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衣卫审讯的犯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人。
人体部位,最敏感的地方,莫过于大腿了。
“啊!”梧帝凄厉的叫喊声响起,他感受着锋利的刀剑在他皮肉里翻滚,无法抑制的疼痛几乎席卷全身。
听到梧帝的喊叫声,范东明赶紧打开房门。
被突然的动作吓到,杨盈呆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不敢有所动作。
“朕乃大梧国主!你竟敢如此对待朕!”他怒不可遏的大喊,眼神像是要把袅袅活剥了。
袅袅握着匕首,冷漠的看着身下的梧帝,眼睛不带一丝温度的将匕首旋个转。
“梧帝来了那么久,想必听说过兽场吧。”
疼的闭上眼睛的梧帝听到‘兽场’,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当然听说过‘兽场’。当初安国为了威慑他,甚至让他在台上观摩。
“你敢!”梧帝慌了起来,强忍着疼痛朝范东明大喊:“朕乃梧国国主,你们就任由她欺辱朕!”
范东明耸着脖子,嗤笑一声,别说你了,我们皇帝在她那能落什么好。
“梧帝,你最好按她说的做。以她的脾气,可什么都做的出来。”
范东明说完,挥手让人退下,甚至贴心的大敞着房门。
梧帝挣扎着坐起身,苍白的面孔因疼痛变得扭曲起来。
细细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到脸颊,浸湿的碎发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写。”他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抽回匕首,袅袅坐在他对面,眼神透着一股清冷的高傲。
像只慵懒的豹子,收敛起了所有的锋芒,却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等等。”
拿笔的梧帝停下,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划都化了,总不能让它白白浪费。用血写。”
梧帝气的半死,他试着挪动腿,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无力的瘫坐在地。
破罐子破摔的说:“我不写了!太疼了!”
“你说什么?”
袅袅抬眸,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没办法,梧帝只好一边疼的流泪,一边蘸着腿上的血在纸上写写画画。
等他写完交给袅袅后,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的时候。
袅袅拧着眉看完他写的鬼画符,捏着泛红的纸,干脆的撕碎。
“重写。字不好看。”
梧帝目瞪口呆的看着袅袅,“你认真的?我疼的笔都握不住,怎么写的好看!”
“与我何关。重写。”
委屈巴巴的梧帝,耐着性子又写了一遍。
“重写。”
“这次为什么?”
“感情不够充沛。身为一个国君,你的文笔,就这些?”
对上袅袅嘲讽的目光,梧帝夺回袅袅手中的纸,坐在桌子旁沉思下来。
“快点。血液凝固的话,需要重新划。”
梧帝身子一哆嗦,拿着笔着急的往纸上写。
写着写着,梧帝竟悲伤的哭出声来。袅袅凑近看了看,这次写的不错。
“圣人曰,吾日三省吾身。你反思的不错,这次,过关了。”
将血书甩干折叠收好,袅袅睥睨的望向梧帝,嘴角的笑意,戏谑恶劣。
梧帝脑中紧绷的弦一下断开,再也控制不住,昏迷过去。
“皇兄。”
杨盈着急的跑过去,泪水像倾泻下来的雨滴,一发不可收拾。
袅袅拎着她的衣领,往寺外走去。走到范东明身旁,扔下一瓶红褐色的瓷瓶。
“别让他死了。”
嘱咐一句,袅袅拎着杨盈出了永安寺。寺外,宁远舟见她们出来,立刻迎上去。
“阿盈,发生什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杨盈只是摇摇头。她还没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刚上马车,雨点从空中飘落,不到一会就变大,地面瞬间被雨点打湿。
马蹄踏着雨水,滴滴哒哒的往四夷馆的方向走去。
见过梧帝之后,安国皇帝一直没新的消息下来。
闲来无事,袅袅便和吃瓜搭子于十三尾随任如意和宁远舟。
口脂摊前,于十三精挑细选了番,拿起一个小罐在鼻尖轻嗅。
“袅袅,这个挺适合你。”
他乐呵呵的拉开衣袖,露出手腕处试色的痕迹。
白皙的手腕处,降色口脂的颜色更加明显,衬得人皮肤白皙透亮。
确实不错。
“别忘了我们两个来干嘛的。”将他手里的口脂放回摊子上,拉着他的衣袖,鬼鬼祟祟的跟上快要消失的人影。
前面的宁远舟和任如意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打算甩开身后的人。
“你瞎啊!眼睛不要的话,可以挖下来给我下酒。”
“这位公子,不就是撞了一下。何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再说是你撞的我,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于十三并不想多事,但对面的人可不那么想。
来人一身青袍,手里攥着把扇子,歪歪扭扭的站着,活脱脱个地痞流氓。
“你知道我是谁吗?家父可是鸿胪寺少卿!天子脚下,谁敢不给我几分薄面。就算是我撞了你,那也是你的荣幸!”
他那副嚣张的嘴脸,让周围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不是他们不帮忙,实在是鸿胪寺少卿,他们确实得罪不起。
“那你想如何?”于十三踮着脚往宁远舟的方向看去,可是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他理了理衣袖,心不在焉的询问。
“你踩了我的鞋,只要跪下给它道个歉……”
袅袅按着他的脑袋,将他的脸折叠在他的鞋上,摩擦两下,才拎着他的头发让他起身。
“干净了,可以走了吗?”袅袅揣着袖子,歪头看向那群人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
“我……你……给我把他们绑了,小爷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要让谁生不如死?”
肩膀一沉,他不耐的扭过头打算破口大骂。看到来人,赶紧哈着腰说:“侯爷,您怎么在这?”
“本侯去哪,还要和你报备不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收紧,语气平淡,却像是裹了一层寒冰。
“当然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被捏的骨头都要碎了,但他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跟着范东明,他有幸见过这位年轻的侯爷。
有一回,他审讯犯人,那人吐出的鲜血只是不小心溅在他衣服上。
那件衣服,看着就不合身。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点血迹,几乎微不可察,但是他愣生生下令将人活活打死。
亲眼见着那人在地上扭动几下,就没了呼吸。这副场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刚刚,说要让谁生不如死?”
“侯爷饶命!”
‘扑通’一声,原本嚣张的男子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