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定了请林友邦出面后,关于在工作上的商量便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实际上的经济帮助。
虽然贾东旭有公职在身,身后事工厂会负责,但钱方面肯定是缺的,其实即便是贾东旭不出事儿他们家也没有好过过。
“老嫂子,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有用。”易忠海开口总结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该为活着的人想想,该为孩子想想,你们现在是用钱的时候,我呢......”
后面的话不好说,易忠海直接用行动来表示,他从裤兜里面掏出几张钞票递给秦淮茹。
钞票是一块面额的,一共五张。
这意思很明显了,先随礼五块钱,帮你们应急。
他这一手相当漂亮,五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搁在现在够贾家两个人一个月的口粮,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现在人多,街坊四邻都看着呢,现在给钱可比日后随礼好处大多了,能够树立他道德天尊的形象。
刘海忠见易忠海动了,也伸手去摸裤兜,不过他只拿了三块钱,虽然三块钱不少了,比一般随礼多很多,但比起易忠海的五块还是少不少。
“秦淮茹,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刘海忠递钱,同时说道,“我不比老易家,我们家也有负担。”
易忠海是绝户,刘海忠家仨孩子。
“谢谢一大爷二大爷。”秦淮茹接了钱道谢。
现在仨大爷就剩下一直没说话的闫富贵,易忠海和刘海忠给钱明显没有跟闫富贵通气,所以闫富贵现在等于被架在这儿了。
闫富贵摸了摸裤兜,讪笑道:“对不住,我没带钱,回头我让你三大妈给你送来。”
老狐狸闪了!
易忠海知道闫富贵的德性,没有点破,扭头看向傻柱。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傻柱的同情心被激发出来,他也摸向了裤兜:“秦淮茹对不住,钱都拿去买车了,我这儿也没有多余的,这五块钱你拿着,不够回头再说。”
得,傻柱最终还是没有扛住,送出去了五块钱,他已经很久没有接济秦淮茹家了。
不过,傻柱虽然没有透露林友邦开医馆的事儿,却表示去探探林友邦的口风,看看林友邦会不会出手帮忙。
全大院的人只有傻柱知道林友邦有这个能力,因为自行车票等等的内幕,也只有傻柱知道一点儿。
易忠海和刘海忠的做派分明就是在算计林友邦,但傻柱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
到了晚上,傻柱心里装着事儿睡不着便去找林友邦,不过林友邦家门上一把锁,没在家。
林友邦这一走就是七八天不在家,贾东旭头七都过了依然没有回来。
别人能等,可秦淮茹等不起,她处理完贾东旭的后事之后便准备去上班,早一天上班便能早一天拿钱,不然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不过顶班说好了容易,本来就是在政策范围之内的事情,但要想去一个轻松一些的部门那就不容易了,所以秦淮茹每天都问傻柱情况。
今儿晚上,秦淮茹搁家炒了俩菜,把值班酒席留下来的一小块肉炒了,炸了一个花生米,还买了一瓶酒。
“妈,晚上你跟棒梗先吃,还有把小当照顾好。”秦淮茹把肉炒的大白菜拿碗扣住,以防凉了,又防着被儿子给吃了。
儿子死了好几天,贾张氏的悲伤也没了多少,不过她防着秦淮茹。
“你炒这个给谁吃?”贾张氏冷着脸问道。
“给傻柱。”秦淮茹瞄了眼墙上的座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注意力都放在外面,“让他帮忙找林友邦说情,这事儿一直没定,眼看我这手续马上都办完了,再不去报到弄不好有变化。”
“我儿子才死你就去找别的男人?”贾张氏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贾张氏现在有十分严重的不安全感,她总担心秦淮茹丢下她不管,疑神疑鬼,担心秦淮茹去找男人。
同时,贾张氏很清楚,一旦秦淮茹去上班了,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所以见到秦淮茹这个种做派,贾张氏立即发作了。
“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什么都不管了。”秦淮茹冷声说道,“我为什么找傻柱你心里不清楚吗?我要是真的下了车间,就不说肚子里的孩子,单说车间里的活儿那么重,我就算是扛住了,还有多少力气干家里的活?你平时除了做做针线活,连饭都不做一顿,到时候家里的活儿你干啊?”
贾张氏语塞。
婆媳之间的矛盾几乎家家都有,不过在贾家之前不存在。
从秦淮茹嫁过来之后便被所有人说秦淮茹高攀了,因为秦淮茹是农村人,没有工作,除了长的漂亮点以外没有任何的优势,而贾东旭不同,有房子有正经单位,从农村嫁过来就是享福。
所以,秦淮茹一直在贾家任劳任怨,即便是被打骂也忍气吞声。
见婆婆头一次被自己说的无话可说,秦淮茹胆气更甚:“你放心,我说过要管你就管你,我去找傻柱也只是为了弄个好一点的岗位。”
“你......你可以自己去找林友邦啊。”贾张氏想起什么来,反驳道,“没必要去找傻柱,你以前跟林友邦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还总是借给你钱。”
贾张氏这是在试探,试探儿媳妇儿跟林友邦到底有没有什么。
同时,贾张氏这也是在防备,在贾张氏眼中,秦淮茹跟林友邦关系再好也不用担心,因为林友邦的条件在那放着,长的俊,还有钱,虽然被轧钢厂开除了,但即便是这样,林友邦找对象也不会看上秦淮茹。
而傻柱就不同了,虽然工作不错,但是脾气太臭,名声不好,谈了两次都吹了。
所以贾张氏便觉得,傻柱需要防范,免得儿媳妇跑到隔壁去了。
还真的别说,如果让林友邦知道了贾张氏的想法,定然称赞一声老乞婆直觉真准。
“我是想去找林友邦,但是那也要找得到。”秦淮茹又看了眼座钟,“林友邦七八天都没有回来,谁知道他去哪了,眼看我这要报到了,再不找到他就来不及了,今儿我请傻柱吃顿饭,套套傻柱的话,这个院里就傻柱跟林友邦的关系最好,他一准儿知道林友邦在哪。”
贾张氏虽然还是怀疑,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便不再做声。
秦淮茹又道:“时间差不多了,傻柱刚才回去了,现在天色还早,免得一会儿天黑再去不好。”
说着秦淮茹端起两个盘子,把酒瓶夹在胳膊下面,示意贾张氏给她挑门帘。
到这个份上,贾张氏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照做。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我在你想跑,没门!”眼看儿媳妇儿进了傻柱家门,贾张氏才变了脸。
傻柱家。
床上乱糟糟的,衣服袜子到处都是,被子也没有叠,枕巾在床尾耷拉着。
这个屋里完全具备了一个单身男性居住场所的所有特点,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儿,不堪入目。
傻柱正把炉子从墙角提出来准备换煤炭,外面秦淮茹喊了。
“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菜。”傻柱挑开门帘把秦淮茹让了进来。
“我男人酒席多亏你帮忙做菜,来的人都说吃得好。”秦淮茹自来熟的把菜放下,瞟了眼屋里,“我琢磨这不得好好谢谢你才行,这不给你炒了俩菜,炒的不好你凑活着吃。”
“诶呦,谢谢,太客气了,我这正准备做饭。”傻柱虽然不像大猫那样馋酒,但也是一没了酒不行的主儿,加上他此时处于同情秦淮茹的阶段,所以没想便接了。
八仙桌上一盘菜一盘子花生米,一瓶酒两个酒杯,傻柱孤单寂寞惯了,竟然是跟秦淮茹喝上了。
“姐,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也找不到林友邦。”一瓶酒去了一大半,傻柱的舌头有点大,“他七八天都没有回来,我每天都去他家,全部看不到人。”
“傻柱,你看姐现在手续办的差不多了。”秦淮茹见时机成熟了,恳求道,“马上就要进厂,要是再不找人就来不及了,你就帮帮姐行不?”
傻柱已经找不到北了,竟是跟秦淮茹姐来姐去的称呼。
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嚼吧嚼吧,傻柱为难道:“真不是我不帮你,我找不到他怎么帮啊。”
此时的刹主还在为林友邦保守秘密。
“姐真的没办法了。”秦淮茹坐到傻柱身边去,眼泪珠一下子就滴下来,“我还怀着孩子,要是被下到车间怎么办,我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帮我,我也不要你去找他,你就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找。”
傻柱虽然不知道林友邦具体在哪,但大概得位置知道,林友邦跟他说过。
他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掉猫尿,再一个秦淮茹的这一手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此时的傻柱可没有林友邦的慧眼。
秦淮茹见傻柱的表情松动,再一次加条件:“傻柱,咱们隔壁左右的住着,这点忙你不会不帮对吧,你看姐以后帮你收拾屋子洗洗刷刷怎么样......”
被秦淮茹连番攻击,傻柱再一次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