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暴力拉扯的胳膊隐隐发麻。
桑棉蹙着眉。
一边为这具身体的孱弱无奈,一边莫名觉得熟悉。
很快,桑棉意识到熟悉之处在哪。
像之前的玩家一样,刚刚那个男人在检查他的计分器。
更直白点来说。
刚刚那个男人,在确认他是不是“恶魔”
是不是规则需要的恶魔。
只要找到“恶魔”,杀死“恶魔”。
他们就能拿到返程票,离开这个诡异且压抑的世界。
可这么久过去了。
他们几乎查遍了所有玩家,也没能找到想要的人。
最初的激动兴奋过后。
因为找不到想找的人,玩家们的情绪开始反弹。
压抑的情绪四处蔓延。
一到深夜,玩家们便纷纷闭门不出,连窗户都变得紧闭。
慢慢地,玩家开始变得和小镇的原住民类似。
一样的麻木,一样的死寂。
……
是夜,窗户前。
桑棉打开窗帘,安静的看向街道。
四周寂静无声。
一栋又一栋精美的房屋屹立,点缀在一成不变的小镇中。
像精致却没有生气的油画。
短暂的注视过后。
桑棉眨了眨干涩的眼,想要拉上窗帘休息。
人类的身体困得很快。
桑棉闭上眼,双手交叠,以为自己能很快睡着。
但事实是。
他在祁御身边待了太久,已经习惯了祁御的气息。
闭上眼后不久。
桑棉转过身,摸索着想抱对面的人。
却什么都没碰到。
短暂的怔松过后,桑棉缓缓睁开眼。
却见对面空空如也。
心脏某个角落空空的,说不出的失落。
沉默过后。
桑棉站起身,径直朝厨房走去。
牛奶有助睡眠。
桑棉倒了杯奶,慢吞吞的小口喝着。
只是还没喝到一半。
寂静的深夜中,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枝头的乌鸦被惊起。
桑棉动作一顿,接着放下杯子推开紧闭的屋门。
……
凌晨3:00。
街道上,屋门和窗户紧闭。
静得可怕。
桑棉戴上兜帽,在夜色中摸索着向前。
人类的听力很差。
但尖叫声过于刺耳,让人想忽视都难。
最终,在凌晨3:18。
尖叫声逐渐变得微弱时,桑棉抵达了目的地。
角落处灯火微弱。
隐隐的,有水渍顺着平整的石砖流淌。
桑棉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真得走近后,他还是被眼前的画面刺激的反胃。
血,到处都是血。
殷红血色流淌,上面散落着人体残肢。
破碎的眼球上躺着计分器。
很明显,这是一个玩家的尸体。
而在玩家对面。
另一个玩家拿着斧子,瞳孔因过度兴奋睁圆。
脸上笑意扭曲。
类似的画面,桑棉之前看过很多次。
他以为和以前一样。
玩家是被奇怪的声音蛊惑,在幻觉里失去了自我。
但很快,桑棉就发现自己错了。
不是幻觉。
没有被蛊惑。
那个动手杀害玩家的玩家眼里没有被蛊惑者特有的一圈红膜。
换言之。
他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杀了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曾经畏惧小镇规则的他,正在被这个小镇所---
“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