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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元景,父皇的第九个儿子。

出身尊贵,地位超然,按理说我应该比大多数人过得都幸福。毕竟普天之大,再大大还能大过皇帝老子不成?可惜没有。

在我之前,还有八位兄弟出生,他们有的因为得了疫病早逝,有的因为在娘胎里吃错了东西一生下来就夭折了。总之,各种原因导致,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

我,大哥和三哥。

大哥的母亲是当朝贵妃,在后宫里地位仅次于皇后。外祖父是武将之首镇国大将军,曾跟随先祖也就是我的祖父立下赫赫战功。手握兵权,威风凛凛。

三哥是皇后所出,皇后姓刘。刘家是个百年大族,书香门第,后代门生各个为官,在朝廷里的势力盘根错节。

立长立嫡,似乎是个问题。

什么,你说还有我?

我啊,我的母妃只是个歌姬。因生的十分美貌,偶然一次被皇帝临幸,然后就有了我。

皇后说我娘天生贱籍,勾引皇帝,不配为妃。

萧贵妃说她那天丢了一柄赤金琉璃钗,正好从我娘的寝宫里找到。

我知道,这是栽赃,是嫉妒。她们就是嫉恨我娘太美了,又没有背景,怕以后影响她们的地位。

最终,我们母子因为这件事情一齐被打入了冷宫。

皇子和皇子是不一样的,从出生起我就知道。这次,表现得更为直接。

当我的两个哥哥在寝殿里烤着地龙温书时,而我的母亲因为冬天里宫人克扣炭火,怕我冻着只能给管事的太监跪下。

一个妃子,给一个太监下跪,我恨啊,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直到七岁那年,情况似乎有所好转。我从冷宫里偷偷跑了出去,碰到了那位,他身穿龙袍,威武非凡,原来是我那几乎不曾见过几面的父皇。

也许是父子血脉相连,他并没有怪罪我,而是笑着问我是谁。

当得知我的身份后,看着我满是补丁的衣服,身形瘦弱,他大为震惊。

他将我带回了自己的寝宫,吩咐宫人带我换了身新衣服。之后,恢复了我皇子的身份,并命我和其它几个兄弟一起去国子监读书。

也就是从那一刻,他彻底注意到了我。九皇子,开始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也许是这几年皇帝的孩子夭折了太多,他对我还挺好。

我想,不一样了,那些过去的,不堪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做完这一切,我飞奔着回到曾经那个冷宫。后面的宫女们追着我让我慢点,说皇子要注意形象。可我等不及了,我要将娘亲接出来,要让为了护着我,苦了这么多年的娘亲和我一起享福。

初春,花落,留下的是一抹刺眼的白,绞在女人的脖子上,连接着房梁。

娘亲的身体已经冰凉,即使是生前再美的人在经历了此等死法也是面目狰狞。

不过,再狰狞也比不过萧贵妃那副恶毒的嘴脸,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好意思,本宫赶过去的时候人就已经走了,想是冷宫寂寞,无法忍受吧~”

临到死,她都要泼她一身脏水。

这就是代价,如果我乖乖待在冷宫里,我的娘亲就不会死吗?想必也不会,只是走的早晚罢了。在这冰冷的后宫,委曲求全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唯有争,争个头破血流,最后成王败寇。

冰冷,绝望,仇恨充满了整个胸腔。

从那一刻起,我就变了。人这一生所有的纯真在我7岁这年,彻底消失了。我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发自内心的笑容。

慢慢的,我发现我的智商远超于同龄人。国子监老师教授的内容,我听一遍就会。还能举一反三,深层次的解读政事。

父皇让我拜何将军为师,学习武艺,本意是让我学些最基本的骑射功夫。这些我上手几天就学会了,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我跪在何将军面前,说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鬼话,他哪里敢接,心里却是受用的不行。

不知是我的行为终于感动了他,还是他也想拼一把为家族获得至高荣誉。总之,他教了我,将毕生的本事都传授给我。

我在刑部担任职位,将事情处理的仅仅有条。我暗中培植党羽,和那些中立的,或者得罪过萧家刘家的官员保持好关系。在朝堂外,我也有自己的势力,手下的暗卫,生意遍布天下。

渐渐地,我在朝堂里的呼声越来越高,已经隐隐有了和另外两位分庭抗礼的态势。

我危矣。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尽管我天天都十分小心注意,但在16岁这年,我还是被暗杀了。

暗卫们的拼死抵抗,为我杀出一条血路。

我抓紧时间逃命,尽管此时身上全是大小不一的伤口,但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了。终于,在一片无人的空地上,我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说找到了我,要带我去下山看郎中。另一个离得近的声音说不用,她自己就能治好我。

拜托,行行好吧。就算你真的能治得了我,把我一个病人留在这荒山野岭的环境中,你觉得好吗?我起码想喝口热水啊。

两个声音吵了起来。

还好,最后那个离我近的声音没有吵赢,我还是如愿以偿的被带下了山照顾。

隔天,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叫小屯村的村长家里。

啊,头真的好疼。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心底有一股声音一直在对我说,我不该待在这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这人生的三大基本奥义现在对我来说也太难了。

“那天救你的人其实是我。”梳着两个小揪揪,脸色激动的少女说道。她不同于这几天我见到的其它村民,皮肤细腻,面容姣好。与这荒野乡村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听出来了,就是那天那个不让我下山的女人。她应该是拖着我在山上瞎走了很长一段路,导致我现在的后背还火辣辣的疼。

看着她脸上掩都掩盖不住的攀附权贵的野心,救我准是不安好心。我内心十分反感的纠正了她:“你只是发现了我,没有救我。”

她见我不信,十分着急。竟直接说是给我喝了一种钟乳石液我才好的,还说可以带我去山洞找那个东西。

我的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其实已经信了几分。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的没有了常识。那么重的伤势,第二天就醒了,确实不可思议。

“去哪个山洞呀?”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笑意盈盈。我做梦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让我现在躺在了暖和的被窝里,还喝上了热水。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容貌清秀,身材苗条。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审视打量着我,冷静又睿智。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我竟然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心慌,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想要抓住又抓不住,百爪挠心。

很快,我的暗卫就找到了我。在熟人的刺激下,我的记忆也渐渐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