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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未曾发话,葭葭就算想退下也不知退去何处,一时便有些尴尬。大大的法帐之内,除了那几个还未曾试炼中恢复过来的修士,就只余她与师尊两人。师尊的动作一如平时那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葭葭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心里瘆的慌。
以往在昆仑之时也并非没有过这样的状况,师尊独自做事,她在一旁候着,可却还是第一次有种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
“玄灵,你与我说会儿话吧,我心里有些慌。”葭葭想了片刻,还是唤起了丹田之内的玄灵。
“嗯?有什么好慌的?”玄灵的声音几乎是立刻便传了过来。
葭葭咬了咬唇,“我也不知,就是心里头慌的很,好像很不踏实!”
这次,玄灵却没有立刻回答她,半晌之后,葭葭只听到如花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叫:“你个小不点,做什么呢?”
葭葭正心慌,眼下如花又这般不合时宜的大叫了起来,是以当下,葭葭脸色立刻一沉,待要发怒:“你……”
话未说完,却被玄灵抢了话头:“你可还问心无愧?”
葭葭愣了一愣:“问心无愧?”
“是啊!”葭葭只听玄灵一声轻笑。而后声音中竟带了几丝说不出的怀念,“老夫还记得当年碰到你之时,你不过筑基修为,顾朗那小子刚好出了事。你急的团团转!可就是那时你还知晓不会一味的奉承与听话,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是那时,你告诉老夫不要把你当成傀儡,你告诉老夫宋远山那小子留下的仙府争夺之事。你可还记得?”
葭葭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禁勾起了几许对往日的怀念,嘴角含笑,轻轻点了点头:“自是记得的。”
“当时,你这么个黄毛丫头愣是就把老夫哄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个丫头似乎与老夫以往碰到的修士截然不同。”玄灵啧了啧嘴。又道。“当然你如今的成长亦是不错的。只是却似乎更为圆滑了。你原本就是外柔内刚的性子,现在那刚却又被你磨去了两个角。”
葭葭沉默了半晌:“人总是会成长的。”
“不错,人总是会成长的。”葭葭不用看。也能想到玄灵此刻点头的动作,“成长虽好,却也能有所保留。”
“什么意思?”葭葭起了兴趣。
“老夫看不到外头的景象,”玄灵顿了顿,又道,“但老夫以为,就拿先前仙晶一事来说,秦雅大可不必说出来,又有谁能想到在他的身上?怎的说他也是年龄过百岁的人,难倒这修心养性的功夫还不如你等么?秦雅不是按捺不住。他是不愿。老夫以为,正是因为他这一点君子作风长久以来都未曾变过,这才成了口口相传的君子,有时候,人也可以稍稍坚持一下的。”
葭葭沉默了良久,而后终于叹了一声:“我总是在往前看,极少回头看走过的路。如今被你这么一讲,倒是有几分怀念起当时的自己了。当时我的处境可说四面楚歌,我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存在于修仙界底层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修士罢了。却也正是什么都没有,才有那样的坚持,如今想来,确实有几分触动。”
玄灵闻言,复又轻笑了起来:“老夫私以为当时没有人再敢为难于你除了秦雅的原因之外,还有你的原因。你如今不过回想都有几分触动,可想而知当时对那等所谓的高人来说的震撼吧!这等品质,当真是修真界中极少见的,论修为秦雅并非当世第一人,却饱受推崇,想必也是与他这一点有关吧,他正做到了他人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师尊自是了不起的。”葭葭抬头,目光落到了捏着玉简,端坐法帐之内的秦雅身上,但见他身姿挺直,葭葭油然想起似乎不论是坐是站,有人无人,师尊的脊背都是挺直的,君子行正坐直的风格已然在不经意间渗透了他生活中的每个角落。葭葭隐隐有骄傲之意,与玄灵说道,“师尊也是我向往的目标。师尊与师兄在我不过顽石一颗之时出手相助,此恩永生不敢或忘,他们在我心中自是不同的。”她说着叹了一声,又道“玄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说现在因为你的原因,我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修士了,不过,我可以保留,却不能欺人。”
“就是啊!”很快,便听玄灵微有得意的声音响起,里头竟带了一种说不出的欣慰,“你怎的说也是老夫照看的人,虽说老夫觉得你不怎么样,但在矮子里头,还算尚可,你既有这个能力,不妨坚持一下。”
“嗯。”葭葭应了一声,抬头看向秦雅,站了起来,朝他行了一礼,“师尊。”
秦雅捏着玉简的手顿了一顿,抬眼看了一眼葭葭:“是要出去么?不用了,在岛上之时,你呆在这法帐之内就好。莫要离开法帐太远,莫要乱走动!”
葭葭等到他将话尽数说完了,这才开口道,“师尊,弟子方才说话并未尽实!”
秦雅愣了一愣,片刻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兴趣之色,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玉简,转头看向葭葭:“什么话?”
葭葭行礼的动作并未改变,依旧保持着那样全礼的动作:“弟子离岛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带出了岛,然而却不仅仅是带出了岛。更带出了东海,带到了外荒。在外荒一待十五年,直到弟子历练结束,这才从外荒赶回了东海。弟子深知若是让外人知晓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以想穿过正反旋风与无边渡海回岛。中途碰到了梁道友,弟子与梁道友曾经有过相交,若非他唤住弟子,弟子就要直直的冲入正反旋风了。而后我二人自水下而过,穿无边渡海才来到了岛上!”
葭葭一口气说完,方抬头看向秦雅,便见他突然猛地一记拍向了一旁的扶手,那松枝木的扶手当下就“啪嗒”一声断了一截掉在了地上,而后师尊微怒的骂道:“胡闹!”
“弟子知错!”葭葭连忙跪了下来。
却听秦雅突然轻笑了起来:“你错在何处?”
葭葭愣了一愣,对这问题。一时间亦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片刻。迟疑的看了一眼秦雅,回道:“禀师尊,弟子不该有所隐瞒……”
“错!你连错在何处都不知道。”这可是秦雅头一回训斥于她。葭葭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听师尊继续道,“你错在明知正反旋风与无边渡海如此危险,还要想尽办法的来这岛上。今次是你运气好,过了这正反旋风与无边渡海,你可曾想过,若是一个不小心,你便为了这等事葬身东海,值得么?”
葭葭沉默不语。
“起来吧!”半晌之后。秦雅这才叹了一声,将葭葭叫了起来。
葭葭复才站起,便听秦雅继续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今次你葬身东海,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你让为师情何以堪?树挪死,人挪活。为师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下不为例!”
“是,弟子知道了。”听到“下不为例”四字时,葭葭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此话一出,就似是整个人都轻松上了不少,想了想,一念一动,下一刻虚体的如花便出现在了秦雅的面前。
果不其然,在看到如花的面容之时,秦雅微微色变:“她是……”
“禀师尊,她叫作如花,是燕真人的分身……如此进入葭葭的体内,在葭葭沉睡历练之时便借着葭葭的身子去外荒作威作福,自立为王,还与两个魔道中人结拜,其一是一位名唤陈七的魔道金丹后期修士,另外一位却是合欢宗的吸阴老怪!”葭葭话方至此,便听一声“噗”,她立刻噤了声,向喷出一口茶的师尊望去。
却见师尊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自立为王?吸阴老怪?”
葭葭愣了半晌,当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不过师尊到底是师尊,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已然看不出方才的惊讶之色了,只微微颔首,口中喃喃:“如此惊世骇俗!”他说着眼珠动了动,转向一旁的如花,这一看却是叫他愣了一愣,只见那虚体女子正满面含霞的朝着自己浅笑,师尊愣了一愣的动作,自也引起了葭葭的注意,在看到如花如此模样,连忙喊了一声:“如花!”
这一声喊,却惊得如花回头对上葭葭,满脸喜色的笑道:“我可以重新开始了!”
还重新开始?葭葭面上愈发不好看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如花:“等你找到身子再说吧!”
不过,秦雅随即便撇开了目光,视若无物的对上了葭葭:“她修为已臻元婴,可需要为师出手替你植个深入元神的母子蛊,即便她是虚体,也照样为你所控制!”
这话一出,如花那满面的红霞立刻便消失无踪,继而一脸惊悚的看向秦雅,牙齿直打颤,脸色发白的转向葭葭:“不要啊!”
葭葭却连看都未看她一眼,浅笑对上了秦雅:“师尊,弟子这一趟历练情劫却还是有所得的,得了一种名唤《天罗结缔术》的秘术,已与如花结缔了契约,她眼下已与弟子灵兽无异了。
“原来如此。”却见秦雅微微点了点头,继而一笑,“左右一个灵兽袋而已,你将她放在里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