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快到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春生哥俩来送节礼,王遇贵就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送点啥给谭老爷呢?
送吃的吧,莲藕月饼什么的,谭府都有最好的,街面上卖的他们也不稀罕。
再说,自己还没正式提亲,送那些也不合适。
想了想,决定画幅中秋月圆图送给谭老爷夫妇。
画好了画,又忐忑不安地亲自跑到谭府去送画。
好在谭老爷看了画,只是笑了笑,就收下了:“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让小厮去传你呢!”
谭老爷说着看了看王遇贵:“你上次交来的那些文章我都看了”
“写得么,不是很出彩,只能说中规中矩,很一般!”
谭老爷说着,叹了口气:“我看你呀,明年院试还有点悬呢!”
王遇贵听了,直冒汗,没敢接话。
谭老爷看了看他,皱了皱眉:“你呀,要是把画画的聪明劲,用在写文章上该多好呀!”
“哎,把主次都弄反了,文章写得好,再会画几笔画,那叫锦上添花”
“画画得好,文章写得一般,那叫啥?那叫不务正业!”
“谭老爷教训的是,不过,晚生以为,人各有所长,画画得好,也没什么不好吧”王遇贵听了,忍不住分辩了一句
心想,谭老爷这么瞧不上画画的,我可是靠着画画的本事,才脱贫翻身的。
谭老爷听了,瞪了他一眼:“蠢材!”
“我说画画得好,不好了么?”
“我是希望你锦上添花,这都听不懂么?”
“你画画得再好,能靠着画考取功名么?最多也就是做个小画师,赚几两碎银子!”
“考功名,想出人头地,还得靠写文章,做学问”
谭老爷说着,又看了看王遇贵:“我看你呀,就是胸无大志,整天得过且过!”
“是,谭老爷教训的是,是晚生狭隘了”王遇贵闭嘴了,不能再分辩了
谭老爷这脾气,越跟他争,他训斥得越厉害,还是别惹他了。
谭老爷坐下,喝了口茶,又看了看王遇贵:“好男儿,志当存高远,岂能满足眼前那一点点蝇头小利!”
“你是不是以为你在王田县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就很了不起了?”
“没,没有呀,晚生从未这么想过”王遇贵听问,吓得忙站起身回道
心想,哎呀,这还没训完呢!
谭老爷放下茶杯哼了一声:“你最好不要这么想!”
“你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就你这三脚猫的画功,在王田县还能混混,到了外面,啥都不是!”
“你呀,还是要多花些心思在读书考取功名上才是!”
“是,谭老爷说的是,晚生谨记教诲”王遇贵忙道
谭老爷又喝了口茶,哼了一声:“你呀,不记得我说的话也不要紧”
“反正,你若是连秀才都考不上,我是不会把溪儿嫁给你的!”
晕,杀手锏又来了,王遇贵忙道:“谭老爷放心,晚生一定加倍用心攻读,明年定要一举过了院试”
谭老爷听了,看了看王遇贵:“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应付我了,且看你的表现吧!”
又道:“你且去吧,八月十六晚上过来吃饭!”
什么?谭老爷这是在邀请我么?王遇贵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忙又问了一句:“谭老爷,你说的是八月十六晚上么?”
“是呀,怎么?你耳背?”谭老爷没好气地看了王遇贵一眼
王遇贵微笑:“不是的,晚上耳朵好着呢,就是,就是……”
“就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吧”还没等王遇贵说完,谭老爷就笑了
说着,又道:“八月十五是中秋团圆夜”
你定是要在家陪家人的,所以,我才让你八月十六晚上过来吃饭,明白了么?”
“是,是,晚生明白了,谭老爷用心了”王遇贵忙点头,道谢
谭老爷点了点头,一挥手:“知道就好,去吧!”
王遇贵这次离开谭府时,心情是愉悦的,谭老爷虽然看起来很严肃,每次见面都要训斥他。
但是呢,每次见面后,王遇贵都觉得他跟谭老爷的关系更亲近了些。
这不,训完他后,还给了他个大惊喜,邀请他八月十六去吃晚饭呢!
嘿嘿,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团圆之夜,到时候肯定能见到谭小姐的。
八月十五这天,王遇贵一家都很忙。
中午,王氏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了两个未来的女婿春生和水生。
晚上,王遇贵一家四口吃了团圆饭,就在院子里摆起了两张桌子。
一张桌子上放上莲藕,菱角,月饼,梨和茶水……点上香和蜡烛,敬月神。
另一张桌子上,也摆上了菱角,鸡斗米,月饼,梨,等过节的吃食,敬自己。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边吃月饼边赏月。
“这好日子过起来真快,一眨眼就又到中秋了”王氏吃了一小块月饼后,感叹道
又道:“以前在小王村,过苦日子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为填饱肚子发愁,觉得那日子可难熬了,哎!”
“嗯,娘,你说的对,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呢”大妹听了,笑了
又道:“以前穷的时候,感觉好久才盼到过年”
“现在日子好过了,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不,一下就到中秋节了!”
二妹听了也笑:“是呀,我还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咱们做花灯卖,跟春生哥,水生哥他们一起去看花灯呢”
“感觉好像还是昨天刚发生的事,这一下又到八月十五了,再过几个月又要过年了!”
“是呀,过完中秋,一眨眼就要过年了,日子过得真是快呀”王氏听了,又感叹了一句
王遇贵笑了:“哎哟,娘,今晚是团圆夜,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就好好吃月饼,赏月,想那么多干嘛呢!”
“你们咋还忆苦思甜起来了呢,哈哈!”
“嘿嘿,哥说的对,以前的苦日子,现在想起来像做噩梦一样”大妹笑
王遇贵笑:“既然是噩梦就忘了吧,咱们还是多想些好梦吧!”
“嗯,哥说的对,噩梦太吓人了”二妹听了点头,又笑问王遇贵:“哥,咱们今年过年还做花灯卖吗?”
“是呀,哥,咱们今年要做得早点做,多做点”大妹也忙道
王遇贵笑了,心想:两个小丫头对赚钱的事还挺上心的。
不过,做花灯这事,还得再想想,去年全靠自己一个人画灯面,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