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原本见白发公子要走,心想自己这是玩儿砸了?又见他转身回来,立即装作凄凄切切眼眸带雾的说道:“我给妈妈说说,还是给公子换一位姐姐吧!”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欲转身离去。
李依然见状急忙拉过小雀儿作揖说道:“姑娘对不住了,刚才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并无姑娘所说的心思,只是初来贵楼心中有些忐忑,不经意间伤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小雀儿见李依然竟然向她道歉且言语恳切,有些异样的看着白发少年你,做她这个行业的人最难以得到的便是尊重,而眼前这个少年对他言辞恳切且极为尊重,言语间没有半分的蔑视轻佻,也未对她流露出任何的肉欲眼光,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尊重,这是她们一生也不敢去奢望的尊严。
小雀儿晃了晃神,看着眼前恳切温和的少年,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红着脸也向着李依然回了一礼说道:“公子不必如此,只要公子不嫌弃小女子就好,还请里面用食。”
“诶,好,这就对了,你叫清雪是吧?去叫小二把你们家的好酒都上上来,道~~公子我,今天要醉卧美人膝一揽佳人腰,不羡三清九天云,惟愿红尘万点唇。”
“嘻嘻,公子真是好文采!”
三皇子与南安城主王元华下榻之处,可以说是警卫森严,三步一岗,四步一哨,区如随着兵士向着后院行去,见着铁甲威严的士兵心中满是羡慕,寻思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如此地位,一个小小县令是没有资格私养府兵的,偶尔也就把城防兵叫来狐假虎威一番已算是洋洋得意,哪见过这等真正府兵的气势。
并且南安乃是陪都重镇,王家府兵可有三千,亦有两万铁甲军镇守城外,这种待遇已经与王侯无异,而王家的府兵更是骁勇善战,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哪里是一般王侯可比。
区如看着这些兵甲的气势心中更是坚定,这一次必定要抱上三皇子和王城主的大腿。
“城主,区大人求见!”兵士站在王元华门外躬身禀报。
“请区县令进来。”
区如闻言,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将握在手中的卷轴放入袖间,然后轻敲房门,躬身走了进去。
“王大人,半夜叨扰还请先生不要责怪下官。”
王元华从里屋走了出来,坐在堂上笑道:“区大人哪里的话,本城主还得多谢区大人的热情款待,区大人快请入座,来人啊,给区大人上茶!”
“哪里,哪里,先生有礼了,大人不必麻烦,如不敢久留,今夜本是宴请王大人与三皇子,不成想先生未到,下官便想着登门拜访,一慕先生的风采。”
“区大人有心了,怕耽误王上的圣令,一路上本官急着赶路,现如今途经贵县着实有些乏累,也就只好辜负王先生的一番美意了。”王元华话中很是恳切,可眼神却并未正眼瞧向区如,只是低着头揉捏这拇指上的玉扳指,他以本官自居,便是要告诉区如,别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是如没有与王先生畅饮的福气。”区如看着堂上坐着的王元华,知他所言之中的深意,只是他面不改色仿若不知,神情依旧是极为谦恭。
不一会儿,下人泡好了茶给王元华和区如倒上,王元华将热茶送进嘴中,缓缓说道:“区大人深夜拜访本官,不会只是为了过来看一看本官吧?”既然寒暄过了,那就该直接切入正题了。
区如放下茶杯说道:“如这次前来,一是因为仰慕王先生的风采,久闻先生文武双修,既是书院出身,又是上品境的高手,更是久经战场的将军,可说是我魏国的顶梁柱,这次来到蔽县未能好好款待,如寝食难安,二来听闻先生有收藏名人字画的爱好,下官只是一介县令,虽才疏学浅,可也刚好也好此雅趣,前几日刚好在一客商手里收了一副前朝赵王的字画,想请先生为如掌掌眼。”
说着便将卷轴从袖中掏了出来,打开绳结一点点展开了卷轴,只见画轴之上绘有一株挺拔的腊梅,几朵绽放的梅花,指头上蜷缩着两只依偎在一起的白头翁,一只白头翁扭首顾盼枝上梅花,一枝缩颈昂首前往,笔墨细致梅花舒朗,花朵纯白含苞待放,十分传神,下有题诗一首:山禽矜逸态,梅粉弄轻柔。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
王元华见此顿时眼神中精光闪动,面上却未做任何表情,缓缓举起茶杯浅酌一口清茶,这才望向区如说道:“区大人当真是爱墨之人,这幅赵王的山禽轴可谓价值千金啊!”
“先生说笑了,如也只是因缘际会之下偶然得之,若是王先生喜欢,可先借给先生品鉴几日。”
区如的做法很是精明,既不明言赠送,给了王元华脸面,又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从进这个大院等候通禀开始,他便一直以恭敬的姿态展示给王元华,给足了对方面子,又说出借阅之话便是为了打消对方顾虑,以免日后落人口实,这一步拿捏得恰到好处,也不开口说自己所求。
并且对其的称呼为先生这就很有深意,与王元华的本官有异曲同工,这样一来便成了文人相交而非官道之论。
王元华深深看了一眼区如,明白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位石阳县令,步步到位,做事滴水不漏。
“这如何使得,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山禽图如此珍贵,本官虽曾是书院学生,可也只是一介武夫,这山禽图在我手中可是明珠蒙尘。”王元华虽然很是喜欢这幅山禽图眼中满是不舍,可始终还是官场出身,明白这些东西不能随便收下,对方必是有求于自己,东西虽好可也不能随便拿。
“先生过谦了,这山禽图虽是出自大家,可也得在懂的人手里才显其珍贵,如虽是喜墨,可对这书画品鉴实在是个门外汉,若是能得到先生的一番品鉴欣赏才是它最该有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