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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慢慢降临,空中也渐渐露出点点星辰,顾家已经灯火通明,顾宝丫刚迈进家门,立马被人逮住。

随着顾老太妯娌三人等陆续到来,内院待着的女眷多了,顾二柱只好陪马大壮移步到前院。

只见老闺女恨不得把小身板再缩小着不引人关注的进来了,顾二柱下意识地瞅了瞅老闺女身后。

大孙子呢?

刚要问出来,突然想到之前和老闺女一起避到外面的,还有老儿子两口子一起带大孙子出去了。

顾宝丫讨好一笑,“爹爹,我有哄二嫂看好长锁的,二嫂惦记大嫂,我也不放心大嫂,我去找大哥哈。”

不愧是他老闺女!

三言两句把该说给马大爷听到的话都说完了,顾二柱颇为自豪的大手一挥,转身去哄心不在蔫的马大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马珊在东厢房布置出来的产房里面煎熬生产,庭院里的人也在来回踱步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月色越来越亮,“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犹如天籁般的响彻而起。

一下子有一个是一个的恨不得冲进东厢房,这其中,顾二郎脚步一顿,随即便快速占据了有利位置。

“是小子。”东厢房小厅的门帘子今天是早早掀起了,马大娘眉开眼笑地率先出来报喜,“姑爷,是小子。”

第一声,顾宝丫还觉得可能听错了,最后这一声,她是绝不会听错,大侄子要失望了,不是妹妹,是弟弟。

顾族长家。

顾文轩如愿让他媳妇‘被动’地蹭了他大爷爷家的祭月拜月活动,还让大侄子跟着一帮小儿祭拜了兔儿爷。

这边礼毕,正心想着时辰不早了,今晚还是去作坊那边小院住一晚,喜讯来了,他又多了一个嫡亲的侄子。

还待这边干吗?

马珊能顺利产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连周半夏都松了口气,赶紧和抱起长锁的顾文轩告辞回家。

刚生完孩子的马珊还十分虚弱已经睡着,有她亲娘留下来陪她,再有婆婆搭把手,大人孩子都有人照顾了。

家里一切井井有条,有足够的人手照顾着产妇孩子,这一晚不止周半夏,顾文轩也睡了个安心觉。

次日醒来,顾文轩再关注了下,听着不是爱哭的孩子,却也不得不和大江几人赶在卯时三刻之前出发去县学了。

因之前已经去过一趟办理学籍等事宜,再如约在这一天的辰时期间抵达县学办理入学手续并不陌生。

待办好所有手续之后,先发送一个一块“学生证”——一块木制的证明是清阳县县学学子身份的“铭牌”。

紧接着凭此“学生证”,新生还可每人领到免费的两身“校服”,但此后想要“校服”自然要花钱了。

不管是县学、府学,还是国子监,其中就有一条规定,在学院内的学子不得穿戴自己个人衣衫,必须统一着装。

除此之外,还一律不准带书童下人,毫无疑问的其目的主要是想消除富家子弟的个人优越感。

但是吧,顾文轩都懒得吐槽太不现实了。

虽说能进县学就读的学子的起点是秀才,但秀才不是也分了好几等,不代表每个秀才每年四季都能穿得起“新校服”。

百无一用是书生,哪个秀才身后不是靠家人供养着从县试到院试一路走来,富家子弟还好,平民百姓起码要供出举人,方可敢说此后衣食无忧。

拿到了“校服”,要去“宿舍”了。

相比起往年,今科的秀才多了,新的进来,老的中不了举人,所以如今只能两个人住一间“宿舍”。

毫无疑问,顾文轩和周余江住一个房间了。

条件嘛,不要半文住宿费,门侧还有个采光很好的大窗户,里面床桌椅应有尽有,还要什么卫生间。

两个人先铺床,再将各自带来的文房四宝书籍摆到书案上,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间,又到要拿“学生证”去食堂了。

按优免则例,禀生是可以在县学或是府学会馔,且有固定号舍,供其到肄业。

也就是说,和“宿舍”一样,他和大江俩人在县学食堂用餐,饭菜又免费了,就是太难吃了。

再已时初之前必须抵达学堂,算是留给让学员们彼此熟悉熟悉的时间,之后是走是留就随学子自行安排。

入学第一天的事情并不多,主要是办完手续,熟悉熟悉环境,要等次日上午入学仪式以后才开始正式上课。

总的来说,县学管理不算严厉,不是成绩排在后面的落后生,自由度还是可以的。

像按照规定在县学就读是不允许外宿的,但有急事也是可以请假的,长假的话要确保名次不掉下来。

与大江一样,赶在日落之前回村的顾文轩到家洗簌之后,他也给父母家人讲了讲今日在县学所见所闻。

在座的周半夏静静听着,心想和上大学不是差不多,等顾文轩提到请假,她自认服气了。

不服不行啊。

这还没有正式上课,此时已经快说干了口水,还能重点不是在“有急事也是可以请假”的这句话上?

不知谁从小学到大学就没有他不逃课,没有一天安分待在教室的时候,如今倒是有现成的借口逃课了。

“……爹,我今天好好寻思过了,抛开先生那里,我还要抽空请假去听课不说,我媳妇这,我也不放心。

不是担心你和我娘照顾不了她,让我每个月轮到初一十五休沐回来一趟,我怕我媳妇儿都不认识我了。”

对!

这会就不认识你了。

“我是这么计划的,你们帮我想想这样子行不行?先在县学待个把月看那边到底适合不适合我长期待着。

要是那边夫子教的还不如先生,那我还不如每个月抽出几天在家好好温习,还能陪你们,顾得住家里。

再则,不是我得瑟,我如今写的杂文策论,连白举人也说他已经不好轻易帮我批阅斧正,这不是他谦虚。

当然了,咱们县学教谕还是同进士,他学问好,可县学学子多了去,我还有先生,他不可能把精力集中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