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流山的后山,有一处绝壁万仞的狭长深谷。
此时,有两道身影宛如灵猿,在光滑似镜的绝壁上不断腾挪,脚掌之下荡起了一圈圈璀璨的光晕。
夏毅跟随刘雪在这深谷中已行进了半日,可那个所谓的梅洞却丝毫不见踪影。按照他所掌握的信息,这座洞窟竟和三山门的建立有着紧密的关联,是历代门主的闭关之所。
“听闻你也曾进洞修炼过?”
夏毅盯着面前的数座高大石碑,发出了疑问。这些石碑雕凿在这条绝壁小径的尽头,在阳光下泛起一层灰白色的光晕,碑面上的文字风格迥异,从花草篆文到当代文字应有尽有,显然这些石碑来自于不同的年代。
“是!”
刘雪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她一心想给梅流山复仇,几次想将这魔头从岩壁上踹下,却始终没有鼓起下手的勇气。
夏毅见刘雪爱搭不理,便也不再追问,一个人默默蹲在石碑面前研究其上面的文字来。对于这处梅洞,他早在老松的口中就有耳闻,不然这偌大的三山门岂能如此寒酸。
“装模作样!”
刘雪见夏毅没有走的意思,使劲翻了一个白眼。因为夏毅正在看的那面巨大石碑,是年代最为久远的一座,碑面上的文字晦涩难懂,据说是来自诸天的一种秘纹,是三山门初代祖师亲自镌刻的碑文。
夏毅盯着石碑皱了皱眉头,这碑面上的文字字数不多,但一个个长得都像小蝌蚪一般,同那玄门中通用的虫草篆文又不一样,给人一种读天书般的感觉。
他揉了揉酸胀的鼻梁,重重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石碑,起码上面的文字不似这般难懂,连猜带蒙也能看懂个十之七八。
随着时间的流逝,除了那块最为古老,最为巨大的石碑外,其他的碑文他都看了一个大概。碑文上的意思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历代三山门门主均会在梅洞中历练,以期将梅流、竹笙和松涛融会贯通,在石碑上刻下闭关及出关的相应时间,给后人提供经验依据。
而另外一层含义,就显得有点诡异了!这些碑文都会对后人给予告诫,再三告诫梅洞的恐怖,说这既是一处机缘之地,也是一处万古绝地,万望后人切莫贪心,不要深入洞窟深处。
“咦?有点意思!原来这三种秘术是可以融合的!”
夏毅摸了摸下巴,表情颇为的失落。他如今只掌握了梅流秘术,而竹笙和松涛秘术都随着竹笙山和松涛山的覆灭而消亡,很可能从此失传。
“呵呵!我劝你不要做梦了!即便是霍山主也没能将三种秘术融合,你一个外人还是算了吧!”
刘雪见他想打秘术的主意,忙在一旁冷嘲热讽起来。自己既然杀不了这魔头,那羞辱下他也是可以的。
夏毅扭过脑袋,笑眯眯地盯着刘雪,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弧度。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梅洞了!”
刘雪抓紧了衣领,一脸警惕地看着夏毅,,心中无比懊悔!自己为何要招惹这个魔头呢?万一他真的想要玷污自己,那就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他得逞!
夏毅盯着她涨红的面颊,又看了看身侧的悬崖,不屑道:“你若是想跳下去,我不拦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着我在这里绕圈子,恐怕也不知道梅洞的所在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都进去过……怎么能不知道位置?”
刘雪面色一滞,有些结巴地说道。她进入过梅洞不假,但那也是在师尊和任山主的带领之下。
至于这处藏有石碑的小径,她更是没有来过,可谓是误打误撞见到的。她的本意是想将夏毅引入梅洞中,用里面的阵法将这魔头封印,还从未想过自己也是被人带入洞中的。
“嘿嘿!你在耍我?”
夏毅邪魅一笑,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刘雪的胸膛,令后者身躯颤栗不停。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我就从这跳下去!”
刘雪慌忙后退,将一颗小石子碰下绝壁,消失在茫茫的云海之中。
夏毅眯了眯眼睛,目光望向刘雪身后的一个黑点,得意道:“你真要从这里跳下去?那我一定护你不死的!不过,你可千万不能晕过去啊,那样多没意思!”
“无耻!”
刘雪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过去,一行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这魔头说的没错,以他的修为来看,自己想死都变得极为困难,难不成自己的清白重要毁在这魔头的手中。
她越想越觉得绝望,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我梅流山到底同你有什么恩怨?你为何要灭我山门?你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夏毅撇了撇嘴巴,有些无奈地看着刘雪。他何曾想要灭了梅流山,即便是受到任山主的胁迫,他也未曾想要对梅流山的其他弟子下手,想不到如今竟背上了这样一口大黑锅!
就在他惆怅苦闷之际,白玉林默默走到了刘雪的身侧,冷冷开口道:“我答应前辈护你周全,但不代表可以让你胡作非为!放她走吧!”
“咦?”
刘雪感到来了救星,匆忙抓住白玉林的衣袖,一脸感激道:“这魔头滥杀无辜,如今对我又有非分之想!求前辈救我!”
白玉林点了点头,朝夏毅严肃道:“你能在如此年纪步入合道境,本也是天资卓绝之人!何苦要自甘堕落,尽干些令人不齿的勾当?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前辈痛心?”
“我去!白痴!”
夏毅将下巴朝天空一仰,心中竟是万马奔腾。自己为了探查梅洞的下落,何曾对刘雪有过非分之想?还有这个闷葫芦一般的白玉林,真的以为自己是那无耻之徒?
“天呐!为什么总会遇见傻叉?”
他发出一声嘶吼,用手捂住了左侧胸膛,那里有一股犹如针扎般的刺痛。
“白玉林!你告诉她,到底是谁灭了梅流山?那老匹夫难道和我们是一伙的?”
白玉林沉吟了片刻,冲蜷缩在身侧的刘雪柔声道:“梅流山的覆灭并非他亲手所为!”
“啊?难道那老贼……和你不是一起的?”
刘雪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夏毅。这个魔头既然不是覆灭梅流山的祸首,那自己又该找谁去报仇?
就在懊悔和茫然在她心底蔓延之时,白玉林盯着夏毅又继续说道:“虽然你不曾出手伤人,但那老贼能够来此,却和我们脱不开干系!”
“白玉林,你他妈就是个大傻叉!”
夏毅大叫一声,一个蹦子跳起来,朝着他便挥出了一拳。这白玉林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明明是那老贼在大开杀戒,却要将黑锅往自己身上背,这不是纯纯的傻帽嘛?
白玉林侧身一躲,抬手挡住了夏毅的攻势,满脸愧疚道:“梅流山的覆灭……算起来……我们确实有罪!倘若不是你我联手,那老贼也不会逃到此处!”
“什么?”
刘雪张大了嘴巴,想不到这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竟然也是导致梅流山覆灭的元凶之一。
她怔怔看着争斗中的二人,心头纷乱如麻,忍不住嘶吼道:“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玉林率先收手,整个人朝后迅速退开了竖丈,微微一叹道:“祸已经酿成,多说无益!”
听闻此语,夏毅的面皮不自觉地跳动了数下。他绝望地看了一眼白玉林,口中狠狠道:“完了!这货又他妈要主动背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