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嘛，他们明明隐藏得这么深，动用到了这么多关系、这么多人，盘根错节，弄得这么复杂。按照这样的规模，和用心，这些心思应该动到生产环节里头去啊——”
程云想对着这些细节，认真地想，细细地分析，“生产环节里用到的原材料，才是大头嘛，增多减少起来也更加操作方便，更加隐身。研发部门，哪里能满足得了他们的胃口呢？”
“正是这个道理，”骆泽川接过话头，“想，你可能对青锋哥正在进行的一些研发实验，知道得不算全面。其中，有几个涉及保密级别的正在进行，但凡能够得到其中一个的方向和大致数据——你应该能懂得其中利害关系吧？”
程云想这下总算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她亲自进到盛越里来，抽丝剥茧，搜集证据，原来竟然是这么严重的利害关系。
一时之间，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更加谨慎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方向的话，”程云想的思绪迅速地重新调动起来，很快有了决定，“我这两天要把重要数据重新整理审查过一遍，相信会有新的发现的。”
“好，相信你一定行！”骆泽川拍拍放在桌面上的，那堆文件资料，“再加上这些，我想你肯定会有更多的收获。”
程云想跟着看向那些文件，伸手随便翻了翻，真是很厚的一沓啊，很实在，“不过他们也真是笨，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方法。即使真的偷出了真实的使用数量，他们又要分析到什么时候去，才会得到一个状似正确的方向，还仅仅只是方向而已……真正成功的实验数据，哪是能靠推算就得出来的？天真……”
骆泽川是明白得很，他哂笑一声，说道：“大约他们是实在没办法了，狗急跳墙吧。”
“嗯，怎么说呢？”程云想随口接着问。
“你前两天去过研发部一趟，应该知道那里是独立的门禁系统，且有很严格的门禁管理吧？”骆泽川问她说。
“嗯是啊，那又怎……”
程云想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低着头将那份文件连着翻了好几页，然后头更低了，看得非常仔细，若有所思的模样。
骆泽川看见她的异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想？”
程云想埋头继续看，没有理他，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似的。
他自然没有任何不愉快，便知道她肯定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转头，与喻进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闭嘴，一同看着程云想，等待着。
整个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安静。
没一会儿，程云想把头抬了起来，转头看向骆泽川，问出口的却是方才聊的那个话题，“刚刚说门禁系统——门禁系统怎么了，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骆泽川迅速开口，快速而简单地回答她这个问题：“从准备接洽秘密实验开始，我和青锋哥就先找个由头更换了门禁系统，立了严格的管理制度，严防死守。青锋哥实验小组的成员呢，又都是他自己信任的人，而且各自负责一部分实验，不容易出现什么泄露之类的问题。我想他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搞这些小动作。”
程云想了然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难怪了，偏偏选一条最笨最难走的路。”
“想，你刚刚……”骆泽川立刻转移话题，试探地问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程云想倒是有些犹豫，“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新的发现，只是……”
“不怕的学姐，说出来，咱们三个人一起讨论讨论。”喻进先出了声，鼓励她说出来。
“其实，是这个……”文件被翻了开来，程云想指着其中一页的某一处。
骆泽川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喻进离得远一些，站了起来凑过去看，“项——平？一个名字？学姐，这个人有问题？”
而骆泽川在意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想，你从哪里认识了这个男人的？”
喻进对此无语，川哥，你清醒点好不好！这个世界上，不是女人就是男人呗，你看学姐把他看在眼里了吗，这种明显没存在感的你都要计较一下，有没有意思？
程云想则是先看向了喻进，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一个名字，一个男人。”
而后看向骆泽川，接着解释，只是语气就没那么好了，“项平，是这次我去总部送文件，负责接收这份文件的人。”
说着她笑起来，揶揄的表情看着他，故意继续说道，“确实是个——男人。”
喻进在一旁偷偷笑，川哥，叫你小心眼，什么醋都敢吃啊，要被制裁了吧？
然后睁大了眼睛，等着看好戏。
只见骆泽川怂怂地摸了摸鼻子，不敢继续追问什么，只是问说：“那这个……”
“项平。”喻进坐在一旁，主要起提醒作用。
而后成功收到骆泽川的一记瞪眼，喻进也一点不怵，一点也不伤心，继续坐着等看好戏。
“项平，啊是，项平——”骆泽川转回头来，继续说，“那他，到底是有什么不对劲？”
“于若南，你们还记得这个人吧？”程云想问这俩男人。
还是喻进给点的头，“嗯，财务部长期驻扎在研发部门的那个财务人员，名字叫于若南。”
“嗯，还是阿进厉害啊，都能记得。”程云想冲他笑笑，夸奖道。
喻进就笑眯眯地得意。
再转头看向骆泽川就变了脸色，满脸的不赞同，伸手戳戳他脸颊，“事情很严重的，很严肃，你倒是上点儿心啊！”
骆泽川一下抓住她捣乱的手，握在手里，“上心，我很上心的，不过我平常记的东西，跟你们比较不一样而已。”
“真是的，连反派的名字都记不全，看你下回见到人家会不会傻乎乎的什么都相信人家，最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程云想嘀咕着吐槽两句，便接着继续说了：“那位项平，跟于若南认识，而且挺熟的样子。”
“不是学姐，你送个文件，见人家项平也才一面吧，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连人俩很熟，都知道了？”喻进不禁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程云想不好意思地笑笑，“确实是今天才见到他的，不过严格算起来的话，应该是见了两面。”
“啊？”喻进不解。
骆泽川同款不解。
“因为后来他追了出来啊——”程云想不正经地，话说到重点停了下来，侧目果然看见骆泽川一脸紧张的样子。
她家男朋友，真是可爱。
这才继续把话说完了，“来拜托我把一只礼盒，转交给于若南，说是生日礼物。而且我特意问了他，于若南知不知道有这份礼物的，同不同意收，他说于若南已经同意了。那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挺熟的样子？是可以不远千里互送生日礼物的情意呢。”
哦是这样，骆泽川放松地点点头，笑起来，“原来是找你帮忙带东西啊。”
“可不是吗，我这一天，净帮人运送东西去了，没个正经事做做。”程云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记得他的那箱大礼盒呢，重得要命。
骆泽川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立刻狗腿地凑过来，替她捏捏手，再捏捏腿，“辛苦辛苦，我家想辛苦了……”
“学姐，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人家两人熟也不代表什么啊，就算这个于若南有问题吧，不一定这个项平也有问题吧？”好在，现场还有一个清醒的喻进在，他想了想，问出了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