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可是陈族长的老来子,在家里最受爹娘宝贝。
眼见着陈冲受了伤,陈家族里那些跟着一起来的人,哪能让赵山河和月半如此轻易离开。
若是让他们走了,等回去以后,陈族长还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于是陈家人不由分说,就将月半和赵山河带了回来。
最开始,陈家人并没敢往族里带人,于是,赵山河他们就被扔在村口,由几个陈家人看管。
还是钟声父子看不过去,说了情,这才给月半包扎了伤口。
等到陈族长回来,知道了事情始末,吩咐人将月半两人带了回去。
钟声之前悄悄问了赵山河的情况,等村口消停下来,才让小儿子去给苏简等人送信。
听赵山河说罢,苏简微微一笑。
“怎么样,陈族长,既然已经扯平,那之前山里的事儿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怎么扯平?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想一笔勾销?”
赵家族人纷纷谴责出声,“你别忘了,你们的人还打伤了我们陈冲呢。”
“打伤你们陈冲?”
苏简眼神微冷,轻嗤一声。
少年瘦弱单薄的身子,此刻仿佛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一般。
“那也是他该打。
养不教父之过,能教出这种毫无礼仪廉耻之人,估计家教也不怎么好。呵呵,还自诩百年诗书传家,名门望族?
笑话!真真是笑话!
小心你那百年前的祖宗,被你们这群不孝子孙气的,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此时,周围已经聚满了人,大都是熬牛堡的。
当然,也有不姓陈的。
陈姓的人,听见苏简的话,一个个气得面红脖子粗。
而那些不是陈家的人,则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心里却笑开了花。
听听,这话说的,多赶劲儿。
还真是爽啊,多久了,都没人敢这样去怼姓陈的这帮杂碎。
还真就像这小子说的,小心他们祖宗,被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
姓陈的总是仗着厚脸皮,说什么诗书传家的话,没少在这长岭县占便宜。
如今总算是被他们遇见了硬茬子,简直是大快人心。
有些和陈家不对付的人,在人群中发出嗤笑声。
陈家族人见状,立马吵嚷起来。
“谁?谁在笑?有什么好笑的?不想在熬牛堡混下去了?”
人群里渐渐止了声音,不过,有些人的脸上却更是不屑。
陈家人向来嚣张,今儿也算是他们倒霉,说不定人家还能扯下他们的一层皮。
苏简的话还没说完,“既然你们想算账,那咱们就来好好算一算。”
陈家人懵了,什么账?
难道这小子听不明白人话?刚才他们明明说了,赔偿了银子才能让他们带人走,现在怎么又算起来了?
陈族长脸色不太好看,看着苏简几人没做声,而是拎起烟袋锅子,狠狠吸了几口。
与此同时,也给了旁边一直跟着的几人使了个眼神。
那几人意会,立马开口责问。
“我说小子,你是听不明白话,还是怎么着,我们说了,是你们的人,打伤了我们陈家人的胳膊,现在是让你们赔银子才能了事儿,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赵山海握着拳头,扬着声说道。
“你们陈家这是在欺生!看我们初来乍到,就想从我们身上诈银子?想的倒是美,实在不行,咱们就到长岭县城,让县太爷给咱们评评理。”
陈家人面露不懈,“小子,刚来长岭不久?说话倒是硬气!
找县太爷给你评理做主?要找也是我们去找。
就是到了县太爷跟前,我们也还是那句话,赔钱才能放人。
就冲我们陈家的面子,县太爷也不会包庇你们。”
苏简根本就不惧,不是说摄政王治下严谨嘛,难道县太爷还能徇私枉法不成?
“我看听不明白人话的,是你们才对。
现在要清算的,是你打伤了我们的人如何赔偿?”
苏简用手一指月半伤了的腿,“我们初来乍到,正是需要劳力盖房砌墙的时候,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我们等于失去了个劳力。
除了看病抓药请医的银子,还得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
至于另一个——”
苏简又用手一指赵山河,“挺帅气个半大小子,被你们折腾成这样,看那脸上打的,好悬就破相了。
不过,看在他尚能自己走路的份上,就不和你们要什么误工费了,只赔偿我们些精神损失费医药费的就好。”
原本和还能装腔作势的陈家族长,将烟袋锅子狠狠一甩。
“你这小子,好生狂妄,我倒想听听,你想要多少银子?”
苏简面上带笑,不过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要多少?请医问药倒是花不了多少,有个几百文也就够了。”
陈家众人听苏简这样说,不由纷纷露出嘲弄的表情。
这小子怕真是外地来的吧,几百文?也好意思拿到这场合来说?
其中一个中年人,面露不屑,忍着嗤笑的冲动说道,“小子,大爷今儿就赏你几百文,把你这边的事了了,现在咱再来谈谈你们如何赔偿我们陈家的事儿了。”
苏简却打断了那人接下来的话,“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我是说请医问药的钱几百文也就罢了,至于精神损失费吗?你们也一定得出。”
“你想要多少?不会又是几百文吧?”
陈家众人哈哈大笑,看向苏简的目光面露不屑。
“几百文?那你还真是小看了我。你们伤的可是两个半大小子,这心理健康可远远比身体健康要重要得多,我也不和你们多要,每人白银三千两,一共六千两,你看你们怎么给?是现银还是银票?”
陈家众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这小子疯了吧!
六千两?她怎么不去抢?
“小子,你是故意找茬?族长,别和他废话,若是今儿,他把咱们要的一百两银子赔给陈冲也就罢了,若是他们不拿银子,休想走出咱们熬牛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