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走了。”
任如意的声音,将袅袅从回忆里拉回来。
驿站里,任如意和宁远舟夜下散步。不知是情之所起,还是气氛使然,两人越靠越近。
在他们身后,于十三双手指挥着众人,努力的撒着花瓣。
钱昭倚在门框上,眼神也没了平日里的冷漠。
他望向眼睛里要喷火的袅袅,走过去冷冷的说:“在想什么?”
“给宁远舟选墓地。”
袅袅将手中的糕点小心的放到地上,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前。
钱昭一下勒着她的脖子,难得的没有和她呛声。
他给了于十三一个眼神,于十三立刻耐心的开解。
“我们宁大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和你们任如意大美人,简直就是天上地下难寻的一对。”
“你放屁!”
袅袅倒也不是觉得宁远舟不好,只是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亲手养大的女孩,就这么便宜给了宁远舟,她怎么想怎么憋屈!
钱昭见她情绪有些失控,赶紧给她一记手刀。
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钱昭无奈的将他抱回房间。
于十三捏着下巴,凑近元禄几人,眼神炽热的盯着钱昭。
“他们两个……”
钱昭回头警告的看向于十三,于十三立刻捏着手指,做了个缝嘴的动作。
等钱昭一回头,他立刻猫着腰跟上。他于十三,岂是为了性命放弃看兄弟热闹的人。
“她说,柴明没死。”
打开房门,看到鬼鬼祟祟的于十三,钱昭解释一句,飞身坐在屋檐上。
于十三假动作给了自己一巴掌,赶紧跟上去。
他不知从何处变出两个酒壶,递给钱昭一个。
“所以,你对她,有没有一分别的心思?”
钱昭用手掌摩擦着酒壶,低着头沉默良久,才开口:“她是安国朱衣卫。很多年前就是。”
而他,是梧国六道堂的人,他们两个,注定不是一路人。
“不说这个了。总觉得,你对柴明,有点太过上心了。”
于十三碰了下酒壶,自认为转移了话题。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话题,钱昭更不想谈。
次日清晨,袅袅摸着剧痛的脖子,穿过忙碌的人群,走到于十三身边说:“怎么,后悔了?”
顺着于十三的视线,是正在攀谈的金媚娘和宁远舟。
“怎么可能,我于十三,可是情场浪子。”
“知道情场浪子死于什么吗?”
将手腕搭在于十三肩膀上,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死于忠贞。”
她眼中情绪太过认真,于十三慌乱的扭过头,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只是个玩笑。对了,钱昭那小子呢?竟然敢偷袭!”
“那个……”
说起这个,于十三来了劲。但还没说几个字就打住,一脸惆怅的说:“水与火能在一起吗?”
“在一起,变成开水吗?”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袅袅摸着脖子,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等任如意几人从房间里出来,袅袅跟着他们与金媚娘辞别。
金媚娘自袅袅出现,她的目光就没从袅袅身上落下来过。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于十三刚上前,就被金媚娘一个巴掌扇开。
她眼睛亮晶晶的抓住袅袅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那个,袅袅,能给我留个念想吗?”
嗯?念想?什么念想!你前男友是于十三!
在那一秒,袅袅脑海中浮现很多想法。但她淡定的从包里掏出纸笔,潇洒的签上她的名字。
“一张,一万两。但你我毕竟是朋友,送你了。”
她这话本是玩笑,但金媚娘却当了真。
如视珍宝的收好,金媚娘摸摸头,又摸摸身子,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
小心的交给袅袅说:“此物是金沙楼的信物,以后有什么事,可尽管寻去帮忙。”
虽说以袅袅的实力,应该用不到此物。但她身上,也却只有这个最值钱了。
袅袅摸着入手温润的玉,财迷的收好,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袅袅走了好一阵,金媚娘都没缓过来。鼻尖,似乎还残留着袅袅身上禅木的香气。
离众人不远的茶摊前,两个人影在密谋着什么。
“你确定,是袅袅?”
“属下听的很清楚,那日与礼王同乘一马的,就叫袅袅。”
“如非必要,不要与她起冲突。”
跪着的女子很是不解,这个人究竟是谁?
但以她的身份,还没到可以询问此事的资格。所以她只是老实的称是。
合县驿站门口,袅袅难受的趴在马背上,用手揉着脑袋。
“袅袅,你怎么了?”于十三替她牵着马,伸头想查看她的状态。
“肚子疼。话说,你怎么不喊我美人了?”袅袅扶着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打算从马背上跳下来。
身子突然一空,她下意识环着来人的脖子。
“钱昭?闷气生好了?打人的是你,生气的也是你,男人心,海底针啊!”
这一路,意识到钱昭对她的态度冷淡,袅袅也不会自讨没趣。
直接将他忽略了个彻底,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袅袅十分无奈,这家伙,性格真是别扭。
抱着她进院,看到里面的宁远舟几人,他立刻将怀里的人放下。
“袅袅,你俩怎么回事?”任如意拿着一个红色布袋,闻起来像是雷火弹。
“收起你那八卦的脸。他那是怕我死了,见不到他想见的人。”
感受着小腹的胀痛,袅袅将手搭在离她最近的元禄身上。
“这个给你。”
任如意感受着手中蓝色蝴蝶的蠕动,刚想说她不需要,但对上袅袅的脸色,乖巧的放进怀里。
“扶姐进屋。”
那天于十三和钱昭的对话,元禄一字不落的听完了。
此时的他动也不敢动,僵硬着挪动着脚步。
“你怕我?”袅袅侧头看向眼珠乱飘,就是不敢放在她身上的元禄。
“怎么可能。”嘴硬的回了一句,元禄咬着牙,将她扶进屋里。
刚松开他,他就像支离了弦的箭。一秒钟就不见了人影。
“这孩子,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吓唬过他啊。”
在她疑惑的时候,钱昭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喝了。”他语气有些强硬,说完放下一个热水袋,转头就走。
“六道堂的人,最近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