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虽然见多识广，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他们中很多修士所出生的那个年代尊主已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辈，何曾见识过圣人，更别说是比圣人更高一个阶位的真圣！
如今亲眼看到四尊足以毁天灭地的真圣，单单是逸散出来的一丝一缕的气息就足以令他们消亡无数次。
若不是那幅太极图封锁十方，他们怀疑此时的蓬莱圣域已经崩塌，自己也已经葬身于此。
即便如此隔着太极图，身在数万里之外的他们都感觉到元神在颤栗，肌肤如刀割一般难受，只能继续往后退。
“真是难以置信，尚未渡劫居然也能强大到如此地步。
当初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在绝灵下奋勇前进，不断打破束缚的修士将会变得无比强大，远超远古，甚至超越上古末法之时。这是天地的对万灵的歉礼。”九头怪物叹了口气。
那断裂的脖子不断蠕动，转眼间重新长出脑袋，但气息却弱了几分。
他虽然已经不是“自己”，但有其记忆，知道当年很多隐秘。
远古末年万道哀鸣，帝皇绝迹，圣人寿元锐减，难以真正做到与天地同寿，被世人称为末法时代。
而上古初年，神州百家争鸣之际，突然杀出一个史无前例的恐怖存在，开创一段辉煌的历史，却也只是昙花一现，拉开了比末法时代更加令人绝望的绝灵时代。
他们这群人就是在上古中期末推演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从而安排了这一切。
“你若迈出那一步，打破枷锁，或许能在短时间走到我这步。只可惜，你站错队了！”人形真圣冷漠无情，不再攻击太极图。
因为他察觉到异常这张道图不简单，里面似乎有数个神只在催动阵图，极其难缠，还不如解决掉道图的主人，到时候道图自然会失去抵抗力。
“圣人意志不可改，他决心要杀我等，何须和他多言？”十八臂怪物寒声说道。
他的手臂已经恢复，同时执掌十八件神兵，其中一杆黑色战戈吞吐神芒，锋利无比，是一件传世圣兵。
他出手了，黑色战戈化为天刀劈出。
“轰隆！”
大道轰鸣，无尽法则涌出，加持到他的身上，缠绕在战矛之上，斩灭天地万灵，劈向邋遢道人。
这一击足以摧毁普通的生命星辰，若是没有太极图阻挡，劈开蓬莱圣域简简单单。
邋遢道人脸色平静，演化无量太极，浩荡的神能涌动。
战戈距离他身前一丈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似乎失去控制，快如闪电的朝一旁的九头怪物劈去。
“什么！”十八臂怪物脸色大惊，一股诡异的力量作用在战戈上，连他都无法抗衡，径直朝队友劈去，根本无法控制。
“噗嗤……”
鲜血迸溅，九头怪物刚刚长出来的四个脑袋再次被斩掉。
“啊……该死，你干什么！”
九头怪物怒吼，整个人浑身颤抖，抱着剩下的几个脑袋。
这是对方的全力一击，他毫无防备，导致元神上都挨了一刀，差点嗝屁了。
“借道杀敌，你的境界？”
人形真圣瞳孔猛然收缩，凝重的看着邋遢道人。
“前辈，你们老了，只会固步自封，已经不适合新时代的大船。”邋遢道人一声大吼。
他脚底生太极，犹如一道光闪过。
速度太快了，九头怪物虽然反应过来，速度也非常快，但却比邋遢道人慢了好几筹，无法拉开距离，更来不及格挡。
邋遢道人手掌化天刀，斜劈而下，直接将九头怪物劈成两半，鲜血迸溅。
“吼！”
九头怪物大吼，神力沸腾，圣道法则疯狂涌出，重组身体的同时化为一道道秩序神链杀向邋遢道人。
但他的伤口处却有莫名的法则在弥漫，不断侵蚀着他的肉身，阻止他愈合重组。
秩序神链无法伤到邋遢道人，只见他伸手一握，悬浮在空中的四柄法则之剑震动，化为四道光芒坠落而下，直挺挺的插入九头怪物的身体中，迸发出无量剑芒。
“砰……”
刹那间九头怪物的身体化为一团血雾，剑芒斩灭一切生机，将其肉身硬生生斩爆。
邋遢道人轻描淡写间打爆九头怪物，即便对方是古老的真圣，也挡不住他的攻势，惊呆了远处所有人。
这还是三个怪物口中所说的未曾渡劫的初阶真圣吗？战力太爆表了，简直难以理解。
“一层境界一重天，圣人之间更是大夸张，他是怎么做到的，到底处于什么境界？”金乌族的一个绝顶大能低声自语。
九头怪物心寒，元神从血雾中冲出，就想要逃离此地。
突然，人形真圣动了。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他没有攻击邋遢道人，却突然出现在九头怪物的元神前，张口间化为黑洞，直接将其吞入嘴里。
“啊……你，不，为什么！”
九头怪物的元神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充满愤懑与不甘。
但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嗡嗡嗡……”天地颤动，大道哀鸣，无尽的道音响彻蓬莱圣域，似乎在哭泣。
“轰隆隆！”蓬莱圣域天崩地裂，下起了红色的血雨，阴风怒嚎，无比的诡异。
“这是大道之音？这个真圣曾经是小世界的开创者？”众人吃惊。
圣人陨落，天生异象！
“恒一，不要怪我啊，道漫漫而长远，总有人要因此牺牲的。你重伤了，也只能牺牲你了。”人形真圣擦了擦嘴巴，露出满意的神色。
吞噬了九头怪物的元神后，他的气息开始不断暴涨，变得无比强横。
十八臂怪物神色冷漠，虽然心中发寒，但并未觉得有什么。
他张口一吸，将九头怪物所化的血雾尽数吸进嘴里，炼化其中仅存的生命精气。
他们的状态太差了，想要击杀眼前的后生翘楚，若无补充的话实在太难了。
如今献祭一人，让最强的人形真圣恢复一定的元气，这是最好的选择。
远处，所有人感到意外和吃惊，一尊真圣陨落了。
才刚刚破封而出，不是死在敌人手上，却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嘶，自己的人都杀！不愧是被祖源物质污染的人族，太可怕了！”众人倒吸凉气，震撼无比。
他们回过神来，顿时头皮发麻。
这可是真圣啊，神灵般的存在，却被自己人给吃掉了！
“连畜生都不如，可悲！”邋遢道人无喜无悲。
就算对方吞噬自己的同伴恢复元气，他也丝毫不惧，向前逼近。
“恒一不过是为道牺牲罢了，吾将会带着他的遗憾，成为无上王者！”人形真圣冷漠无情，眉心的天赋神纹绽放出无尽的黑色光芒，周身气息还在不断暴涨。
“就算尔等恢复到巅峰又如何，贫道尽杀之！”邋遢道人大喝，声音如黄钟大吕般响彻天地，意志无比坚定。
他黑发飞舞，如神魔般，催动太极图镇压落，朝剩下的两个真圣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