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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情的哭上那么一回,虽然狼狈,心中一座看不见的山峰却在无形中消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不曾预想到的轻松。
待得她静了下来,顾朗才开口解释了起来:“我并非有意。只是见你想的那么多,心中有些难受,也不知你当初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能养成这样的性子。我,我若是早一点遇见你便好了。”
葭葭抬头,看向顾朗,见他往日里静若子水的双目之中温柔的化不开来。
“若是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苦。”
“你这样很好,纯善的不懂保护自己的女子,并不适合做一个修士。”
“但凡修士,无一不是需要披荆斩棘,方能凌绝红尘,谨小慎微有什么不好,道有千般,没什么不对。”
“我只是心疼你罢了。”
葭葭双目陡睁,惊愕不可避免的在双目中扩散开来。只听到顾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生当如夏花,你这般的女子柔中带刚,注定不会避于他人羽下。我从未想过逼迫你,吾辈修士若是局限于情爱泥潭之中,那大道将难。求长生。为的便是永恒。不求一时情动,但求相伴永恒。你自有自己的天空需要去搏击,于我来说,你在,安好,那便足够了。” 紧收的双拳颓然松开。当真说出来似乎也没有这般可怕,顾朗低下头来,目光灼灼的向她看去,勾唇浅笑,坚毅的面庞温柔浅浅,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葭葭心中震撼不可避免,却无一丝意外。或许是心中早有所觉,不愿承认吧!顾朗之于自己的关心,比寻常师兄要更上一层,却从来木讷的不肯开口,更不曾有半分逾距之举。今日之言,于他来说,恐怕殊为不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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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回顾朗的剖心之言已有数日里,她连葭葭并非是个易动情的人。虽说感动,却也恰到好处。说是动情,却也算不上。说是师兄,但在葭葭心中又与一般的师兄是不同的。寻常道侣的甜蜜情炽,在她或者顾朗看来似乎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
道海万丈,红尘几多,修士于万里红尘中一路攀爬,那剖心之言却在告诉她。修道孤苦,却有一人,同样在深深浅浅的道海中默默等待着自己,哪怕只是静静观望,修真路途中的孤苦寂寥似乎也渐渐消失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再见顾朗,似乎没什么不同,他还是他,连葭葭亦还是连葭葭,清明通透,一如当初。
光明也好,黑暗也罢,大道面前,芸芸众生皆在道海中寻寻觅觅,追寻着属于自己的大道。
知晓顾朗与葭葭二人都不欲与他斗法之后,钟步归似也失了兴致,整日混迹于蜀山修士之中,进进出出那太阿总殿,相商门派事宜。
出尘修士的热潮过去,一切终归当初,周天旋转的北斗星罗大阵依然在昼夜不停的旋转,昆仑之上,群峰端凝屹立空中,几多浮云缥缈半空,端的好一派云雾缭绕的仙家境地。
自此修行,自是不同寻常。
丹田内灵气吞吐,灵气凝实而逼人。
这般修行半载,蜀山修士终于结伴返航,临行前,当真是好一片门派融融,昆仑高层无一缺席,更证明了昆仑、蜀山铁桶般的联盟之意。
送走蜀山修士三日之后,一道传讯符自太阿峰总殿飘来,直入藏剑峰执法堂附近一座隐有桃花缠枝的小院。
葭葭睁眼,自床榻之上走了下来,推开屋门,伸手接过了传讯符。
原来却是梅七鹤的传讯符,上述让她前来太阿峰总殿一述,有要事相商。
带着疑惑走进了太阿峰总殿,入目之内,但见除了昆仑掌门梅七鹤之外,另有妙无花与萧白夜二人分坐两旁。
妙无花睁眼,进入出尘期之后,他目露灵光,浑身上下缥缈之气愈发凝重,或许当真是刻在骨子里的佛修情怀,面带微笑,只让人觉得看着便是万分的舒适。
还好伏青牛不在。葭葭轻舒了一口气,虽说伏青牛与师尊、师兄等人交情匪浅,与她来说却当真可算得上是“相看两厌”,更何况,那梗着脖子的牛脾气,实在是叫葭葭不敢恭维。
“连葭葭,八岁入得昆仑,于清心峰之上杂役弟子四年有余,年十三入得明昭峰,进外门弟子,年十六入得藏剑峰,进内门弟子,现年岁七十有一,出窍修为,可有不对?”梅七鹤立在三层金殿之上,居高临下的向她望来,声音不怒自威,放佛又回到了当初葭葭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昆仑掌门之时的威严端庄。
“是。”葭葭抬手一礼,敛下眼皮,一片乖觉。
“七十又一为出窍,即便是上古修士之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修士。”梅七鹤说道。
葭葭低头,沉眉敛目,静静的等着梅七鹤的下文。
“如今修真界盛世昌平,我昆仑修士准备择门下优秀弟子开院传道授业,求我昆仑长盛不衰。”七鹤说到这里,看向葭葭,“你有何想法?”
葭葭抬头看了一眼上座,虽然不过粗粗扫了一眼,但座上三人的神态进入眼中,梅七鹤面上不见喜怒,妙无花神态谦和,嘴角勾起,隐含笑意,萧白夜双目微弯,似是心情不错,时不时的抬头,目光向她这边扫来。
葭葭心中大定,妙无花与萧白夜二人皆面上含笑,至少现下看来,不是什么坏事。是以想了想,她便折中回道:“为我昆仑传承永恒,葭葭自是全力支持的。”
梅七鹤微微颔首:“你能如此想来自然是最好的。太阿峰东面有一谷地,灵气浓郁,未尝得开,实为传道授业最佳之地。你既为我昆仑执法堂修士,自入执法堂以来,接大小任务统共三十七次,完成三十七次,无一失败。此次便着你协助妙真人负责书院的开启事宜,你可有异议?”
“书院开启事宜?”葭葭愣愣的看着梅七鹤,不成想他居然会砸下这么一件大头,一时有些难以回神。
“不错,书院开启事宜。”梅七鹤复又点了点头,加了一句,“经我等再三商议,学院取自‘破的云开见月明’,名云开书院,你是我云开书院的第一名传道真人。”
说罢,梅七鹤便伸手取出一块暗紫色的铁木牌递了过来,葭葭双手接过,但见其上绘祥云数朵,祥云之上,日月齐在,遒劲的古篆在其上书‘云开’二字,右下角编号为甲等一号。
一时之间,葭葭只觉手头有些发沉,竟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但是事情往往不容她考虑,上首妙无花的声音悠悠响起:“稍后,你随我来。”
既然推却不得,葭葭低头应声:“是。”
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萧白夜直到这时才出了声,似是打趣,又似是另有他意:“你可定要好好做事,此事事关重大,妙真人钦点了你,你可莫要让他失望啊!”
葭葭连忙又应了一声“是”,只是目光之中的惊愕却当真是收也收不住:妙无花钦点了她?葭葭一头雾水,实在不清楚妙无花是何用意?当真是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与妙无花有什么交情。
随后又叮嘱了她几声,妙无花起身,看样子似乎是要将葭葭带走了,梅七鹤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师尊最近修炼如何?”
葭葭抬头,看向梅七鹤,见他一脸懊恼,似乎也是懊恼自己问了这么个问题,正要如何圆它,便在这时,萧白夜的轻笑声自一旁响起:“梅七鹤,你好没道理,她又怎会知道秦雅修炼如何?”
梅七鹤干笑了两声,似是有些羞愧,低声应道:“是,七鹤说错话了。”
萧白夜摇头失笑,不再说话。
妙无花脚下不过一跨,数丈距离便在他的一步之间,行至葭葭跟前:“走吧!”
葭葭转头跟了上去,行了几步,却又回头望去,看到的正是萧白夜似笑非笑的表情,葭葭只觉这一眼望去,纵太阿峰总殿之内金碧辉煌,纵他装扮如风流富贵的王孙公子,却依然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不再多想,葭葭转身跟上了妙无花的脚步。
二人跨出太阿峰总殿,妙无花轻声一句:“走!”说罢足下生云,直向太阿峰东面谷地而去。
葭葭足踏飞剑,静静跟在他的身后,却发现自己不管时快时慢,与妙无花的距离总是三丈之远。
这就是出尘修士的实力么?葭葭恍然发觉自己的那些所谓的优势,在出尘期的高手面前当真毫无用武之地。
这便是绝对的实力优势,葭葭轻叹了一声,心道:也不知何时,我才能有这样的实力,方能凌绝红尘之上。
云雾面前一一扩散开来,东面谷地之景一一在眼前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