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四十章

九君的声音不疾不徐,一片温和,“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我救你也是出自侠客之道,既然你的人来了,我自然去我要去的地方。”

赢德抿了下唇,道出自己身份,“你救了朕,朕自然要奖赏你一番。”

九君挑眉,做疑惑状:“朕?你是……..”

看赢德不语,余恕上前道:“姑娘,眼前的这位正是当今圣上。”

九君的目光在余恕的身上停顿了几秒,回头轻轻行了一礼,道:“草民不知竟救了当今圣上,民女行走江湖,本就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为子民救皇上也是天经地义,无需奖赏。”语气中却略显敷衍。

“你……”赢德语塞,心中却颇为恼怒,多少女子巴不得自己多看她们一眼,她倒好,对恩赐,这般敷衍。

余恕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了一番,心中暗叹,这皇上看那女子的眼神太过不同,可这白衣女子显然并不怎么领情,于是出声讲和道:“姑娘,你救了当今圣上本是大功一件,就算你不要奖赏,昨日劳顿,也应该随我们回营中洗漱一番,将衣物换洗,再做打算吧。”

九君抿了抿唇,低眸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确实脏了一些,思考一番,装作妥协状,低头道:“民女谢过皇上。”算是答应。

赢德轻哼一声,眸色沉沉,并不理她,转过身向外走去,可背过身时,嘴角又勾起淡淡笑颜。

九君跟着几人一起来到洞外,赢德接过将士牵来的白马一跃而上,英姿飒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是眼前的那个女人却像是故意忽略自己投去的目光,笔直的朝另一匹马走去,赢德气极,“你站住!”

九君顿了顿,才慢慢回过头,“皇上有何吩咐?”

赢德咬了下干涩的嘴唇,义正言辞道:“人多马少,你来与朕共乘一匹。”

余恕手下的一位副将热心道:“禀皇上,臣可以……..”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恕摇头拦住,副将会意,急忙半路止住话语。

赢德冷冷的瞥了那副将一眼,吓得副将一身冷汗。

余恕扶额叹息,薛副将这个直性子,差点坏了皇上的好事,于是抬头抱拳解释道:“姑娘,你看如今的确是人多马匹少,我们的将士不眠不休的赶了一夜的路又沿路搜索了一早晨,确实有些疲乏了,还望姑娘见谅。”

九君沉默半响,在众人屏息以待时,却听她淡淡一声,“无妨,皇上不嫌弃便是。”没有不情不愿,更没有受宠若惊,平淡的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说罢,她便回身走到赢德骑的马匹身旁。

赢德唇角有些得意的勾起一个弧度,向她伸出一只手,九君淡淡的扫了一眼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极为好看,她伸手握住,掌心相对,他拉住她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赢德闷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双手牵起缰绳,马儿行走,九君被他半拥在怀中,白纱之下却面无表情。

很快,九君跟随余恕赢德等人一路回了营中,余恕特命人收拾出一间帐篷供九君居住,随行的军医在接到消息时就早已在赢德的主帐篷外恭候大驾,九君在帐中沐浴完觉得清爽了许多,看了一眼余恕命人送来的衣服不禁莞尔一笑,这营中本是男子聚集之地,千方百计找出一件女子的裘衣本已经是难上加难之事,还如此秀丽华贵,不知让这常年行军打仗之人费了多少脑筋。

九君将衣物换上后试了一试,大小倒也合适,她慢慢踱步到梳妆镜前,低头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大都是凡间女子用的胭脂水粉,随手拿起一把梳子,将乌黑柔顺的秀发梳理平整。

不稍片刻,门外传来一个干脆有力的声音,“姑娘。”

九君顿了一下,听出此人正是余恕,回头望向帐帘,隐隐看到两个人影。

“余将军有何事?”

只听帘外的人道:“皇上特意嘱咐军医来姑娘这里瞧一瞧。”

九君面不改色,拒绝道:“不必了,请余将军替我谢过皇上,我并未受伤。”

帘外的余恕犹豫了一下,“呃……..姑娘真的不用?还是让军医把一把脉比较放心。”

九君在心中轻笑,这个余恕还真是执着,拿起面纱系于颈间,遮去半张容颜,起身走到门口掀开帐帘。

余恕还站在帐外等消息,帐帘却忽然被掀开,入眼便是一双淡静如海的空灵杏眸,眉目之间隐然一股寡淡之气,一袭黑色披肩长发衬得她肤如膏脂,为那白纱遮住的容颜更添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只听那清冷的嗓音声声入耳,“将军,不必了。”

余恕才猛然回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觉虽看不到此女子的全部容颜,却单是那双杏眸就足以摄人心,难怪皇上对她总是念念不忘,纵然是自己都要为之惊叹,“呃…….不知.姑娘还未梳洗完,在下失礼了。”

九君却撇开话题,“将军客气了,不知皇上伤势如何?”

余恕笑了一下,“军医说幸好姑娘及时给皇上用了止血的草药,如今已无大碍。”

九君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点点头,回了句,“那便好。”

余恕试探道:“姑娘貌美如花,又心地善良,武艺高超竟还懂得医术?”

九君回答的滴水不漏,“行走江湖,受伤是经常的事情,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看出余恕仍对自己心怀戒备,九君接着道:“既然皇上已无大碍,那我便收拾收拾,明日便向皇上辞行。”

余恕顿了一下,“姑娘还是要走?”

九君反而笑道:“我本就是行走江湖之人,不走难不成还要留在军营里给将军当手下吗?”

“那倒不是,我以为………”

九君笑容淡淡,“将军以为我会以救驾有功为殊荣以身相许入宫为妃还是趁机向皇上狮子开口要上黄金万两?”

余恕语塞,“我…….”

“将军,我本就行走江湖之人,钱财与我乃是身外之物,权力地位与我远不如行天走地的自由,尊贵的皇上我会救,身无分文的贫民我也会出手,我救的是人,不是身份。”

余恕抿了抿唇,“姑娘侠义之心实在难得,是在下妄自揣测了,还望姑娘见谅。”

九君语调依旧轻轻缓缓,听不出半分怒意,“将军不必介怀,这行军打仗时间长了,难免会警惕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还劳烦将军先替我向皇上通报一声,明日我会亲自去皇上那里谢恩辞行。”

余恕抬头看了九君一眼,犹豫片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姑娘早些休息吧,话我会替姑娘带到。”

九君轻笑了一下,声音宛若风吹银铃,“有劳了。”

待余恕走后,九君转身回到帐内,却忽然多出一个身影,看到来人,九君顿了一下,便放松了警惕,“你怎么来了?”

稌野今日依旧同往常一般身着红色暗纹的黑色长袍,显得沉稳而幽暗。

他走到九君的面前,目光有些匪夷所思,“果然是你,你怎么来凡间了?”

九君并未理他,反而绕过他走向了圆桌旁的木椅坐下,取出茶具,倒了些水,挑眉看他,“你确定要站着和我说话?”

稌野抿了下唇,也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

九君轻酌的一小口茶水,有些苦涩,比在怒潭谷喝的差了许多,摇了摇头,又将杯子放回了桌上,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开口道:“自然托你恩人的福,帮他完成心愿。”

“什么心愿?”

九君轻笑了一下,刚想脱口而出,却忽然停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稌野被噎了一下,像是一口气上不上来,下不下去,耐着性子执意追问,“到底什么心愿?”

九君目光淡淡,有些敷衍,“我和治垩之间的交易,与你何干?我劝你有那个心思,还不如去查一下,这次擎昂为什么会对那个皇帝动手。”

稌野沉默,这次确实出乎他意料,他一直以为擎昂的目标是余恕,所以他把所有暗地里的人都安排在了余恕的身旁,没想到这擎昂竟会出其不意对赢德下手,此举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若不是九君忽然出现,现在的情形必然大乱,稌野知道自己应该感谢眼前的女子,毕竟她也算无意之间帮了自己的大忙,他轻启薄唇,含含糊糊的吐出一句,“多谢。”声音弱的几不可闻。

九君挑眉,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故意问道:“什么?”

“…………”稌野心中忿忿,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咬了下嘴唇,重重的吐出一句,“我说,多谢!”

九君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嗯,客气客气。”

“………..”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二人沉默片刻,稌野终于开口道:“既然是九君殿下与治垩之间的事,我也就不多问了,不管殿下与治垩做了什么交易,只希望殿下能够遵守诺言。”

九君嗯了一声,“那是自然,稌野殿下以后若是有事可以去找我的护卫瑰鸟,与他商议,毕竟我现在身处军营,多有不便,周围都是耳目,若是不小心难免会暴露。”

稌野看她表情认真,方才脸上的揶揄之色荡然无存,他也慎重的点点头,“好,我会派人尽快调查清楚擎昂为什么把目标转向了赢德。”

九君淡淡的应了一声,眸光沉沉,“若是有需要,你可以与瑰鸟说,龙族在人间还是有些势力,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好。”稌野站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

九君不徐不疾,依旧坐在圆木椅上稳如泰山,“慢走不送。”

“……….”稌野离开前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最终还是吐出一句,“在人间不能使用法力,你自己多加小心。”

赢德的伤已并无大碍,刚回到军营让军医处理了伤口,下午便召集营中各部将领探讨攻城之略,各位大将意见不一,各执己见,几度差些争吵了起来。

齐将军言:“皇上,两国交战,那斛冶国知道我国强盛,特派一位大将前来守城,如今守卫中城之人是曾经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瓠珐,听闻那瓠珐善于用兵,武艺极高,与他国交战时,曾用三万人马打败了对方八万大军,此次攻城,我们应该从长计议,绝不能轻举妄动。”

吴将军却道:“皇上,如今大批人马集结于此,为的就是一战,若是一再拖延,只怕军心不稳。”

齐将军回道:“吴将军此言差矣,若是为准备妥善便贸然进攻,吃了败仗岂不是更加动摇军心。”

吴将军颇为不屑的反驳道:“我国在众国中属于强国,连区区斛冶这等小国都要怕三怕四的,以后如何镇得住那些国力稍强的国家,再者,身为将士为国牺牲,不惧一死,怎能如过街老鼠一般,畏手畏脚,贪生怕死。”

齐将军大怒,拍案而起,“你说谁是过街老鼠?”

吴将军丝毫不放在眼里,“谁怕自然就是说谁。”

“你!”

“好了!”赢德打断二人的争执,剑眉不怒而威,“朕还在这里呢!两位将军这是要在朕面前动刀吗!”

二人怒目而视,谁也不服谁,只是碍于赢德在场,各哼一声,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赢德不悦的抿起唇,目光落在了余恕的身上,开口道:“余将军,你有何见解?”

余恕抱拳施了一礼,思考道:“禀皇上,臣以为……这斛冶国虽小,但也不能轻敌,但若不攻,时间一长必然军心不稳,臣以为,这城得攻,但需智取。”

赢德眸光微闪,“哦?如何智取?”

余恕回道:“不瞒皇上,我与那瓠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此人的确善用兵法,对用兵之道有独特的见解,而且此人忠肝义胆,为人正直,绝不是能够轻易倒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