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赵景林抬头扭向风宸这边，有几分泪眼朦胧的向他再次确认。
“真的！”
风宸肯定的回答，随后有些无奈的长叹口气，将下巴搁在他肩上。
“现在是不是冷静多了，别闹了，我今儿真有点儿累。”
“垦荒差不多了。”
“试试？”
赵景林将头扭了回去，耳根泛红，声音轻忽缥缈。
“随你。”
斗柜边儿，修长的双腿呈倒V型，白得耀眼，肌肉线条与力量感兼具，让人忍不住掐一把。
“嗷——”
“你特喵……”
“嗳？难道不该是喵喵喵吗？”
风宸缓缓靠近，俯身对赵景林询问。
“嘶……”
“很疼吗？”
“一点点……”
“又一点点？”
风宸捏着他的下巴，将他头扭过来看向自己。
“这次是真的……”
赵景林讪笑一声，回答道。
“那行吧……”
风宸勉强相信了这个回答，并研习了一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一刻钟后，赵景林反手紧攥着风宸撑于柜面儿的这只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哼哼唧唧的告诉他。
“没了……”
“没了？啥没……”
“服了！”
“没事，你继续……”
“不然能咋地？”
“会坏吗？能几回？”
风宸有些担心的询问。
“无所谓，你管这么多干嘛？”
赵景林有些恼羞成怒的质问。
“你经历太少……我有个办法。”
风宸抬手掩唇暗笑，走向茶几，将剩下半瓶子酒拿了过来。
“你这儿还有其他酒吗？”
“酒柜里有，你这会儿想喝酒了？什么毛病？”
赵景林回头看向他，皱眉道。
“不是我喝，你喝。”
“你酒量太好，这半瓶不够。”
风宸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白酒，一瓶伏特加，纷纷打开，往红酒瓶子里倒了三分之一，晃了晃将三种酒混合在一起。
“来，干杯！”
风宸将近乎满瓶的红酒瓶子递给赵景林，自己拿了剩下三分之二的白酒瓶，对他举起瓶子。
“这踏马会醉的。”
赵景林接过红酒瓶子，皱眉道。
虽然他酒量好，但也不能这么造啊，混合后的酒，更容易喝醉。
“我相信你，这种程度，对你来说只是微醺而已。”
“快喝，快喝！”
“我踏马很难受啊！”
风宸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再次与赵景林碰了个杯，抬手将酒瓶子凑向嘴边。
见状，赵景林也听话的拿起酒瓶，对瓶大口喝了起来。
优美的喉结滚动，嘴角留着一点浅红色的酒渍，映着雪白的肌肤，这似乎有些诱人啊！
风宸放下手里的酒瓶，等他喝完。
“尼玛，我喝完了，你就喝一口？”
“你管这叫干杯？”
“唔……”
赵景林见到风宸放下的酒瓶中还有大半瓶的酒水，忍不住抗议吐槽。
但话只来得及说到一半，就被风宸不由分说的堵住了嘴。
“嗯……你什么意思？”
赵景林好不容易将风宸推开，有些醉眼朦胧的瞪他。
“意思意思……我喝了，你就不成了。”
“乖，转过去。”
风宸诱哄着推了他一把，随后，倚墙放着的斗柜与墙壁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
酒劲儿渐渐发散出来，赵景林越发有些醉了，时而伏在柜面儿上，时而靠在风宸怀里，喉咙中含混的发出一些细碎的嘟嘟囔囔和意味不明的呻吟、喘息的声音。
不像平时说话那么温和而有磁性，听起来很稳重可靠，如今更像是符合他这个年纪，清脆而充满朝气的少年音。
只是……
风宸依稀能够分辨，他口中呢喃的都是“阿宸”、“阿宸”的。
真是让人一边负罪感十足，一边又被其声音引诱。
“你是懂折磨人的。”
“阿宸……疼。”
良久，赵景林有些无力的靠在风宸身上，随着时间流逝，酒意也清醒了些，皱眉道。
“不能吧？”
“只是疼？为什么这会儿倒疼起来了？”
风宸有些纳闷儿。
“唔……”
“头疼……”
“你酒喝多了……”
风宸沉默了一刹，又换来怀中几声不满的哼哼声。
“谁让我喝这么多的啊？”
赵景林略带喘息的反问。
“真难伺候……”
“你酒醒得差不多了，我也差不多了。”
“你自助餐吧！”
“结束咱休息。”
风宸低声吐槽，来到不远处的床榻上。
“艾玛……”
“咋了？”
“不行，我头疼，想睡觉。”
赵景林很快翻身躺到一边儿，抬手覆于额间，呢喃道。
这一试，他感觉有人刚都闹着玩呢，感觉完全都不一样。
“也行。”
风宸伸手将他揽至怀中抱着。
“我凑……你抱我干嘛！”
“一边儿去！被你抱着睡那可太遭罪了！”
“我可不想半夜一动弹被揍一脑门儿包。”
“今儿喝了酒，反应慢，真接不住。”
“求求你，饶了我吧！”
赵景林挣扎着想要脱困。
“是吗？可是抱着你我会睡得很香。”
“其实……你是我的阿贝贝，可惜是个会喘气儿的。”
风宸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啥玩意儿？”
赵景林移开手掌，扭头瞪向风宸，他不觉得风宸是会给他取个腻歪的昵称那种人。
“是个心理学名词……”
风宸将头埋在他脖颈间，闭目回答。
“你不是说没学过……”
“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翻了几本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但我觉得用不上了。”
赵景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竭力使自己更清醒一些。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是他想的那样吗？
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良久，才平复下内心的情绪，轻轻唤了一声。
“阿宸……”
“阿宸，我是不是……做错了？”
那天，他不去找风宸的话，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现在别叫我阿宸了，公是公，私是私，你总这么叫，让我有些分不清了。”
“以后，私底下找你喝酒、约会，才能叫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平常还是叫我少主吧！”
“结束也是，算是提醒我。”
风宸抱着赵景林，将头埋在他脖颈间，闭目呢喃，犹如半梦半醒之间。
“……”
感动不了一点儿。
“呵，无情的男人！”
赵景林沉默了一刹，轻嗤。
“你也是男人。”
“劳资有情有义！”
“有情？你对我有情吗？”
风宸忽然睁开眼睛，伸手掰过赵景林的脑袋与自己对视。
赵景林再次沉默了一下。
“亲情不算情吗？”
“啊！我真是个禽兽！别说了。”
“别说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太爷爷。”
“我该保护你的。”
“我曾发誓要为你屠龙，却不想这头恶龙，是在我心中。”
“对不起……”
“对不起……”
风宸再次将头埋在赵景林脖颈，低声呢喃。
“我不该的，我知道不该，明明心怀愧疚，却还是不想拒绝，半推半就，都是有意而为。”
“是你来找我的，但跟我去找你，没有区别。”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想法，哪怕我没有说出来。”
“我本来该有更强的掌控力，掌控自己，掌控一切，不该让自己的想法影响你。”
“是我无能，对不起太爷爷的教导，也对不起你……”
“……”
赵景林继续沉默着，只是紧握的拳头，连平整的指甲，也深深嵌入掌心的血肉。
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耻，最初，他确实只是将风宸视为亲人，但渐渐的，他开始有些分不清这种感情。
直到风宸让他给他跳舞，他觉得，他大概是在这些亲情之外，诞生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他不会给爸爸妈妈、哥哥弟弟跳那种舞，哪怕是风宸，无法拒绝，应该也会更坚决的抗议。
但他就像风宸说的那样，半推半就……
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他明明不喜欢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风宸呢？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所以即使此刻，他也只愿意承认，自己将风宸视为亲人，唯一的亲人。
但是没想到，会让风宸这么愧疚，这么痛苦。
“你是……在哭吗？”
赵景林有些不敢去看风宸，他从没见风宸哭过。
他想，如果看到那种画面，他会死的吧？一定会的。
“没有。”
“我早已经忘记怎么哭了。”
“哭泣是弱者的特权。”
“只是有些难过。”
风宸抬手扳过赵景林的脑袋，声音有些晦涩。
“我让太爷爷失望了。”
“你会对我失望吗？明明答应你的……”
“不会，你没有逼迫我，是我自己的选择。”
赵景林看着风宸，确实没有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跟着很难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风宸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那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
他十二岁那年，就被教导，要有能独自面对一切的勇气、冷静和决心，哪怕是天倾。
“呵……你又能决定什么，选择什么呢？”
“是我无能。”
“阿贝贝……可惜是个会喘气儿的。”
“如果你是个不会说话的玩偶，我会造一个金刚石的展柜，把你保存起来，放在能够抵抗一切危机的末日堡垒中。”
“其实，世界上有个不会对我失望的人也挺好，只是不知道，你能陪我走到哪里。”
“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在看着我。”
“我要当家主，让风家的势力遍布整个世界的暗面，然后去找他。”
赵景林的回答，果然还是没有安慰到风宸，甚至没有影响到他自己的思绪分毫。
风宸低声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