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不擅长阵法,尸坑附近并没有特别的阵法示禁,而妖族的法术,在胖头鱼的守卫大哥的操作下,默认是像平日那样工作的。
以至于,梁凡真将尸坑都烧了,胖头鱼口中的白玉大人也没察觉到。
路上,但凡不是化神妖修,只要梁凡真有心,都没有办法察觉到问题。
她们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直到梁凡真在某间楼房里,找到白玉,对方堪堪是个化神期的水蛇族妖修。
蛇性本淫,据说还有两个那玩意。
梁凡真一直没见过,但今天看到白玉身下的两个女妖,虽没见过,也能证实这一传言了。
她将自己的气息完美隐匿好。
一直等白玉到最忘情的时候,梁凡真控制了他身下的女妖刺杀他。
但这家伙即便到了这种时刻,对身下的女妖也防备诸多,一看身上的旧伤疤痕,就知道是在这事上,吃过不少的亏,已经练就本能的反应。
“找死!”
白玉怒而化蛇,变成本体将两个女妖吞噬。
就在这时,梁凡真又使出许久没用的千山柳絮,筑基期使用的效果,与现在的她,使用出来又是另一种变化。
本就是她自身悟出的道术,使用起来,与生来就会的天赋神通没什么区别。
白玉的身子,只停顿了一瞬。
剑出,寒光影!
这一瞬间,便足够梁凡真暗杀了。
蛇头斩落,鲜血如柱,身躯的神经还未彻底去死,疯狂的扭动,眼看掉落在地上的蛇头还想趁机反咬梁凡真一口。
她看也未看,反手将剑掷去。
白骨剑飞穿进蛇骨之中,冲击的力度,连蛇带剑,一同定落在地砖上。
化神期的妖修,就这么死了。
梁凡真将剑拔出来,给它仔细擦拭上面的血,瞥了眼死不瞑目的蛇妖,看它仇恨的目光,索性脚一勾,抓着这具蛇尸放进了项链里的储物空间内。
临走前。
梁凡真又将现场重新布置了一番,故意留下几道人修的法术。
这条蛇是留在海市,是为了镇压管理,也是为了方便跟人修那边的打交道。
但妖族这边,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用轮回玉看到的过去里面,就有一个鲛女,看模样美丽,说话份量也不轻的样子,就算不是鲛人族王氏成员,也不是个随随便便的鲛人。
这两天,少了白玉这座大山在这里压着,附近都是些金丹的妖修,连个元婴期的都没有。
海市楼房里被抓来的人和妖,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逃了。
梁凡真想了想,觉得还可以闹大一点。
她忍不住勾起唇,给进海市里挑选x奴的妖修,再加一点暗示,多亏容与平日有事没事,将欢喜峰的法术塞她寝殿里。
梁凡真无聊的时候,什么都看。
有些法术,她虽然没刻意学,但只要想起,施法时发挥个两三成功力不是问题。
‘什么时候回来,这些幼崽……’
岱渊话到一半,突然被消声。
梁凡真自然而然的接上话:‘怎么了?我马上就回来。’
岱渊又想到了梁凡真第一次使用轮回玉看到的东西,好半晌,他缓缓道:‘你的兴趣爱好还真是风雅有趣。’
‘都是来找乐子的妖修,找谁不是找,今日他们相聚一堂,必然是志同道合之辈,想来是顾忌身份面子,羞于开口,我好人好事做到底,送他们一场春风露水姻缘,有何不妥?’
梁凡真一边拿着避水珠快速往回走,一边在心里与岱渊说话,那语气叫一个温和有理。
‘不用解释,人的癖好多种多样,我尊重你的喜爱。’
岱渊一副见得太过了,已经掀不起波澜的口吻,仿佛真不在意一样。
下一段说出的内容,却让梁凡真差点将避水珠给弄掉。
岱渊:‘这种爱好用在外人身上就罢了,你我一体,一荣俱荣,还请梁梁不要像上回那样,轻易剥了我的衣裳。’
这什么话?
搞得她好像是什么LSp一样。
‘之前就想寻个机会,与你好好聊聊,虽然我是你的器灵,按照人类那边,也算是你的所有物。
可在此之前,我也是个男器灵,梁梁孤寡时间太久,我很理解。
可物种不同,还是莫要强求为好。’
他说得不急不缓,娓娓而谈,好似一块凉玉,听似温和,仔细辨别时,总带着一股难以消融的霜冷。
梁凡真回到与岱渊分开的地方,便看见他衣裳飘逸,发丝如墨,腰间铃玉美轮美奂,光看背影,哪怕是擅长蛊惑生灵的鲛女见了,也忍不住被引诱。
所以……就是这个给他的自信?
梁凡真冷笑,直接将手中的剑对准岱渊掷去!
一道白色火光,剑与玉相撞,声音由清鸣到刺耳,只见轮回玉快速旋转,再次发出一道白光。
剑与玉,同时飞回到梁凡真的体内。
她没给岱渊反应的机会,直接上去给他一脚,岱渊没躲,他
转身接着住了梁凡真的这一脚。
两股力量被契约上的第三种力量消去。
她出招向来狠,一旦正面对上,很多时候,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只要能解决掉对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没什么。
岱渊却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
果然,有契约的力量在约束着。
他握住梁凡真的脚时,眼眸微睁,薄唇也因惊讶而轻启,好一会儿,他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梁梁生气了?”
梁凡真神色漠然的看着岱渊。
生什么气?
他与她,不是早就想试试对方的水平了吗?在这里演什么呢。
器与人,即便是签订了平等关系的契约,也会因为谁强一些,而说话行事,更偏主动一些。
这不代表哪一方会背叛。
正如寻常道侣之间,关系够平等了吧?
但还是会因为修为、财物、家族势力等,导致其中一方会比较强势。
岱渊始终是傲的,身为轮回玉这等应天而生的宝物器灵,他自然也是有这个资本。
更别说,自从岱渊失去记忆,回到少年时期就变得极为依赖梁凡真。
年少时的心动。
即便是恢复记忆后,也无法阻拦那份感情,它甚至随着与梁凡真的心灵相通,而变得愈演愈烈。
陪伴在她身边,在梁凡真今生还未出生,他就在等她了,隔着村落山丘的几里距离。
他看着梁凡真如何从一个柔软的女孩,一步步反抗,一步步走向流光界。
拜入万佛宗,从修炼开始,她一直是优秀的那个。
无数日夜,他与她拥有着最近的距离。
她在看书时,他在看她。
她在修炼时,他依旧在看她。
她与旁人或冲突,或交好时,他还是在看她。
没有谁比岱渊注视她的时间更久。
其实有点,岱渊没说谎。
他本来是一个不懂人类情绪的器灵,直到他因为契约,与她心意相通,在长久的相处中,这才有了属于人类的情绪。
岱渊喜欢梁凡真看书的模样,也喜欢她与人斗狠时的那股劲,更喜欢看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到最后的神情。
就连梁凡真自己都没察觉到。
其实她本身也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因为她一直在赢,哪怕遇到的对手境界超过她,她也有留转的余地。
这种自负,已经到了她根本不会对身边的异性另眼相看。
奚剑峰和容与,都以为梁凡真是没开窍,是按照妖族的年龄来算。
实际上,她是除了自己,其余人根本瞧不上。
即便有谁的修为比她更高,骨龄更小,更担得起天才这个名称,梁凡真也看不上。
这种自负,就连岱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像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在她的世界观里,她坚信自己就是最好的那个。
奚剑峰是她的师尊,早发现了这点,因此每隔上一段时间,都要揍她几回,好压压她那股自负。
偏偏岱渊就喜欢看她的嚣张与自负。
而这种喜欢,只会更催促岱渊朝前进,同时,他也想看看梁凡真全部的实力。
如果遇到超过她修为能应对的危险,她会将自身发挥到什么境界?
会不会使用轮回玉?
光是想想,作为器灵,被梁凡真使用着去与人厮杀,岱渊就感到体内似乎有一股热潮。
他已经很期待那一天。
在此之前,岱渊更想与梁凡真交碰一下,哪怕契约之力,不能让他们相互对对方做什么。
此时此刻,岱渊所想,亦是梁凡真所愿。
她也想试试看自己的轮回玉,能有多强,修复好的轮回玉,又能发挥多少战力?
如果不带有伤害对方意思,而只是单纯的切磋,契约之力应该就不会轻易触发。
梁凡真与岱渊相视一眼,都想到了一块去。
“一招?”
“一招。”
……
岱渊与梁凡真相互在附近海域布置禁制,以防气息泄露出去,又或者波及太大。
布置好后。
轮回玉在岱渊掌心发出莹白色的乳光,缓缓转动时,那条咬着尾巴的玉蛇,睁开了瞳眸。
梁凡真是最能直观感受到它的气息变了。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非要形容的话。
梁凡真只想到了时间二字。
一时间,她的呼吸连着心跳,整个人的意识都好像分离了一般,砰砰砰!又像是灵魂在震鸣。
她知道,再继续放任下去,这场切磋就要结束了。
轮回玉竟然是这样悄无声息的侵入周围一切吗?
不过,这与符莫寒当初的那一招剑,也有相似之处,都是从四面八方侵入,一如漫天大雪无处可躲。
避开它,抓捕到它们之间的缝隙。
如果没有缝隙,在不能一剑横扫过去的时候,她就要创造出缝隙。
梁凡真调整呼吸,感受轮回玉使用时间上的缝隙。
握住这柄剑。
在脑海里模拟出它的轨迹。
她应该怎么出剑呢。
梁凡真动了。
在岱渊的视角里,梁凡真的身体开始扭曲,她与她手中的剑,有一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岱渊一怔。
这是世间的缝隙被她抓到了?
霎时,他预判到梁凡真的落脚点,抬手一挡,掌心的玉,与梁凡真的剑又一次相撞在一块。
骨玉生火。
玉增体大,内孔有门欲开,是一片虚无之地,有吞食万物之势,然而,在它打开的一瞬间,早有白骨缠住。
岱渊听到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似是要将它绞杀在眼前,骨剑生骨,硬生生长出刺,朝着他的方向。
如章鱼的吸盘腿,恨不得将他一同拉入这扇微开的门里。
契约之力还没有触发,说明梁凡真并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就算是没有伤害的意思,也下手这么狠?
岱渊挑眉,他用那只没有控制轮回玉的手,施展一道法术,金色的卐字刚凝聚,梁凡真先一步握拳打过来。
她握着剑,手掌握成拳头直接朝着岱渊的手相对,她的整个身子都是飞飘而来,脚上的劲风刮得人脸都疼。
可想而知,当这一脚落在岱渊的身上时,能被踹飞多远。
如此近距离的打法,即便再无意伤害对方,也不可避免造成些轻伤。
两道强大的力量,马上要碰撞在一起时。
那道契约之力,又从梁凡真和岱渊身上出来,这一场交手切磋,算是真正的点到为止了。
气息消散,轮回玉再度回来,它安静地躺在梁凡真的手心。
岱渊还没有回去。
梁凡真故作可惜道:“你并没有赢。”
岱渊勾唇,侧身看向她:“你也没有输。”
“所以,还是原来的样子?”梁凡真虽然是在问,她的眼神,却没有透露出要给岱渊拒绝的机会。
岱渊:“可以。”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现在可以当面回你了。”梁凡真道。
岱渊稍稍回忆。
梁凡真拿着手里的轮回玉,在手指间翻来覆去的把玩,她没有在意岱渊眼里微异的色彩。
她道:“不管我有没有癖好,又或者是有什么癖好,首先你得记住自己先是一个器灵,再是一个男器灵。”
“脱你衣服怎么了?只要我想,你浑身上下哪个不是我的?现在你的本体就在我手中,任由我玩弄,你又能怎样?”
梁凡真捏着手里的玉轻笑,丝毫没有顾忌被羞辱的那一方,心里是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