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并未理他,只是默默的向前走去。
很好,这样的结果不正是自己想要做到的么?钟步归心道,只是心中似乎却没有想象的那般高兴,反而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膈应。
这是怎么回事?顾朗心道,对自己蓦地生出这种感觉很是不满,怎的,怎的能生出这般的感觉。
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跺脚,口道:“算了!”说着便连忙追了上去。
见钟步归追来,不得不说,葭葭心里头是有些惊讶的。她原本亦不过是打着激一激钟步归的想法,多个人在前头引走那蛮族之人的目光,她或许就不会与蛮族那些人正面相对了。
钟步归会拒绝也在情理之中,他可不是原痕那种没头没脑的毛小子,会中激将法的可能性占不到一成。只是,明明识破了她的小聪明,怎的竟还追来了。
“为什么?”没了心中的顾忌,葭葭自也不废话,出口直言。
“我随你一起去。也算为救顾朗出份力吧!”钟步归却笑的有些无奈,“当真没想到,原本与我相当的人物,居然会出这样的事?原来即便是内定的未来掌权者,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免于此难。就当,就当是为我钟步归做一回傻瓜,救一次顾朗。只是,”钟步归看向葭葭,敛了笑意,桃花眼中亦没有了原先的笑意,而是一脸严肃,竟是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轻佻,多了几分威严,却见钟步归道,“只是,你定当答应我钟步归。有朝一日,顾朗自九幽冥狱里头出来,定要与我钟步归战上一场,分出个胜负才好。”
一瞬间。葭葭这才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似乎身上却有与顾朗相似的东西。
“好”答应声脱口而出,葭葭忽地抿唇一笑,“我便替顾朗答应你了。若是他自九幽冥狱里头出来以后,不愿与你大战一场。那我自会亲自与你大战一场的。”
“你?”钟步归闻言,却似是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地大笑了起来,“就你也敢与我大战?当真是想的美。不出十招,我定能斩杀你于无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葭葭却是不屑的撇撇嘴。“你怎知将来我会比不上你。话别说的太满!”
“哈哈哈!”钟步归却是夸张的仰天大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夸张的摸着眼泪,“笑死我了,哈哈哈,好,我就等着你来打败我哦!”钟步归说着,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葭葭的肩膀:“所以。未来的天才,你要好好努力哦!”
葭葭也没与他多说,不过,钟步归肯答应,已然超出了葭葭的意料,思及此,还是向着钟步归慎重的行了一个道礼,一本正经的说道:“钟真人大恩,葭葭再次先行谢过了。”
当真是讽刺的很!葭葭苦笑,顾朗当真置于如此境地之时,原本的有些昆仑同道不但见死不救,反而倒戈相向,而这个平日为人葭葭甚是不耻的钟步归,这个在她心中被称为种马男的钟步归,与顾朗争夺年轻一辈第一人数十年的钟步归,居然会在此时,真正的给钟步归搭了一把手。
当真是异常讽刺,深陷险境,昔日的对手反而出手相救,若是被顾朗知晓了,指不定心中会如何想呢!
却说葭葭带着钟步归一路向着莫古城走去,一路上,看葭葭肃然的神色,钟步归虽然没有多问,可面上却将疑惑一显无遗,只是,任凭他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葭葭却愣是装傻充愣,只当没看到。
直到进入莫古城,向着另一条路走去之时,钟步归可不是葭葭这等两眼一抹黑,分不清方向的路痴,看着这条路,很快便恍然大悟:“你是要去冥水之境?”
“没错!”葭葭眼睛扎也不眨,脚下不停,“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想要到蛮族人的圣地盗一样东西,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钟步归愣了半晌,这才狐疑的看向葭葭,“你应当不是想要我替你将蛮族人引走,然后自己去盗那样东西吧!”
“不错,钟真人果真聪明。”葭葭一副由衷佩服的模样,却叫钟步归激的跳了起来,指着葭葭怒道,“你,你这是拿我当炮灰使啊!”
“葭葭左思右想。”葭葭抿了抿春,一脸的为难之色,“若是能请他人帮忙,葭葭岂会向钟真人开口呢?只是那蛮族之人天生神力,等闲筑基修士来了,又能将他们引走多久呢?想想也只有钟真人这等手执无极剑,实力远高出同辈修士的高人才能顺利将他们引走,好方便葭葭行事。”
“你做梦!”这是钟步归的第一反应,葭葭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看了许久,原本气愤之极的钟步归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二人僵持了许久之后,钟步归终于开口了声音有气无力:“好吧,你且说说你要多久?”
“不多,两个时辰足矣。”葭葭道,“届时,还请钟真人撑住了。”
葭葭说着,转身便跑,竟是不发一言便往着那蛮族圣地而去。
“走也不说一声!”钟步归暗暗骂了一句,却忽地,将右手拇指与食指弯成一个圈,放在嘴边,一声清亮的口哨声起,带着一股浓郁的灵力。
一声响起,未见周围有动静,钟步归不得不第二声再起,似乎仍然没有动静,那么再第三声……
如此,直到第七声响起,看着自那原本看不出有人的一片寂黑之中,突然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钟步归转身便跑。
白衣在一片漆黑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钟步归发力狂奔,狂奔间歇得意的回头,看着那数量庞大的一人一口唾沫便能将自己淹死的蛮族中人,以及震得自己鼓膜生疼的蛮语,钟步归只有一个感觉:真特么顾朗师兄妹都不是好东西, 我怎的一冲动就答应了呢!
且不说这边被蛮族之人追的疯狂逃窜的钟步归,葭葭小心翼翼的隐进了那蛮族圣地,看着一片漆黑的石头上顶着的白色圆石盘。
葭葭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蛮族中人供奉的神石。上面一圈接一圈的绕转开来。
“便是那物。”器灵的声音蓦地变得兴奋了起来,“快,快将它拿起来。”
“果然像棒棒糖!”葭葭盯着那神石看了半晌之后,口道,“先前听你描述,我便觉得像棒棒糖。”
说着,葭葭并未立刻伸手去拿那神石,而是将一块白色圆石拿了出来,竟照着那神石一笔一笔的刻画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那器灵见葭葭迟迟不曾动手,不禁出声催促道,“还不快动手。”
“且等等。”葭葭却并未立刻照它说的办,而是手下不停,不过半个时辰,竟已刻得与这神石有了九分相像。
将手中自己刻得这个与那个换了一换之后,葭葭才将神石收入了储物袋中。
“莫放在储物袋中,放空间里啊。”那器灵似乎有些不满,“空间原先那些主人可都是这般的。你把它放储物袋中,若是让高阶修士发现了,可是能强行将你储物袋上的神识抹去,占为己有的。岂有在这空间里头安稳?”说话间隐有得色。
葭葭却颤颤悠悠的慢慢说了起来:“我曾在天下群雄面前与人争夺我昆仑宋远山师祖留下的府灵。”
“嗯?”器灵很是奇怪葭葭为何突然开口说这些。
“那府灵并不认同我做主的,而是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女修。”葭葭道,却忽地莞尔,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新,却凭空多了几分诡异的味道,“你猜后来怎么了?”
白玉脸庞在昏暗的光芒中若隐若现,这般诡异与矛盾,即便是让这个已存数十万年的器灵都有了几分不确定,张张嘴:“后,后来怎么了?”
这般不确定、底气不足的话语,让器灵一瞬间有了一些懊恼:自己存活了数十万年,而她不过是自己所见众多身怀空间灵根的修士中的一个,怎的居然会怕起她来。
“快说!”理直气壮的喝令,同时放大了声响,似乎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已是生存了数十万年的前辈,而眼前这个不过只是一个才多大的空间继承者而已。
“我将他强行剔出。”葭葭冷脸说道,声音安静祥和,却突地让器灵生出一股害怕感,“现在,我既是仙府的传承者,又是仙府的府灵。而他,空长了我即使万岁又如何,现下不过寄存在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法宝镯子当中。”
“你……”器灵有些恼怒。
“我想,你总有一日会见到他的。”葭葭道。
“你什么意思?”器灵怒问出声。
“不要这般呵斥我。”葭葭却是神色淡淡,“我既是空间的传承者,那便是这空间的主人,而你是其中的府灵,我不习惯奴役他人,俯视他人与喝令他人。所以,”葭葭顿了顿道,“我希望请你正视我这个空间的主人,不要将我当成傀儡,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