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臣一下子被戳穿,耳边泛起了红晕,“进来不敲门是个坏习惯。”
贺砚舟见自己说中了,嗤笑一声,“得了吧你,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季屿臣瘪嘴瞥了他一眼,“行了,说正事儿。”
贺砚舟把文件递给他,“新来的几个项目需要你签字,然后季氏最近有了新的动向,他们最近在跟星耀接触。”
“星耀?陈越那个?”季屿臣问。
贺砚舟点了点头,“就那个,但陈越似乎不太想接季氏的项目,这都接触了一段时间了吧,我听说季叔叔是带了你那个弟弟过去。”
说到这里季屿臣直接斜了他一眼,“我没有弟弟。”
“好好好,我错了,季修年好吧。”贺砚舟受不了季屿臣那刀锋般尖锐的眼神,服了软。
季屿臣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又问:“陈越最近在干嘛?”
“他?他最近可忙得很,他那小女朋友跑了,人正愁着呢。”
“又跑了?不是才跑过一次?”季屿臣跟陈越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前些年陈越也经常跟他们一起,但突然身边多了个情人,他就把大半的精力全放在那女孩身上了,结果被人捞了钱不说,心也丢了。
贺砚舟耸了耸肩,“你也知道,陈越他家里又不可能接受那女孩儿,陈越也不知道讨好人家小姑娘,那姑娘也是为了钱,这会儿捞到本了,愿意留下来才怪了。”
季屿臣听了之后也没有再回答他,而很快,贺砚舟就又把话题带回了他身上,“对了,你刚刚那表情干嘛呢?不止是在想叶浔那么简单吧?你俩又发生啥了?”
要不说贺砚舟就是情场高手呢?季屿臣刚刚接触的就差不多是他玩剩下的。
季屿臣抿了抿唇,“是……有一点事。”
“别吞吞吐吐的,都不像你了,赶紧说。”贺砚舟受不了季屿臣这吞吐样,他以前从来不这样。
季屿臣把昨晚和今早的事情都跟贺砚舟说了,他本想着是让贺砚舟帮他想想怎么办,但却得到了他的嘲笑,“季屿臣啊季屿臣,我这么多年可真没想过你会在感情上吃瘪,你俩纯爱战士呢?接个吻一下子就说到永远去了?”
“……”季屿臣懒懒地掀开眼皮,剜了他一眼,“贺砚舟,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滥情?”
“什么滥情?”贺砚舟矢口否认,“我那都是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又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正常恋爱怎么着你了?”
“行了,我不跟你争论这些,你帮我想想能怎么办。”
贺砚舟:“还能怎么办?你如果真的喜欢她那就主动追人家啊。”
季屿臣瞬间红了脸,一只手半握成拳放于鼻下掩住嘴唇,“怎么追?”
他从来都没有追女孩儿的经验,那些爱情的理论他也不怎么懂,所以哪怕是有些丢人,他还是得问问贺砚舟。
贺砚舟这会儿更加憋不住笑了,看到季屿臣脸红的样子更是笑出声来,“我可以教你,但你得给我涨工资。”
“你一少爷缺钱?”季屿臣自认为自己给他开的工资也不低了,况且他还是贺家的少爷。
但贺砚舟却不依,“我缺不缺是一回事,你给不给是一回事,况且我最近也得追姑娘,得花钱!”
“……得得得,我给你涨,赶紧说。”
贺砚舟嘴角露出满意的笑,随后他正色道:“第一,为她做一切她需要的事,比如她想喝水了你得主动给她倒,她饿了你得提前给她准备好吃的。”
季屿臣默声听着,似乎在脑子里慢慢消化着。
“第二,在某些具有意义的日子里送她礼物,而且这礼物一定是不俗气且具有新意的,绝对不能随大众去送,一定要凸显出用心。”
礼物,说起来,季屿臣好像确实没有送过叶浔礼物,他记得再过几天就是两人领证120天纪念日了,到时候可以给她准备一个礼物。
“第三,也算是最重要的一点吧,就是让她发现你的好,不要太刻意,不要太装,你得想办法把你最好的最自然的那一面不经意间展现给她,让她知道你心里有她。”
“说到底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心、真诚,你如果追她太过于套路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季屿臣想着贺砚舟说的这些,其实这些如果想起来并不算难,都是非常简单非常基础的东西。
季屿臣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难事,“可叶浔总是在拒绝我,之前我们只是约好契约恋爱时,她还会像正常恋爱那样,但后面我跟她说想要跟她真的在一起时她却开始抗拒我,我越是想要靠近,她就越是想要拒绝。”
她抗拒时的那种冷淡,他觉得满身凉意。
就好像原本万物生长的那片深渊在一瞬之间变得荒芜,可即便是这样,季屿臣仍然不想离开,因为他觉得那片深渊还有复苏的可能,他也从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贺砚舟用食指捻了捻下巴,沉吟道:“那你就更主动点儿,向她发起猛烈的攻势,以及展露你的爱,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叶浔的家庭不太好吗,她父亲和哥哥既然都带给了她不好的影响,那你就从这个点着手,不仅仅是用言语,更要用行动来表现你跟他们的不同,这样叶浔才能相信你,才能绕过那段不好的影响。”
贺砚舟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季屿臣也完全听进去了。
他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他需要解决的问题。
他既然也曾受到父母的影响而不相信婚姻,后来是因为她而有了试试的想法,那她肯定也一样,只是她心里的屏障更加牢固,更加封闭。
他或许需要花些时间和心思才能让她解开那道屏障。
想到这里,季屿臣的眸子里透出了几分认真,他手里捏着的钢笔轻轻转了转,随后,他将笔放下,站起了身。
贺砚舟疑惑,“你干嘛?”
“我去找她。”季屿臣拿了外套,直接往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