眉头说:“倒杯水。”
他的话还没落下,李同光手里的水杯已经递到袅袅嘴边。
糕点顺着水流滑入腹中,袅袅又接连喝了几杯,这才缓过神来。
对上两人毫不掩饰的着急,袅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沉默的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味道,袅袅只觉得窒息感涌上心头,一分一秒都那么难熬。
这种尴尬持续了几秒,袅袅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闭上眼睛,在她的脑门上抓了一下。
“袅袅来吧,袅袅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她的举动是何意。
“她之前这样过吗?”钱昭凑近李同光,压低声音询问。
李同光摇摇头,侧身在他耳边说:“从没见过,感觉像是被鬼上身一样。”
“我倒觉得,像是在招魂。”
不得不说,钱昭真相了。听到钱昭的声音,袅袅陡然睁开眼睛,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刚刚那些丢人的事,可不是我。我刚把魂招回来。”
她这样,就是为了掩饰刚刚发生的事?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发现,他们对她的了解,还浮在表面。
李同光跳下马车,看到拦路的人是朱衣卫,利落的拿起剑刺向前面的人。
“本侯倒是不知道,还有人敢拦我的马车。”
“侯爷真是威风,但是不是忘了,我们朱衣卫直达天子。”
邓恢从一群朱衣卫中走来,看向李同光的眼神,满是不屑。
“侯爷?不就是个面首之子,还真看得起自己。”
邓恢身前拿着剑的朱衣卫,口无遮拦的说。
马车里面飞出一个茶杯,速度极快,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说话的朱衣卫,被突然袭来的杯子打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不会说话,舌头可以不要。”
马车上的围帘被双纤细的手掀开,露出一张白皙,没有瑕疵的侧颜。
脸部轮廓被夕阳的光晕勾勒出柔和的光,但上面那双眼睛,却清冷明艳。
看似矛盾,但在她身上,又让人觉得不会那么违和。
她的脸完全露出来的时候,握着剑的邓恢瞳孔微缩,下意识想跪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敛下所有情绪,面不改色的说:“倒是本使御下不严了,带下去。”
他一抬手,旁边立刻有人拉着受伤的人下去。
“听说,刺杀长庆候的人,是朱衣卫。”
站在马车上的袅袅,垂眸看向邓恢。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马车上人的表情,但邓恢握着剑的手,还是渗出些汗水。
“属下……我已经查明,此事是左使一人所为。”
“哦?”袅袅轻轻吐出一个字,漫不经心的蹲下身,抬眸看向邓恢。
那个眼神睥睨众生,让人不由生出臣服的心情。
“左使已经畏罪自杀,不如属下带您去看看他的尸体。”邓恢弯下腰,用余光打量着袅袅的脸色。
“带路。”
朱衣卫殓尸房,李同光上前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确认是左使,不由有些疑惑。
这人看着可不像畏罪自杀的样子。
袅袅背着手站在原地,目光打量着脸色发白的尸体。
目光在尸体胸膛处停下,这伤口……
“朱衣卫与北磐勾结之事,你也打算推到他身上?”
“此事属下定会查明。”
“邓恢,出卖色相,可不是朱衣卫女子必须要做的事。”袅袅侧目看向邓恢,语气淡淡,但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属下定当谨记。”邓恢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里有些憋屈。
这人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看这性情,可比之前还古怪。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街道行驶,三人都没了打闹的心思。
“那人……”
“你们两个,嘴上恨不得杀死对方,心里倒还挺在乎。”袅袅支着脑袋,算是肯定了李同光心中的猜想。
“谁要她帮本侯出气。”虽嘴上说着这话,但李同光压不下的嘴角表明,对此他十分受用。
看他别扭的样子,袅袅也不再多言,闭上眼睛假寐。
“侯爷,到了。”
“袅袅,你真不和我回侯府?我特意给你修了个院子,里面都是按你喜欢的布置的。”
他说的很慢,似乎是故意拖延时间,就为了和袅袅多待一会。
询问的时候勾着头,丝毫不敢与袅袅对视,唯恐看到她拒绝的眼神。
“四夷馆挺好。”
低着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起来,但抬起的时候,脸上是明媚的笑容,他声音很轻的说:“好。”
“把她平安送回四夷馆。”
马车下,李同光目光幽深的看着马车里的二人。
他的话一出,马车迎着风又动起来。风一吹,露出里面的一角。
钱昭坐在袅袅旁边,将她的头放在他肩膀上,他则目光柔和的盯着熟睡的袅袅。
二人亲昵的动作,让马车下的李同光,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怒火。
他刚想上前,就被府中的侍卫拦住。
“侯爷,金明县主来了。”
想到他还需沙东部的支持,李同光压抑着内心的愤怒,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了。”
房间里,初月明显是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但李同光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坐到她对面冷冷道:“不知金明县主有何贵干?”
“阿爹让我来看看你,培养培养感情。”
“本侯知道了,明日自当携礼上门拜谢。”
他这话,是在赶人?
初月望着明显不耐烦的李同光,压抑着怒火,平和的说:“你不要这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要不是阿爹说这门婚事变不了,你以为我想来啊。”
她这明显是在求和,奈何李同光根本不领情,依旧话中带刺的说:“我说了,明日会携礼拜谢。”
“你……不用来了,我自会告诉阿爹,说不同意这门婚事。”
李同光见她要走,头疼的站起身。
“抱歉,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气?我觉得这门婚事需要再考虑考虑。”
“是吗?为什么你都这个年纪还嫁不出去,是你父亲根本找不到让安帝放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