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躺在了床上,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突然,一个邮件提醒弹出来。
宋挚在看到邮件的内容之后眼眸微动,是布林斯的通过申请通知。
之前他申请了去进修医术,但后来一直没有消息。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收到通知。
离开?
宋挚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是上天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吗?
进修的时间是整整一年,一年的时间,他或许就能够忘记时暻柚,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他或许就能像只是对待季怀琛的未婚妻那样对待她。
只是宋挚又有些不舍得。
不舍得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的话,他一年都不会见到她。
宋挚正想着,突然病房门被推开,宋挚一个激灵抬头,季屿臣提着一个保温盒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贺砚舟。
季屿臣见到他醒过来似乎没有很意外,“醒了啊?正好来吃点东西。”
贺砚舟也跟在后面附和:“哟,我们来看你就醒了啊?看来我跟屿臣是良药啊!”
贺砚舟又开始跑火车,宋挚放下手机,随后回应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季屿臣拍了拍餐盒,“给你送吃的,想着这会儿你也该醒了。”
“宋挚,这可是屿臣亲自下厨做的,我都没这待遇呢。”贺砚舟过来帮着季屿臣把餐盒打开,语气里故意带了点儿酸。
宋挚也有些意外,虽然他知道季屿臣会做饭,但他也知道季屿臣一般不做,自从他跟叶浔结婚之后他也就只做给叶浔吃了。
“难得啊季少爷,还麻烦你给我做饭了?”宋挚开口打趣。
季屿臣也没什么情绪变化,低哼一声,把餐盒摆在他面前的桌上,“少学他的,赶紧吃。”
贺砚舟立马就不满了,“哎,我怎么了?我这叫幽默。”
季屿臣嘁了一声,“行,你幽默。”
他显然是没打算反驳他。
因为反驳了也没用,贺砚舟这人就是没理都能给你扯出理来。
季屿臣把餐盒放好之后正准备帮宋挚把枕头放起来,结果就在靠近他床的那一刻看到床上还亮着屏的手机。
季屿臣直接把手机拿起来看,宋挚也很快反应过来想要抢过来,但季屿臣还是快他一步。
在看清楚手机上的字后季屿臣眉色一敛。
贺砚舟见季屿臣这动静也凑过去看,结果就看到手机上邮件的内容。
“宋挚,你打算出国啊?”贺砚舟嘴快,直接问了出来。
宋挚微抿着唇瞥了他们俩一眼,然后又快速收回目光,含含糊糊道:“我还没想好,这份申请也是我很久之前申请的,没想到会这个时候告诉我申请通过了。”
季屿臣没说其他的,只是问:“去多久?是去进修?”
宋挚点头,“大概一年吧。”
闻言季屿臣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觉得出去进修也没什么不好,况且只有一年,宋挚也不是不回来了。
季屿臣又把手机还给他:“这是好事,布林斯的机会难得,别拒绝了。”
但贺砚舟却总觉得宋挚的情绪不太对。
看他刚才的样子他好像原本是没有打算让他们知道的。
而且现在在季屿臣说让他别拒绝之后,他又选择沉默不说话。
他很纠结?
贺砚舟很快又注意到他身上的病号服。
宋挚这一次出事,可以说是为了时暻柚。
整个过程他都听季屿臣说过了,上一次他就提醒过他了,难不成现在宋挚也还是喜欢时暻柚吗?
贺砚舟眼眸转了转,没有跟宋挚绕弯子,直接问他:“宋挚,你难道不想去?因为柚子?”
“没有。”
宋挚很快否定,只是他有些不敢去看贺砚舟,“我只是需要再考虑一下。”
季屿臣在一边听得有些懵,怎么扯到时暻柚了?
“因为柚子?”他不解开口。
贺砚舟这下没急着开口,他抿了抿唇,没敢去看季屿臣。
宋挚也急着打断:“没什么,我没因为什么,只是太突然,我有点拿不准主意。”
可季屿臣怎么会轻易信了这种借口?
他拉开了床旁边的凳子坐下,眼神沉了沉,语气稍微严肃了一点,“赶紧说。”
“……”
“……”
贺砚舟这会儿完全不敢看宋挚和季屿臣,自己一时嘴快,本来季屿臣是不知道宋挚的心思的,这下好了,藏不住了。
宋挚还想再挣扎一会儿,于是赶紧拿起面前的碗筷开始吃东西,但季屿臣哪里会让他逃过?
他一把按住他的手,根本不让他动筷子,“不说就别吃了。”
贺砚舟依然望着窗外,根本不看他们这边一眼。
宋挚知道这下是逃不过了,季屿臣不会轻易就这么把这话题过去了,他无奈叹了口气,然后放下筷子,长舒了口气道:“是,我是喜欢柚子。”
话一出口,季屿臣说不上是什么心情,难以置信又有些惊愣,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
“什么时候开始的?”季屿臣眉头微蹙,在问他的时候不经意往门口瞥了一眼。
宋挚的喉结滚了滚,在脑海中思虑一番,终于开始解释:“她刚刚回国的时候,在我知道她是小叔的未婚妻之前,我见过她几次,那个时候…我对她有好感,但后来我知道她是跟小叔有婚约的那个人,我也知道她只喜欢小叔,就没有打算跟她有什么发展,只是…喜欢这个东西,有时候也受不了我自己控制。”
“……”
病房里长久的沉默。
季屿臣似乎是还在消化宋挚说的话,他甚至也没想好要怎么接受自己的朋友喜欢自己小叔的未婚妻。
他眉头紧锁着,宋挚也不说话。
贺砚舟被两人之间的这种气氛弄得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出声缓和气氛:“我说…那什么,也别纠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了,宋挚,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嘛。”
但他一开口,季屿臣的矛头就移到他身上来了,“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贺砚舟一顿,嘴唇动了动,心口一紧。
面对着季屿臣的质问,他吞吞吐吐道:“我……我自己猜出来的,就前阵子,没多久之前。”
贺砚舟看到季屿臣一双深沉的眸子直直盯着他,身上冒起一层虚汗。
“好好好,我说,是上次跟柚子他们聚餐的时候我就是注意到了而已,而且就是喜欢而已,喜欢也不能代表什么,人宋挚也拎得清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