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邦不知道他口中的曹贼对他已经起了拉拢的心思,他一直不太想跟这人有过多的瓜葛,不为别的,就因为曹贼以后会被清算,跟他牵扯太多不好。
这就跟娄家一样,娄家还有几年好日子过,倒霉的比曹贼还要早。
李副厂长办公室。
秘书已经将老铁子的情况汇报给了李副厂长,陈姐正在汇报了解到的车间情况。
“就这么多了李厂长。”陈姐合上笔记本,脸上挂着让人舒服的微笑,“根据卫生所丁大夫说的,我们了解到跟张师傅有过接触的职工不少,光是今天就有十三个,而张师傅这个情况并不是今天才有的,所以您看怎么办才好。”
李副厂长瞄了眼秘书,他的秘书很识趣的出去,并反手带上了门。
没了外人打扰,李副厂长才笑眯眯的说道:“小陈办事儿就是靠谱,你坐,别站着说话,这个事情不小,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这货的老毛病犯了。
陈姐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轧钢厂八面玲珑的人事科科长不可能不知道李副厂长的爱好。
“李厂长,这个我可不知道怎么办,还是得您拿主意。”陈姐在李副厂长对面坐下来,内心祈祷有人能救自己,“不过我看卫生所的小林大夫似乎能治好这个病,刚才就是他给张师傅用针灸治疗的。”
“小林能治这个病?”李副厂长到底知道这件事儿是大事儿,短暂收起心思,“你不是说丁大夫说了,这个病很难治吗,对了,我想起来了。”
娄董事是轧钢厂的股东,听说林友邦有点儿本事便急病乱投医过来问,陈姐找林友邦询问就是从李副厂长这儿来的。
后来陈姐借机去了一趟娄家,以需要了解情况为由见了娄晓娥,跟娄董事攀上关系的同时也看到了娄晓娥后腰的患处。
可惜的是林友邦拒绝了,陈姐少了一个发展人脉的机会,老老实实的跟李副厂长回复了这件事儿。
此时李副厂长想起来的就是这个。
“娄董事的女儿得的就是这个病吧,我记得你说过的,怎么现在又能治了?”李副厂长眼神有些不善。
陈姐念头电转思索对策,她知道这个回答不好就麻烦了,本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推给林友邦,但她不想这么做。
“李厂长,我也问过小林了,他说治疗这个病没有把握,不敢随便给娄董事的女儿扎针,张师傅就不一样了,大老粗一个,皮糙肉厚的随便扎。”
“既然这样,那就让老张回去治病。”李副厂长点点头,放过这个话题道,“他们车间跟他接触过的工人也回去休息,其他的人严加照顾,一旦发现问题立即回去。”
陈姐松了口气,不敢再说,准备告辞走人,把这个决定转告给秘书。
不过事情说完了,李副厂长的心思又来了,他起身慢慢走到陈姐背后,双手搭上椅背。
曹贼心痒难搔之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李厂长,李厂长在吗?我,卫生所的林友邦啊。”外面林友邦到了。
李副厂长脸色一黑,收回双手整理一下表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进来!”
刚才陈姐紧张极了,她是靠头脑以及八面玲珑走到今天的,而不是靠别的什么,在以前她从不会让自己陷入今天这种局面。
这次获救,陈姐内心暗自感激林友邦来的及时。
“咔嚓!”
林友邦打开办公室的门进来:“陈科长也在哈!”
“小林大夫,你有什么事情不找你的领导,非要来找我说?”被人坏了好事儿,李副厂长内心不爽,即便是想要拉拢林友邦,此时也不妨碍他敲打一下。
越级汇报职场大忌,放在这儿也是一样的。
但是轧钢厂的卫生所是个特别的部门,前领导吴大夫调走了,现领导是丁秋楠,这搁在林友邦这儿就没有什么越级一说。
而且,林友邦要说的事儿只有李副厂长才能决定,这便是林友邦来这儿的原因。
林友邦听懂了,笑着解释道:“这不是担心您把张师傅他们弄回去休息影响生产嘛,张师傅的病我能治。”
“你能治缠腰龙?”李副厂长扭头看陈姐,表情耐人寻味,“你们俩一个说不能治没把握,一个说能治,我到底是信你们谁?”
这下陈姐也没招了,她再怎么八面玲珑也不会想到刚才说不行的林友邦现在又说行了,而林友邦则是没想到娄晓娥的情况李副厂长清楚,阴差阳错之下就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难题推到林友邦面前,他从李副厂长的话当中,从陈姐不自然的表情当中品出来不对。
不过林友邦的脑子转的很快,他故作诧异道:“我能治缠腰龙啊,陈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怎么说我不能治呢?”
“误会?”陈姐秒懂,“我误会什么啦?你自己说的娄董事的女儿你没把握的。”
聪明!
林友邦暗赞:“你说的是前些日子跟我说的那个病人吗?她我没把握啊,我连人都么见,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怎么怎么回复你?”
“不是,我不是说了娄董事的女儿得的是缠腰龙吗?”
“你没说啊陈科长,你给我描述了她的症状,根据你说的症状不能判断是什么病啊,不知道是什么病我怎么治?”
“我没说吗?不对吧......”
“你真的没说!”
“我说了吧?”
林友邦和陈姐三两句之间便将问题的核心转移了,从能不能治娄晓娥的病转移到了陈姐有没有说娄晓娥是缠腰龙上面。
李副厂长被绕晕了,抬手打断二人道:“停,你们别在这吵,我不管说了还是没说,这件事很好解决,等会儿我会给娄董事打电话,让他带女儿过来一趟。
“至于车间的工人那边,既然小林你说你能治,那就交给你负责,要是捅了娄子你负责,出去吧。”
几分钟后,林友邦和陈姐一起走在去车间的路上。
“谢了陈姐,刚才好险。”
“你以为糊弄过去了?”陈姐没好气道,“李副厂长可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咱们俩在哪打茬他看出来了,不然不会把这事儿丢给你,你要是治好了工人他也有好处,再把你丢给娄董事就能解释先前你说不能治的事儿了。”
林友邦嘿嘿一笑,表示受教了。
他当然知道曹贼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现在的局面是他所求,唯一不美的是到底还是跟娄家牵扯到了一起。
治好老铁子,消除了车间的隐患之后,林友邦在没有借口拒绝给娄晓娥治病。
如果硬要推脱不干,不说现在娄董事有没有能量找他的不痛快,就是在李副厂长这边也不好过关。
刚才从陈姐嘴里得知李副厂长才是娄晓娥求医的发起人,林友邦就知道这事儿跑不掉了。
林友邦跟陈姐这番并肩作战,关系又亲近几分,一路有说有笑的去车间,而车间的问题并不大,林友邦用【望气】给车间的工人挨个排查一遍,发现没有一个人感染,剩下的问题就是去一趟老铁子家里,给他家人再排查一下。
今天卫生所发生的事情动静并不大,身在宣传科的许大茂并不知道。
被林友邦拒绝之后,许大茂就在琢磨怎么巴结娄家,想来想去他决定买一些礼物上门关心一下,顺便说一说自己找林友邦帮忙的事儿,显得自己很关心娄晓娥的病。
林友邦跟陈姐在车间忙活的时候许大茂已经溜号出来了,他知道娄家不差钱,没有准备那些烟酒之类的俗气礼物,而是把他在乡下放电影弄来的两只鸡提上当做礼物。
一栋花园小洋楼,前后绿油油,这便是有钱人娄董事家。
看到娄董事的家便知道许大茂为什么会削尖脑袋要娶娄晓娥,这是真有钱,轧钢厂杨厂长等厅级干部的家都比不上。
许大茂拎着两只鸡来到娄家,开门的是娄家的佣人吴妈。
“你找谁?”吴妈看了眼许大茂手里的鸡,皱眉。
“你好,我叫许大茂。”许大茂舔着脸笑道,“我找谭阿姨,你跟她说我是老许家的儿子她就知道了。”
许大茂很聪明,没有提娄董事,而是找了好说话一些的娄妈妈,这家的女主人,也是有意招许大茂当女婿的主要人物。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吴妈说完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许大茂,反手就把门给关了。
许大茂没有第一时间进屋,脸色微沉,嘀咕道:“一个下人也敢狗眼看人低,等我当了你们家姑爷你就知道了。”
过了几分钟,门内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来,许大茂又堆起刚才的笑脸。
“进来吧!”吴妈再次开门,冲着许大茂手里的鸡说道,“鸡留在外面,太太和小姐不喜欢闻这个味道。”
“是是是。”许大茂忙不迭点头回道,“麻烦你看着点儿,这鸡可不是一般的鸡,是我千辛万苦从农村弄来的乌骨鸡,大补,我听说娄小姐身体不好,刻意弄来的......”
许大茂一边表功一边进了屋,同时一双贼眼四处打量,此时的许大茂惦记着从娄家捞好处,跟林友邦知道的结婚后的许大茂完全死两个样子。
在沙发落座,吴妈上茶,过了一会儿娄妈妈才从楼下下来跟许大茂说话。
“谭阿姨,我们厂有个大夫本事还不错......”寒暄过后许大茂立马说起自己给娄晓娥找大夫的事情。
虽然事情没成,娄妈妈还是表达了感谢。
聊了一会儿没有营养的话,娄妈妈没有留许大茂吃饭,许大茂有眼力的告辞走人。
六点多的样子娄董事回来了,娄妈妈说起许大茂来的事情:“老娄,我说这孩子还不错,知道关心人,找他们厂一个姓林的大夫给小娥看病,虽然林大夫治不了这病,但说明许大茂把事儿放在心上了。”
“林大夫?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吧,他说的林大夫是轧钢厂卫生所的林大夫?”娄董事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