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咱们家灶堂里,那米缸剩多少白米你知道不?”
庭芳不明所以,点点头。
“知道啊,昨晚上不是我做的饭吗?还剩少半缸,怎么了?还要往缸里倒些米吗?
后头仓房里有的是。”
“不是不是,那缸里的白面剩多少?你也知道吗?”
“这——我倒是没注意,应该也没多少了吧!”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今早上不是我舀的米做的饭吗?
那缸里剩多少米我是看得真真的。
可是刚才我去找阿福,顺便往那边逛了一圈,却突然发现缸里——”
“缸里咋了?”
两个姑娘死死盯着绣禾,“难不成是有老鼠?”
不能吧!
他们家就连屋里,也都是铺的青砖地。
老鼠就是想进来,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什么老鼠?是米缸里边都满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满了?
庭芳眼珠一转,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那就兴许是初一他们谁倒了米和面吧,仓房里不是有好多嘛。”
是这么回事?
那她一会儿可得问问初一他们。
绣禾有些愣愣的,始终觉得有些心神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又找出了破绽。
“不能吧,仓房的门锁的牢牢的,谁能有闲心做那好事儿?”
庭芳安抚绣禾,“别瞎想了,难不成那缸里的米和面自己还能变多了不成?
肯定是哪个做的好事儿,来,咱们一起绣花。”
绣禾倒是答应了,坐下来和大家一起绣花。
可再拿起针,不时就会扎到自己的手,始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最近一直觉得,家里有些怪怪的。
莫不是真的有鬼吧?
直到晚饭时候,绣禾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饭都没过去吃。
相比于绣禾莫名其妙的瞎担心,小阿福倒是吃得很嗨。
人不大,却干了满满一大碗饭。
甚至还嚷嚷着,要多吃一碗,却被庭芳阻了。
“饭吃那么多做什么?小心积食。
再说了,你个小人儿,怎么那么能吃?”
“庭芳姐姐是嫌弃我浪费粮食吗?”
小阿福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看得庭芳心里紧紧的。
这小妮子,惯会来这一套。
不过,这也狠狠地拿捏住了庭芳。
“不是,不是!”
庭芳一把揽过小阿福,“庭芳姐姐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就是怕阿福吃积食。
咱们就吃这些,若是一会儿再饿,吃点糕点好不好?”
一听有糕点吃,小阿福立马拍着手脆脆的应了。
两眼里,也放出一抹异样的神采。
第二日,同样是一个好天儿。
阿福吃过了早饭,又跑出去疯玩儿,一上午都没见到人。
庭芳几个姑娘,不由在家里碎碎念。
最后扰得初一和十五没办法,只得出去满村子找阿福。
后来还是初一,在村口小河边找到了阿福。
不过两人回来时,却是赶着一群大白鹅回来的。
进院子的时候,惹的家里人频频侧目。
绣禾被这一刺激,早就忘了心里琢磨的事儿,不由疑惑出声。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这鹅又是哪里来的?”
初一表情有些怪异,组织了好几次语言,却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那模样,活像是被人捏了嗓子的锯嘴葫芦,不知道该怎样解说。
直到最后,被几个姑娘追得狠了,初一才磕磕巴巴把事情简单说了。
实在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啊。
三个姑娘听后面面相觑。
尤其绣禾,声音拔得高高的,恨不得这句话,家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初一,你是说——这些鹅,都是阿福捡的?”
这年头还真是怪了,有听过捡金子捡银子的?不过那已经算是稀奇了。
这捡这么一大帮吱哇乱叫的大鹅,倒是稀奇了。
初一点点头,“怎么?你们不信?”
其实刚开始。他也是不信的。
可那河岸旁边,除了阿福,就只有这些在水里扑腾的大白鹅。
他就是不信,也不行啊。
村里倒是有人养鸡养鸭,可这养鹅的,还真没有。
庭芳几个姑娘一数,足足十八只大白鹅。
看向阿福的目光里,都带着一丝惊诧。
这孩子,这是什么运气?
出去一趟,就能捡到这么多鹅?
估计这些鹅,是野生的吧?
要不然,谁家丢了这么些鹅,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动静呢?
阿福嘿嘿一笑,似乎在等着大家的夸奖。
而大家,也并没让她失望。
庭芳几个当真就一人夸奖了一句。
阿福美滋滋的,将手里拿着的小树棍儿,往庭芳手里一塞。
“庭芳姐姐,从今以后,这些大白鹅,都是咱家的了。
万一这些鹅,都是母的,还能下蛋呢。
那咱们家,不就是每天都能有蛋吃了吗?”
呃——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不过,能捡到这么多鹅,已经算是运气绝佳了。
要是再能捡到还能下蛋的母鹅,那这运气岂不是逆天?
这世界上,真有那么运气逆天的人?
他们才不信呢。
不过,打脸来的就是如此之快。
他们这边说着话,一只大白鹅扑了着翅膀子仰着脖子,嘎嘎叫了两声。
然后,屁股一松一紧,一个白白的大鹅蛋,直接就从身下滚了出来。
院子里众人惊骇不已。
这鹅,也太不经念叨了。
不是不是,现在不是考虑经不经念叨的问题。
现在该考虑的是,他们当真捡到了能下蛋的鹅?
正在这时,其他鹅也都相继扑棱翅膀,仰着脖子,嘎嘎叫起来,陆续下起了蛋。
小阿福站在一边,拍着手,跳着脚,欢呼个不停。
“吃蛋了,有蛋吃了!”
大家目瞪口呆。
让他们来数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足足十八个。
我去,这阿福,什么运气?
捡了十八只鹅,还都是母的。
到了家里,又都下了蛋。
往后,他们家,当真要实现,吃蛋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