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赤水献站在禺疆身前,握剑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她心里明白,不是袅袅的对手,但她依旧坚定的站在禺疆身前。
“小夭让开。”身后传来玱玹有些着急的声音。
“不想死,就速速离开。”袅袅眼神冰冷,声音夹带着一丝怒气。
赤水献揉了揉发抖的手,赶紧带着禺疆离开。
察觉到有人注视,袅袅回过身,空中一个黑衣男子神色冷峻。拿着弓饶有兴致的指了指下面相互依偎的两人。
他的身下,是一只宛如白云幻成的马,飘渺梦幻。踏上云月,飞到男子身边。
“防风邶?”
“姑娘终于没再认错人。”
袅袅一来,防风邶将弓箭放了回去,拍了拍身前的位置。
她早就对这个神奇的坐骑感兴趣,见他邀请,不客气的跨腿而上。
“放心,他打不过我。”
给小夭留下一句,便和防风邶驾马而去。
地下赌场里,防风邶拿着面具,领着袅袅在昏暗的长廊行走。
刚走几步,防风邶凑近,伸手握住袅袅的手。
“怕你走丢。”他扭过头,有些别扭的说。
熟悉的墙壁,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黑暗,她仿佛能猜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什么。
她没在意防风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是呆呆的走着。
黑暗被一丝光亮取代,耳边震耳的声响让袅袅有一阵恍惚,这是……斗兽场?
台上的人高举双手在欢呼,台下,两个衣衫褴褛的人在撕咬。
转头看向防风邶,他侧头轻笑,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稀疏平常。
不同第一次见到的无动于衷,台下那个瑟缩到角落里的孩子,让她想到了相柳。
当初的他也是这样,瑟缩在角落,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她眼神越来越冷。“云月。”防风邶按下袅袅的手,云淡风轻的说:“救了他,谁会在意?”
“被救的他会在意。”
挣开握着的手,袅袅提剑运气朝斗兽场劈去。煞时火光冲天,经历过一次的人熟练的唤出坐骑。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迷茫站在原地。被身边逃窜的人撞到,才反应过来,着急的跟着人流逃命。
空中,袅袅站在云月剑上,冷眼看着被火光吞噬的斗兽场。她曾说过,这种地方,没有存在的必要。
西炎士兵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控制住火势后,才在幸存的人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青山大人,要不要去抓这个妖女?”
青山抬手给了说话的侍卫一巴掌,不用猜,他就知道又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当初斗兽场被烧,多数奴隶逃亡在外。虽抓回来不少,但到底损失惨重。
五王震怒,派了不少暗卫。听说连西炎和皓凌两位王都出手了,结果不还是没有伤她分毫。
就他手下这些虾兵蟹将,还是不要去送死了。
“为何如此生气?”
防风邶从后面搂住袅袅的脖颈,他的大氅几乎将袅袅的身影遮个严实。
“他们和那个孩子很像。”
鼻尖的气息很熟悉,袅袅自然的倚在防风邶身上,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交给他。
“你和那个孩子也很像。”
没等防风邶开口,袅袅回头想看看他的反应。转头的瞬间,红唇不小心蹭到他的下巴。
柔软的触感袭来,相柳身子一僵。环住袅袅的手又紧了几分,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蹭。
他的动作,格外自然。脖颈间的温热,让袅袅想到了小九。
它也喜欢拿头在她的脖颈间蹭来蹭去。
“姑娘这是,在勾引我吗?”
两人的动作格外亲昵,像是热恋中的情人。防风邶的头发随风飘进袅袅的脖颈,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后。
月光如水,马背上的身影远看像是一幅优美的画卷,让人不由的沉沦。
“他好像没你这么肆意。”
袅袅自顾自的开口,相柳像是背负着万斤责任踽踽独行。他不能像防风邶一样释放自己的情绪,内心深处的想法不能被外人知晓。
只能戴着面具,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匍匐前行。
也许是袅袅的语气太过伤感,防风邶松开她,眼睛望向远处的黑暗。
“但是他有姑娘的惦念,我现在倒是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得姑娘如此青睐。”
相柳将手随意搭在一条腿上,眉目间,满是风情。
“你为何要杀玱玹?”
“这是,在兴师问罪?”防风邶甩了下袖子,有些愠怒。
“听说防风氏以高超得箭术闻名天下,能教教小夭吗?”袅袅对着他讨好的笑笑。
今夜的刺杀,让袅袅不由的有些后怕,小夭的自保能力还是太弱了。
防风邶疑惑的歪头,这话题,未免跳的太快了。
他呆愣愣的表情煞是可爱。
袅袅想到了曾经一个世界养的金毛,一时没忍住伸手抚向他的下巴。
“我为何要帮你?”
抓住作乱的手掌,防风邶眼中满是探究。她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对玱玹并未多在意,却总是很紧张他的性命。
“公子不是一向喜欢在万花丛中过,我这可是给你接近大美人的机会。”
想到他在花楼与她人亲昵的样子,一阵无名火冒了起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少女嗔怪的样子很是娇憨,眼波满是柔情。
防风邶伸手将她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摸了摸她的耳垂。
“你......这是在吃醋吗?”
袅袅恼怒的给了他一拳。防风邶哈哈大笑,袅袅的脸色越来越冷。
意识到她可能真的生气,防风邶极有求生欲的说:“我答应你。”
怕她不信,伸出三根手指就要发誓。
“不过,我有个条件。”在袅袅疑惑的目光中,防风邶凑近轻声说:“你也要学。”
到了西炎皇宫的空中,袅袅利落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防风邶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袅袅望着,掩在眼皮下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九,查一下,当初飞廉和相柳都说了什么。”
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相柳。他为何会成为防风邶?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摩擦,站在池塘边的身子被黑暗几乎吞噬。
玱玹披着外衣,站在走廊下。没人知道他为何会在这,也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
只是从他身上的水汽可以推出,恐怕不会是一时片刻。
“小夭没事吧?”
抬头看到玱玹,脑海中浮现小夭嘴角的血迹,走过去有些担心的询问。
玱玹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他就剧烈咳嗽起来。弯腰弓起身子,一只手放在嘴上。
袅袅震惊的赶紧伸手,玱玹借此揽住她的腰。怎么会伤的这般重?那小夭?
将人扶到凳子上,转身想离开。谁知玱玹又咳嗽起来,弯腰将头埋进她的怀里。
双手死死的环住,袅袅挣脱两下。他的咳嗽声更大,像是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吓的袅袅再也不敢动,只能僵硬的任由他揽着。万一他要真出了事,那就不用等梅林刺杀了,小夭估计待直接自杀。
想到此,紧张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满是担忧的问:“好些了吗?怎会伤的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