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里面的声音渐渐微弱,薛若雪再次走了进去。
此时的卡琳瘫坐在座椅上,浑身是血耷拉着脑袋,身子还在微微发抖,一头凌乱的长发夹杂着血迹,盖住了她大半张脸,那原本漂亮的脸颊也变得憔悴了很多,跟半小时前的意气风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显然在这半个小时里,挨了不少的毒打,何况执行者还是天鹫的人,下手可就更狠了。
“怎么?这才半个小时,你就扛不住了吗?”
薛若雪说着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继续道:“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个地方,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我甚至,可以让你老死在这里。”
卡琳这时,吐出了一口血沫子,恶狠狠地看着她,但却没有再说话。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这话一出,顿时让卡琳心神一颤,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她甚至可以笃定,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会说到做到,同时心里也暗叹那杨天风,是怎么敢娶这种女人的。
“你现在看起来,没那么趾高气扬了,咱们还可以继续谈下去。”薛若雪提了提裙摆,重新坐回了那张椅子上,目光一直注视着卡琳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给我个痛快吧!”卡琳这时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
她和迈克一样,同为暗影的顶端高层,都有着自己的傲骨,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哪怕她是个女人。
不过卡琳的修为并没有迈克那样的宗师级别,所以并不耐揍,半个小时的毒打,也算是要了她半条命了。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死撑,这样吧,我可以放了你,怎么样?”薛若雪话风一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卡琳略显艰难地抬头望去,嘴角抽搐了两下:“你,你什么意思?”
她是越来越搞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打自己一顿,然后放了?
就连一旁的蓝葵,一时间也是有些不明白这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开口问。
看着卡琳那蓬头垢面下的疑惑眼神,薛若雪笑了笑:“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们暗影组织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维克托死了,迈克也死了,当下的最高掌权人,是一个叫索多姆的,而且还和你不合,对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因为和你一起被抓来的那些人,有些顶不住刑罚,已经招了!”旁边的蓝葵这时候说道。
从美洲抓来的那些人,虽然卡琳没有被用刑,但那些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整天都在折磨中度过,自然就有人扛不下去,选择了臣服。
卡琳听后,再次垂下了头,眼神不断的闪烁着,“他们……”
薛若雪在来这边之前,自然也是做足了功课的,所以对暗影组织目前的大概情况,几乎已经了解。
于是接着道:“如果你现在想离开回你们暗影,我可以放你走,前提是你要好好想想,你现在一身伤回去,你觉得那个索多姆,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你已经被屈打成招,是我故意放回去当内应的?与其死在他的手里,不如归顺天隼,你说呢?”
“********!”卡琳握紧了双拳,银牙紧咬,从牙缝里蹦了一句听不懂的异国话。
啪!的一道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敢对夫人不敬!”蓝葵走了过去,直接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啊!”卡琳嗤痛一声,险些被这一巴掌打昏过去。
薛若雪美眸微皱,显然并没有听懂,但看着蓝葵这举动,也知道,卡琳刚刚是在骂自己。
虽然身为雪云谷的掌门,但毕竟是半个隐世门派,除了普通话之外,最多也只会简单的一些英语罢了。
于是转头看向了蓝葵,“她刚刚说什么?”
“她说,她说您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蓝葵面露尴尬,但还是如实翻译了过来。
薛若雪闻言,那微皱着的眉头豁然舒展,差点笑出了声:“我很恶毒吗?”
“我觉得,有点!”吕小婵在一旁也是捂嘴偷笑。
短暂沉默后,薛若雪很快收回了心神,继续看向了卡琳的方向,“恶毒,那也是看对谁,如今你们的暗影组织,可以说就是一盘散沙,只要攻入你们总部,你们暗影也就完了,它注定要被天隼吞并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且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卡琳,你在暗影能爬到那个位置,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想明白了,记得告诉我,今天只是第一课,我会再来光顾你的。”
说完,薛若雪便站起了身,转头看向了蓝葵,“帮她治伤,如果她真的要走,那便放她回去吧!”
“这……”
蓝葵面露难色:“夫人,这个事情,我还得请示主上。”
虽然她可以听命于薛若雪,但也是在建立于她是杨天风妻子身份的基础之上的,说到底,薛若雪并没有实权命令他们做这些重大的抉择。
这时候,一旁的吕小婵却站了出来没好气的说道:“请示什么?夫人的意思就是主上的意思,你想抗命吗?”
“小婵,闭嘴!”
薛若雪瞪了吕小婵一眼,然后对着蓝葵道:“嗯,那你一会儿通知一下他吧。”
对于这个事情,她并没有介意,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让蓝葵为难。
“是!”
蓝葵应了一声,然后便吩咐人去拿医药箱。
薛若雪最后看了一眼卡琳,也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吕小婵在一旁问道:“夫人,您觉得那个卡琳,会归顺我们吗?”
“大概率是会的,我刚刚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目光有些闪烁不定,她如果不蠢的话,就知道应该投靠谁,不过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添一把火?什么意思?”
“时间,她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薛若雪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目光则看向了车窗外那阴郁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