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幽黑封闭的小房间里,时暻柚躺在床上,四肢被禁锢着,眼睛也被蒙上黑布,一片黑暗之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只有面对未知的恐惧。
时暻柚试着动了动身体,可四肢完全没有伸展的余地,她又开口说话:“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时暻柚沉默良久,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想到,会在那里,会碰到那个人。
当时她若是小心一些就好了,她现在还记得晕倒前后脑勺的那阵钝痛。
她现在肯定是被关在哪里,她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摸到身上的手机。
她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逃出去,告诉季怀琛,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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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季怀琛仍然没有找到一点儿关于时暻柚的消息。
比上一次更深的恐惧和担心席卷。
上一次,最起码他很快就知道徐皓谦把时暻柚关起来,然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时暻柚和宋挚。
可这一次,什么消息都没有,没有时暻柚的电话,更没有别人的电话。
这种什么消息都没有的时候,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屿臣,哪里都找不到她,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她!”季怀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们从晚上八点出来一直到现在。
整整八个小时,几乎找遍了蓝城,都没有找到时暻柚的身影,甚至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季屿臣说实话也没有办法了。
他们找了这么久,居然会完全找不到时暻柚。
这件事太不对劲了。
季怀琛突然停下了脚步,季屿臣也跟着停下来,他们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也停了下来。
季怀琛的视线盯着一处,季屿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季屿臣就愣住了。
他们居然到了墓园这里。
这里葬着季老爷子,还有季怀琛的亲生父母。
季屿臣一顿,眼前一片漆黑,或许是在墓园门口,他感觉像是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守在门口的保安见到两人站在这里,虽然有些意外,但好歹也是认识两人的。
保安在这里干了很多年,也在季老爷子下葬的时候见过两人,后来也知道季怀琛的父母也葬在这里。
保安从摇下去的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然后又从保安亭里出来。
“季先生、小季总,你们怎么现在过来了?”
季屿臣摇了摇头,“我们是出来找人,碰巧走到了这附近,没事,你回去吧。”
季屿臣如此开口,保安也终于放下心来,只是他又想起什么事似的,“你们不会在找时小姐吧?”
保安这么一说,季怀琛原本低垂着的眸子很快抬起,眼中的光也变得犀利,“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
保安很快解释:“是今天白天的时候,时小姐一个人来了墓园,我还跟她打了招呼呢,她说她是来看重要的人的,但是出来的时候,时小姐却是被一个男人抱着,我当时只看到了背影,还以为那个人是您,但后来仔细想想跟您好像又不太像,只不过时小姐的事我也没有权利去掺和嘛。”
重要的人?
时家还没有人去世,时暻柚来看的重要的人又是谁?
季怀琛最先想到的是他父母。
时暻柚知道了当年的事,而且最近她确实也很在意这件事,或许是想来墓园看看他父母?
季怀琛没敢耽搁,拉着季屿臣就往里走:“走!去我父母的墓前看看!”
两人一起进去了墓园里,两个保镖也一起跟着,只是保安还得继续在保安室里守着,便没有跟着两人一起去。
季怀琛拉着季屿臣一路跑到了李氏夫妇墓前,可这里好像什么异常都没有。
只是气氛有些骇人。
季怀琛盯着墓碑上的父母,像是想要他们帮帮他似的眼神,他的喉结滚了滚,眼底讳莫如深。
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墓碑,也只是像寻常一样而已。
季怀琛原本升起一丝希望的心再一次落了下去,只是他们正准备走的时候,季怀琛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的脚步一顿。
季屿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侧头看过去,“怎么了小叔?”
季怀琛没有说话,而是移开脚,然后蹲下身去捡起了自己踩到的那个东西。
可刚拿到手上,他的心就像是被猛地扯了一下,引起剧烈的疼。
是他送给时暻柚的手环。
是那个有着柚子的手环。
那手环轻易是不会掉的。
除非是时暻柚跟什么人起了争执。
季怀琛又想到刚才保安说的那些话。
时暻柚是被一个男人抱着离开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很快,季怀琛的手机接到了一个电话。
凌晨四点,谁又会给他打电话?
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孤单的铃声在这里显得格外空寂,季怀琛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接了起来。
季怀琛先没有急着开口,那头似乎也在等着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那头先开了口,“季先生,对吧?”
电话里的声音是经过了变声的。
而这也很快引起了季怀琛的警惕,他赶紧点开了电话录音,然后才回答他:“你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哼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在我手上,你…应该想救她吧?”
季怀琛紧紧捏着时暻柚的手环,“你要什么才肯放了她?”
“果然是季先生,真是爽快!一亿美金,我给你一天时间准备,今晚七点,送到南郊大桥下的长椅上。”
季怀琛一愣,为了钱?
“你确定我给了你钱,你就会放了我未婚妻?”
“当然,季先生,我不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那你先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我总得确定她是安全的!”
电话那头轻嗤一声,“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可如果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安全的,我又凭什么给你钱?”季怀琛虽然此刻很担心,但到底还是保持住了理智。
他听见那人好像是低咒了一声,然后像是撕下了时暻柚嘴上的胶条。
然后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了时暻柚的声音。
“阿琛!阿琛,是……唔……”
时暻柚的声音一出,季怀琛没来由的红了眼眶。
只是她刚想说些什么,嘴又重新被堵上,那人语气狠戾道:“行了,你也听到了,如果我明天没有见到这笔钱,那我就送她去见阎王!还有,如果你报了警,我也肯定不会放过她!”
说完,那人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