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影欢回医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陈越的车,隔着好长一段距离,她的视线停留在那处,看不清车里的情形。
陈越隔着车窗也看到了他,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看到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回避。
这一刻,他只是被她的目光吸引。
两人隔着车窗对望,只是辨不清对方的表情,最后夏影欢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医院。
她不能,不能再回到他身边,她和他,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陈越看着夏影欢进了医院,转了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走。
他现在,得去找陆妘见一面。
是夜,蓝城一家私人会所里,这里私密性很高,非会员也不能入场。
陈越已经坐在包厢里等着,很快,包厢的门被打开,门口的人是陆妘。
许久不见,陆妘已经变了许多,一身简单大气的服饰,自然搭在肩头的长发,简单的首饰以做修饰,无一不显露出她的气质。
“这么早就过来了?”陆妘问。
陈越低嗯一声,“好久不见,坐。”
陆妘似乎早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虽然她也不想嫁给陈越,可她知道,她父亲不会妥协她的婚姻,他们这种人的婚姻,只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陆妘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一股清香伴着微苦的口感滑入嘴里,“陈越,我知道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但是很抱歉,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不了主,我父亲是一个很强势的人,若我不听他的,我母亲也会不好过。”
陈越一时语顿,他对陆父也有些了解,只是没想到陆妘会说的这么直接,但他也不是什么绕弯子的人,他只低笑一声:“陆妘,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也不能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嫁给我。”
说着,他拿出那份体检报告,面色稍稍发白,带着些许的愧意,“我前阵子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但…结果却是这样……”
多余的话陈越没有再说,只是低着头。
陆妘不明所以,她打开那份体检报告,从头到尾扫了一眼,但在看到报告最后的结果上时,小脸瞬间煞白。
她震惊地抬头,似乎对这事儿完全不相信,可体检报告上就实打实地写着,她怎么能不相信?
他…他居然不行?
陆妘粉唇紧抿,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不满父亲强制她的婚姻,可她总不能让自己嫁给一个不行的人,她也是一个正常女人,这要是嫁给陈越,她不就是守活寡吗?
“这…这…是真的?”陆妘神情复杂地看着陈越。
陈越低着头长长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嗯了一声。
陆妘这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陈越是要跟她商量婚约的事,但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她总不能让自己后半辈子守活寡。
陈越又叹了口气,“陆妘,你要是不在乎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这样,也肯定是娶不到别人了,只是下半辈子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了……”
他的话只是说了半截,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陆妘神色凝重,哪里还喝得下去茶,她动了动唇,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我…我回家跟我父亲先商量商量,陈越,你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为你难过,你也别想不开啊……”
陈越不说话,头低得更下,陆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再看她,她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那…那个…陈越,我还有点事,我们之后再聊啊……我先走了!”
说罢,陆妘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赶紧往外跑,她得回去跟她父亲说才是!
就算是为了家族联姻,她也不能嫁给一个不行的人。
陈越凝着陆妘跑开的背影,嘴角压不住的笑,他知道,这事儿成了一半儿。
只不过要让他父亲完全放弃联姻,恐怕还是得让事情弄大一些。
陈越不慌不忙的把桌上有些散乱的体检报告收好,随后拿出手机来给贺砚舟发了个消息。
「舟舟,现在有空没,找你有事。」
收到消息的贺砚舟直接给他回了电话,“什么事儿啊阿越?”
陈越拿着东西往会所外走,“你们家不是有几家娱乐公司吗?帮我制造制造舆论,把我的事儿最好弄得大一点儿,让我爸没有联姻的对象能选。”
“你的事儿?”贺砚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就今天下午医院那事儿。”陈越打开车门上了车。
他这么一说,贺砚舟才想起来,“不是吧阿越,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你的名声可就毁了,为了一个夏影欢,你真的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可陈越却语气坚决,不这么做,陈瀛是不会轻易放弃让他联姻的。
只有让这件事广为人知,这样就算是陈瀛想要让他联姻别人也不愿意了。
“只有这样,才能一绝后患。”
“你真的想清楚了?”
陈越非常肯定道:“我确定,非常确定!”
“好吧,那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贺砚舟终于妥协。
说罢,贺砚舟又顺口问了句:“你现在在哪儿呢?吃饭没啊?”
“没有,”陈越启动发动机,“正准备回去。”
“那你干脆来我这儿呗,我跟清沅刚做好饭。”
“行,那我就来蹭饭喽。”
挂了电话之后,陈越直奔贺砚舟的公寓,自从他跟黎清沅同居之后,两人就搬去了贺砚舟自己的那个公寓里,空间比较大,住着也更舒服。
没一会儿,陈越到了贺砚舟这里,贺砚舟见他一副略显疲惫的样子,调侃几句:“这是怎么了,像是被人吸了精气儿似的。”
“刚跟陆妘掰扯完,我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呢,能不累吗?”陈越长舒了一口气,把外套给脱了下来,顺带跟黎清沅打了招呼。
贺砚舟咂舌两声,“阿越呀阿越,现在看你这个样子,我瞬间就不觉得我当初追清沅很艰难了,看来上天还是怜悯我的。”
贺砚舟这一番明显的奚落,陈越睨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是飘了是吧?你可是有过前科的人,小心人家清沅直接甩了你!是不是啊清沅?”
黎清沅也知道陈越的事儿,自然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她配合着揪着贺砚舟的耳朵,“你行了啊你。”
随后又压低声在他耳边道:“别往人痛处戳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