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宁笑笑,没有说话。
叶知知想,当初亲生母亲离开时,大哥也只不过七八岁,那个时候,他的病应该刚好,她却果断离开。
她离开后,大哥还在照顾二哥,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孩子,那样的日子,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大哥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一个小时后, 楚瑾之带着许远谦走进门。
“大哥。 ”
许远谦看到大哥冷着脸,停在门口,吞了吞口,小声喊了一声。
“谁让你给她写信的?”
许远宁抬起头,声音很轻,但火炉里面的火苗似乎都弱了几分。
叶知知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样的表情, 愤怒,生气,隐忍,痛苦,还一抹阴郁。
她突然十分心疼大哥, 许家分崩离析,七八岁的孩子没有了依靠还要照顾弟弟,叶知知真不敢想象当时大哥会不会哭。
“大……大哥,我……” 许远谦看到大哥生气, 有些后悔,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的女儿还活着,我想,她应该……”
“应该什么? ”许远宁重重地拍向桌子, “她会在乎吗?如果她在乎,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下?”
叶知知听到大哥的呼吸变得凝重起来,脸色越来越白,连忙去扶,“大哥,别生气。”
“许远谦,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 许远宁闭上眼睛,“我以为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能明白, 现在看来……”
“大哥,我妈一直都在乎你们。 ”
宋以朗走出房间,朝着他们大吼, “我经常听到妈在屋里偷偷的哭,她每天都在想你们。 ”
许远宁只是淡淡地瞥了宋以朗一眼,便一个人回到房间。
“大哥……”
许远谦看着大哥的背影,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二哥,妈真的很想你们的。 ”宋以朗咬着嘴唇,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
许远谦站到大哥的门前,想伸手敲门,抬起放下,抬起再放下。
叶知知去厨房给大哥倒了杯温水,给里面加了一滴灵泉水。
这件事情中,大哥气那个女人,他没有错。 二哥想见见他亲妈,也没有错。
“二哥,我进去劝劝大哥。 ”
叶知知拿着温水,推门走进去,看到大哥站在窗前,眼神空洞。
“大哥,喝过水吧。 ”
“我不渴。” 许远宁没有回头,只是眼神有些有清醒。
叶知知走近大哥,将水杯放进他的手中,“大哥,这水可是我专门给你熬制的,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
许远宁转过头,看向叶知知手里的水杯,接过水杯,一口饮尽。
“大哥,别生气了,我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 叶知知拉着许远宁坐下,“你看你的脸色白得吓人。 ”
“我们又不是拉帮结派。”许远宁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扯动了一下肌肉。
“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觉得这件事情是二哥不对。”叶知知一脸的真挚,“我已经跟楚同志说了,明天就将他送回去。 ”
许远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小时候,远谦常常拉着我要妈妈,我记得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妈妈,一起生活。 ”
叶知知看向门外,二哥现在应该还站在那里。
“大哥,我觉得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圆满,如果一直追着不圆满的事情,只会将自己陷入一个泥潭,永远看不到圆满。”
许远宁低着头,睫毛轻闪,他的人生似乎一直都不圆满。
“大哥,你的脸色太难看了,你躺在到床上,我给你扎一针。 ”
叶知知站起来,扶他上床,与其让他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给他扎一针,让他好好睡一觉。
许远宁嘴角不由抽了抽, “不用了,我很好。”
“你不好,快点躺在到床上去,我一会儿再去给二哥扎一针,给你出气。 ” 叶知知非常热情地拉着许远宁上床,手上已经握着银针。
许远宁, “……”
许远谦, “……”
“不用了,我现在还得去一趟厂里。 ”许远宁不动声色地离知知手中的银针远远的,他真的不想再扎针了。
叶知知皱眉,“大哥,你今天不用去厂里,就在家里好好待着。 ”
许远宁看着那根银针,轻咳一声,“不如去给远谦扎一针吧,我觉得我现在挺好。 ”
“也行。 ”
叶知知心里暗笑,大哥还是这么怕针啊,一本正经道, “大哥,你是想让二哥哪里疼?告诉我,我可以让他几天下不了床。 ”
站在外面的许远谦,双腿不由打颤,求救地看向楚瑾之。
这个妹妹简直太可怕了 。
许远宁倒是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下, “那就让他在床上躺上三天。 ”
“没问题。”
叶知知双手背着,走出房门,看到二哥躲在楚瑾之的身后,宋以朗红着眼睛,一抽一抽的抽泣着。
“二哥,你去躺到床上。 ”
“知知, 你别乱来,我明天还要给你们熬药,如果我躺到床上,谁帮你们熬药?”许远谦眼神警告地看着楚瑾之,让他帮他。
楚瑾之最怕他们兄妹闹矛盾,这样他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知知,二哥的伤应该还没有好……”楚瑾之努力想着措辞。
“姐,你扎我吧。 ”
宋以朗两步走到叶知知面前, “你扎我,如果能让大哥高兴,你扎多少下都可以。 ”
叶知知看到他决然的表情,手下一顿,关键不在他。
“小宋同志,你快回去休息。 ”叶知知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明天送你回家。 ”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家。 ” 宋以朗大哭起来,“我知道你们恨妈,我来补偿你们。 ”
许远谦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个女人让他不愿意想,又忍不住地想。
叶知知对着楚瑾之使了一个眼色,楚瑾之会意,带着宋以朗回房间。
“大哥,真的生气了?”
在二哥的房间里,许远谦无力的坐到床上,看到大哥生气时,他已经后悔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