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彭万华不知道昨晚几个姑奶奶什么看完,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去上课的。
等醒来时,除了桌子上的蒸笼里留了三个包子,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蒸笼下面是一个放了炭的红泥小手炉,保温效果挺好。
“这劲头,比前世那些年轻小伙子半夜翻墙去网吧第二天照常上课还牛啊!”彭万华拿起一个热包子塞嘴里,边吃边不由得感叹几个姑娘真是厉害。
看来自己真是老了,连小姑娘都比自己能熬夜。
到了教室,马思思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彭万华客气打了个招呼。
马思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下了课,彭万华见她要走,拍了她肩膀一下,“天气这么冷,去涮个羊肉,喝点小酒暖暖?”
马思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脸一红。
彭万华琢磨着这大妞怎么变得这么容易脸红?当初是她主动,两人之间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结果如今反倒害羞起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
旁边陈涛路过,听到二人要去喝酒,原本还想打个招呼,立马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彭万华见了喊道:“阿涛,你跑什么,一起去喝点酒去?”
不喊还好,这一喊,陈涛跑得更快了,他回头吼了一嗓子:“老彭,你能不能做个人,我们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彭万华脸一黑,“我拿你当兄弟才喊你去喝酒的,真不给面子?”
“我可去你的吧,再陪你喝酒,明年的今天你给我上坟吗?”陈涛说啥也不同意,隔着老远吼了一嗓子,生怕离得近了被彭万华拽过去。
彭万华挠了挠脑袋,“大不了给你多烧点纸?”
马思思听了,扑哧一笑,一不注意冒出个小鼻涕泡,看了一眼彭万华,见他没注意到才偷偷擦了擦鼻子。
陈涛在远处听了,黑脸更黑了,扭过头径直跑了。
彭万华二人来到老地方,羊肉上锅,煮的咕嘟咕嘟响,香味扑鼻。
他顺手要打开一瓶酒。
马思思拦住他,“最近有点小感冒,正喝药呢。”
彭万华见她不喝,遂也罢了。
“你自个喝点呗,天冷了喝点酒暖暖。”马思思见他也不喝,劝了一嘴。
“一个人喝有啥意思,多吃点菜。”彭万华道。
涮完火锅,两人缩着脑袋来到昆明湖东路院子。
推开院门,光秃秃的两棵石榴树被草席围了厚厚的好几圈,同样待遇的还有那棵老葡萄树。
这是彭万华之前忙活半天的成果。
两人进了房间,瞬间暖和了很多,彭万华打开电视,给她端了一盘瓜子花生板栗,“看看电视呗。”
马思思没去管电视,反而直视着他。
马思思的性格是大胆而热情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委婉,想要什么都会主动争取,和这个时代的压抑格格不入。
刚才之所以脸红,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到了私密事,即便她大大咧咧,还是有点羞涩。
这会儿两人在屋子里,她不需要再掩饰什么。
彭万华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被盯得心里发毛,他紧了紧衣服,“你想干嘛?”
“喂喂~贴这么近干什么,马大姐、马思思同志咱们好好说话。”
“女施主请自重啊!别动手动脚的!”
“啊……”
不久后房间里又响起了“吱呀~吱呀~”声。
……
躺在床上,彭万华四大皆空,进入了圣人模式。
他开始自我批评,自己还是没能彻底抵挡住美色。
然后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继续当海王,还是当个专一的好男人?
海王是他本性,专一是他的理想,本性和理想的斗争注定是一场持久的战斗。
比如说某些人下定决心晚上不熬夜,结果夜里一、二还在玩手机。
再比如睡前定下明天再也不熬夜的决定,结果第二天继续熬夜玩。
即便他此刻圣人附体,也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他内心有个坚定的声音在告诉他,这辈子很短,有些事需要慎重,有些感情需要珍惜。
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彭万华只觉柔香暖玉在怀,忍不住捏了两下,把妹子捏醒了。
马思思“嘤咛~”一声,听得彭万华差点又要举旗。
她温柔喊了一句“老彭。”
彭万华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京城大妞?
这么温柔,有些难以接受啊。
他劝道:“马思思同志,咱能不能正常说话?”
“哼~”马思思冷哼一声,起身用枕头怒砸了彭万华两下。
两人起床去吃早饭。
推开门,雪花簌簌落下,地上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彭万华伸手接了一片雪。
“这有什么奇怪的?”马思思见他一副缅怀的样子,有些不解。
彭万华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
两人撑着一把伞,路过胡同口时,王德标打了个招呼:“早啊哥,昨晚上有电话打过来了,说是你老家的,让你有空回个电话。”
前几天房间改造好后,就装上了电话。
彭万华当时特意打了个电话跟家里说了这事,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他点点头,估计家里也不急,否则当时王德标就去喊他了。
这会儿着急要去学校,索性晚上回来再说。
出了胡同口,往东走,走了一段距离在一棵风景树下听到了稚嫩的狗叫声。
马思思好奇地走了过去,看到了个还没睁开眼的小黑狗。
那黑狗被扔在雪窝里,冻得直叫唤。
“谁这么狠心,这么小的狗狗都扔了?”马思思赶紧上前抱起了小黑狗。
彭万华摸了摸小狗,体温有点低,不过还没冻伤,而且看这体型估计是刚出生不久。
“这会儿有些地方连娃都扔,更别说一只狗了。”彭万华感叹道,这会儿人都不够吃,哪有粮食喂狗?
他上辈子在外工作,和各地人闲聊,经常听到有些地方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扔娃,更别说一个畜生了。
真的是造孽啊。
马思思皱着眉头:“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人?”
哪怕是天子脚下也不一定都是善人,彭万华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这小狗怎么处理?”
“带回宿舍?不行,室友和宿管肯定不答应。”马思思自问自答,想了想,对他道:“不如放你这养着吧,你这院子这么大,养个狗狗没问题。”
彭万华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就是多两口饭的事,“那我先送去给王德标他们照顾,晚上再带回去。”
马思思答应了,小心把狗给他,让他快去快回。
彭万华把小狗往怀里一抱,迈开大腿跑到了胡同口,塞给王德标道:“帮我照看好,去买点羊奶喂它,晚上我回来再来取。”
说完,不等他答复转身跑向了学校。
“好的……哥。”王德标话没说完,就见彭万华的身影消失在雪中。
两人汇合一处,快步走到了学校食堂。
彭万华先喝碗胡辣汤暖胃,又塞了五个包子,才勉强饱肚。能量补充完毕,身体才逐渐暖和起来。
马思思还在那里细嚼慢咽,看得彭万华甚是赏心悦目,只要这妞不巴拉巴拉说话,还是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