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黎清沅是真的着急了。
再怎么说叶浔也不可能五个小时不联系她,更不会她和Freya的电话同时打不通。
不过黎清沅也不是只会坐着等的人,她记下了预约本上的地址,迅速拿了车钥匙下楼了。
在去画室的路上,黎清沅给季屿臣打了电话。
彼时季屿臣跟贺砚舟正在开会。
贺砚舟就坐在季屿臣身边,在季屿臣的手机震动时,他清楚地看到了手机上‘黎清沅’这几个字。
贺砚舟几乎是比季屿臣的反应还快,下意识就按住了季屿臣的手机。
季屿臣抬眼看了一眼贺砚舟,很快将会议叫停。
“抱歉,先暂停一会儿,大家先休息一下。”
说完之后,季屿臣拿着手机起了身,去了外面接电话。
贺砚舟也跟着出去了。
等到季屿臣接通黎清沅的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里黎清沅着急火燎的声音就传出来。
“季屿臣,我现在发给你一个定位,你赶快过来!浔浔去了预约好的顾客那里,但是五个小时都没有回来,我也联系不上她,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事,你赶快!”
贺砚舟是直接凑到季屿臣耳边听的,所以黎清沅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季屿臣闻言立刻就有些站不住了,他也不多说废话,“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刚说完,季屿臣尽量让自己先保持着冷静。
他转身进了会议室宣布散会,随后就立刻往电梯口那边走。
只是他急得连外套都顾不上拿,还是贺砚舟追在他后面帮他带过来的。
“屿臣,你先别着急,现在还不确定叶浔到底是不是出事了,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季屿臣站在电梯里,没有说话。
但他很清楚,随着电梯的下沉,他的心也渐渐变得不安起来。
现在确实还不能确定叶浔是不是出了事,但黎清沅既然已经打电话给他了,那就意味着黎清沅是察觉到了什么。
更何况叶浔前不久才被人跟踪过。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叶浔。
季屿臣捏着手机,手机页面停留在通话界面。
他在给叶浔打电话。
可结果就像是黎清沅说的那样,叶浔的电话打不通。
季屿臣等电梯到楼层的间隙打了大概三四通,最后等到的全是机械的女声。
季屿臣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些,内心的不安也愈来愈深。
电梯刚到,季屿臣连电梯门都没有完全打开就已经侧身走了出去,他很快走到车旁,没有任何犹豫就已经上了车。
贺砚舟跟着上了副驾驶,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屿臣,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吧?”
季屿臣干脆拒绝:“不用。”
如此,贺砚舟也不勉强,很快系好了安全带。
“把黎清沅发过来的位置导航打开。”季屿臣对着贺砚舟说。
贺砚舟也不敢慢了,很快打开饿了导航。
等到出了地下停车场之后,季屿臣的车速明显加快了,迅速朝着地图上的位置驶去。
-
叶浔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用膝盖顶开倒在她身上的人,随后,看到了站在床边的Freya。
她的手里拿着烟灰缸。
卧室的门被撞开,门上的把手落在地上,稀碎一片。
叶浔有些惊恐地望着站在那里的女人,女人一脸淡漠,可眼底却挂着晶莹的湿润。
Freya看着倒在床上的何溯翊,还有从他后脑勺不停流出来的血,血迹慢慢沾染了床单,只是她却半刻未动。
叶浔没有轻举妄动,她缓慢挪动着身体,准备下床。
突然,Freya抬眸望向她,叶浔看不懂她那是什么情绪,只是很快,Freya就开口:“你下来,坐到凳子上去。”
叶浔没有说话,按着她说的去做。
现在的她不能惹怒Freya。
叶浔一步一步撑着床,慢慢从床上下来。
然后她又撑着墙壁,在好一番经转之后,叶浔才终于坐到了凳子上。
叶浔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等着Freya的反应。
忽的,Freya扔了手上的烟灰缸,烟灰缸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又滚动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Freya从抽屉里拿了一条绳子出来,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何溯翊的双手绑了起来。
像是这样的动作练习了很多次,她已经熟练的不能再熟练。
叶浔似乎也没想到Freya会这样,她坐在凳子上怔愣地看着她,倏尔,Freya转过头来,视线同她对上。
叶浔一顿。
Freya径直走到叶浔身边坐下来,目光却不在她身上,而是盯着被绑起来的男人。
“叶浔,你觉得爱一个人重要还是被一个人爱重要?”
叶浔沉默片刻,即使她对Freya的了解不多,可依然觉得何溯翊配不上Freya。
在她眼里,何溯翊只是一个不坦荡也没有担当的伪君子。
叶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劝说着Freya:“Freya,这世界上还有众多的男人,比他更优秀更出彩,你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毁了你自己?”
Freya闻言并没有急着开口,她先是笑了笑,然后低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
“毁了我自己?你知道吗?当初,我的命就是被他救下的。”
Freya的思绪被拉回到从前,眼底揉上了一层悲凉。
“当年,我还在上学,那会儿我父母都不在瑞士,我身体抱恙,在路上没注意来往的车辆,那一次,我差一点被那辆大货车给撞死。”
Freya回想起那一次的惊险时刻,脸上有几分动容。
“我还记得明晃晃的车灯照的我眼睛生疼,我的大脑也根本来不及反应,当时我甚至像是听到了来自天堂的死亡之音,是他,把我救了下来,而那个时候的他,温润如玉,谦逊又有礼貌。”
那是她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她从小到大都在瑞士长大,男人她见过不少,可从来都没有过心动的。
或许就是在这样的危机时刻,才更容易让人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温润谦逊,你们蓝城人好像大多数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吧,所以,我也不例外,当年在瑞士,他就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算得上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可是,”Freya突然收起了脸上的柔光,变得阴沉下来,“突然有一天,他说他要跟我分手,原因是他要回国,要去找他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