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住颤动。
在少年伸出手,即将和魔鬼缔结契约前。
桑棉曾试图阻拦。
他不计生死,和魔鬼缔结契约。
只是为了保住他所爱之人。
保护那个为他不惜一切的少年。
可到头来。
阴差阳错之下,他成了促使祁御走向歧途的“因”
桑棉想要做些什么。
但身处幻境中,他连说话都做不到。
只能眼看着祁御被引诱。
与魔鬼签下出卖灵魂的契约。
从回忆中抽身,心脏一阵绞痛。
大脑一片空白。
桑棉还没来从那种濒临窒息的绝望感中回神。
下一秒,寒风呼啸而过。
短暂的怔忪过后,桑棉本能的抬眸。
却见少年正将他抱在怀里。
单手支着下颌,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他苏醒。
一直一言不发的祁御才垂下眼,轻声道:
“醒了吗?”
桑棉抿了抿唇,缓缓坐起身。
大脑一阵钝痛。
桑棉还没从那个吊诡的梦中完全回过神。
等差不多冷静下来后。
桑棉看着四周,神色茫然的问:
“这里是哪?”
和阳光温馨,处处透着精致风的小镇不同。
祁御带他来得地方…
堪称破旧。
老式的红砖小院,楼顶的石瓦掉了许多片。
枯败的青藤遍布墙壁。
而校园的楼顶,平台上放着老式的秋千。
祁御此刻正抱着他坐在秋千上。
像是生怕他消失般。
修长冷白的指节紧握着他的手腕。
有意无意的摩挲。
苍白病态的肌肤因过量的触碰渗出薄红。
桑棉抿了抿唇,苍白耳尖渐红。
虽然四周没有人。
但出于怕被看到的羞赧,桑棉还是动了动手腕。
试图从钳制中逃离。
只是还没来得及成功,眼前一暗。
夜色中,清冷少年垂眸。
长睫下,幽蓝浮动的墨瞳盯着他。
目不转睛。
四目相对,心跳声骤快。
而在同一时间。
脊骨发麻,桑棉隐隐意识到不对。
他想要拉开距离。
但下一秒,腰侧处传来些微的浅浅凉意。
漆黑细长的尾巴在腰上缠了一圈。
尾巴尖摩挲着腰侧。
祁御俯下身,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一边黏人的轻蹭。
一边轻喘着开口,哑声道:
“桑桑,想葽。”
刚做过那场离奇的梦,桑棉此刻仍处于混乱中。
加上这是荒郊野外的露天阳台。
桑棉默默偏过头,没有吭声。
算是婉拒。
但哪怕没有回应,祁御依旧靠近。
垂着眸,像是很委屈般的问:
“为什么不理我?”
言毕,不等桑棉回答。
身体一轻,他被动的坐在了不远处的木桌上。
而祁御俯下身。
像大型犬类般,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闷声道:
“桑桑,好饿。”
桑棉有片刻的心软,又很快硬下心。
心累道:
“抱抱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吃饭?”
少年抿着唇,在他耳边小声控诉道:
“抱抱不够,还是很饿。”
说话间,缠在腰上的尾巴又紧了紧。
宛若皮肤饥渴症患者一般。
不知截止的索取。
四目相对,看着少年屿色翻涌的幽蓝墨瞳。
桑棉一时心软,像是被蛊惑了般。
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
半个小时后,被窗帘遮盖的卧室内。
桑棉后悔了。
禁屿多日的恶魔远比没禁屿时要过分的多。
腰酸腿软。
桑棉眼尾泛红,指尖轻颤,意识不清的想要逃离。
但还没跑几步。
就又被按住腰肢,被动的倒在对方怀中。
……
数个小时后,略显压抑的客厅内。
桑棉抿着唇。
黑色碎发下,血色潋滟的瞳眸涣散。
纤薄脊背微弓。
桑棉轻颤着,不受控制的出声道:
“够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腰侧也落下浅浅凉意。
冷白指尖触及腰侧。
祁御长睫微抬,清冷好听的嗓音含着些许不解。
“怎么会够呢?”
“桑桑说不想被欺负,我答应你了。”
言毕,祁御垂下眼。
目光落在少年雪白平窄的腰腹,和微昂的脖颈上。
祁御轻声道:
“桑桑,现在是你在欺负我。”
桑棉咬紧牙关,觉得祁御是在颠倒黑白。
就在他好不容易找回点力气,准备说点什么反驳时。
腰被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
祁御轻声道:
“桑桑,总是不动是吃不到饭的。”
闻言,桑棉暗感不妙。
等回过神后。
他轻颤着伸手,想阻止某人乱来。
但为时已晚。
……
良久,卧室内。
在客厅走了一圈后,桑棉有点累了。
身上盖着薄毯。
桑棉躺在床上,神色恍惚的看着对面。
口中有些干涩。
而另一边,祁御将打湿的毛巾放在额间。
低着头,轻声道:
“抱歉。”
桑棉侧过身,一面不想理睬,一面觉得羞赧。
他不管怎么说也是恶魔。
可他堂堂大恶魔。
却在祁御面前被硬生生要到发烧。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桑棉抿着唇,气到不太想理祁御。
但因为发烧的缘故。
他这会儿连从肺部吐出的呼吸都是炽热的。
眼前一阵晕眩。
桑棉抿着唇,脑袋蒙蒙的。
连动一下都困难。
见状,祁御好心劝道:
“还是去洗澡吧。”
“不清洁的话,后续会…”
话音未落,桑棉苍白耳尖渐红。
出于羞赧,桑棉蹙着眉。
语气很凶的道:
“闭嘴!”
祁御老实的闭了嘴,而桑棉继续昏昏沉沉。
老实说,他不洗澡也没什么问题。
虽然过量进食不太好。
但他毕竟是恶魔种,消化的来。
意识有些昏沉。
因为发烧的缘故,桑棉不是很想动。
不想吃药,也不想洗澡。
就在桑棉试图靠恶魔强大的恢复能力自愈时…
他一反常态烧得越来越严重。
临近深夜,祁御出门去做雇佣任务。
空旷的小院里只剩下桑棉一只魔。
倒三角尾尖有气无力的晃动。
因为烧得实在太厉害。
桑棉抿着唇,扶着墙准备出去找药。
但他并不熟悉小院的构造。
在抵着唇,一边咳一边踉跄的走了一圈后。
无人的角落中,桑棉无意间打开一扇门。
随着门被打开。
尘雾散去,眼前的画面让桑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