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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心:“?”

话说得这么暧昧,是想干什么,而且,应该不是错觉,方才凌霄看到她出现的时候,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惊艳。

但是他现在的神色,又恢复成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只是专注看着文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苏可心用勺子挖了一口完整的蛋包饭——蛋皮包着饭,她一边吃着一边不经意开口:“你……”

“吃完再说。”

还没开口就被男人无情地堵了回去,苏可心撇了撇嘴:“哦……”

这人刚才看她那一眼,仿佛是在说,我说了这么多次你为什么记不住,食不言寝不语。

这样想着,苏可心忍不住笑了一声,差点呛到,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才缓过来。

此举自然是又喜提凌霄的一个无语眼神。

可她就是记不住嘛,有什么办法,不仅记不住,她还是一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

要不然,也不会追凌霄这么多年。

尽管凌霄没有看着她,但是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威压,在这样的气氛中,苏可心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饭,盘子干净得像是洗过一般。

“……”

苏可心嘿嘿一笑,有些许尴尬,但她一向是以厚脸皮着称。

别用看猪的眼神看她,要知道,她昨天可是没吃晚饭的,这都是因为谁?

“节约粮食,节约粮食。”

像是被她的理由说服了,凌霄放下了文件,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刚才要说什么?”

“我刚才……”苏可心卡壳了,因为她怎么也想不起刚才想说什么了,这真是令人难受。

她努力地回想,突然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她想起来了!

不是刚才的话,而是更重要的事情。

她的设计图,还没赶完呢,死磕了半个月,就在昨天才有了灵感,明天就是交稿的日子了,现在又耽误了半天的时间,今晚不知道要熬到几点去了。

想到这里,苏可心站了起来:“我要去上班了,图还没画完呢,先走了先走了,盘子我晚上回来再收拾。”

“等等。”

凌霄再一次打断了她:“你不用去了。”

苏可心:“?”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她的工作室还没倒闭呢,就不用上班了?

苏可心眼里的疑惑太明显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跟只不信任人类的猫猫一样。

不被信任的凌霄抬眸看着她,简单解释道:“我跟你的助理说过了,你今天,休息。”

跟她的助理?这人哪来的联系方式,又是以什么身份说的?

苏可心的头都大了:“不行,我还有张很重要的图没有画完,明天得交,天价违约金我们小作坊可赔不起。”

听到这话凌霄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苏可心跌掉下巴,上千万的合同在他嘴里仿佛不值一提。

“是孟克森要求的度假庄园设计图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凌霄的薄唇轻启:“因为这是凌氏的项目,我已经通知过孟总了,交稿日期,推迟。”

是的,一般来说,如果项目的工程量过大,许多开发商会把一部分工作外包出去,在设计方面,苏可心的工作室算是他们的优先考虑对象了。

所以这么说的话,凌氏岂不是苏可心甲方的甲方。

“……”

交稿推迟一天,那么动工的时间也得推迟一天,几千万上亿的项目,凌霄一句话说推迟就推迟?

苏可心感觉大脑有些恍惚,她扶住了桌子。

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能冷静地从昨天的大衣里翻出手机,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和外界联系过。

一解锁,就有无数条消息跳了出来,铺满了整个屏幕。

她的小助理已经给她打了好几十个电话了,微信也发了一堆消息,开始是问她怎么还没来上班,后面就是惊讶地告诉她孟总单方面修改了合同细则,延迟了交稿时间。

除此之外,原本言之凿凿、要求颇多的孟总也一改往常的态度,亲自给她发消息,说自己以前有眼不识泰山?

多晚交稿都可以,还说让自己多提携他,言语之谄媚,让苏可心不忍直视。

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凌霄。

放下手机后,苏可心怔怔地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男人,她走了过去,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知该说什么。

这在凌霄眼里仿佛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真的,她单知道凌霄有钱,但她没想到凌霄这么有钱,这么多年过去,在凌霄的带领下,凌氏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要三百万就能起死回生的小企业了,可他们当时甚至连一个投资商都找不到,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捡了便宜。

凌霄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她也拿不出第二个三百万了,苏可心沉默地想。

不过这样的氛围也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凌霄开口了,比大提琴还要更加动听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

他说:“昨天,谢谢你。”

苏可心抬眸,看清了凌霄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睛,四目相对,这次,她没有移开目光。

“凌霄,我们两个,你对我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抱歉和谢谢永远是他们之间最常见的话题,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和所有普通的丈夫一样,凌霄会给她做饭,会亲吻她,也会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上一份礼物。

但也和普通人不同,凌霄不会等她吃饭,每次都是自己吃完就走,绝不多留,除了今天;凌霄也不会在每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自然而然地亲吻她的额头,说一句早上好;他也从会不费心为妻子的生日准备任何惊喜……

“抱歉。”

她不动,凌霄也没有移开目光,说着抱歉,可他的眼里并没有多少感到抱歉的情绪,或者说,一丝一毫都没有。

苏可心苦笑一声,“我真是服了你了……”

算了,和这人计较,她永远不会开心的。

端起桌上的脏盘子走进厨房,苏可心打算把这个盘子洗了,她挥挥手:“你去上班吧,我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晚饭你会回来吃吗,要不咱们出去吃吧,我的厨艺你也是知道的,总不能让你做,毕竟早餐也是你……”

说到这,苏可心顿住了,她的脚步也随之停下。

早餐?凌霄今天怎么做早餐了?

那昨晚的话,他听到了?

苏可心端着盘子的手开始颤抖,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将盘子丢进了水池里,与此同时,一向平缓跳动的心脏也激动起来。

人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早餐,不需要你做。”

这一句话便是直接将苏可心打入了万丈深渊,冰冷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一直传递到四肢百骸,客厅的暖气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一点都透不进厨房。

他这么说,就是承认了,昨天晚上她胡言乱语的那些话,他全都听见了。

并且,他也给出了自己无声的回答。

早上起来准备了一顿早饭,不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需要给他做早饭。

除此之外呢,那别的问题呢,他也会回答吗?

比如,可不可以…喜欢苏可心?

他要现在回答吗?

苏可心的身子完全僵硬了,她不敢回头,怕看见任何一丝鄙夷的眼神,但更怕凌霄的眼里,不含一丝情绪,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看着小丑在黑暗中表演。

我是如此喜欢你啊,怕你知晓,又怕你不知晓。

她如同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沉默地伫立着,连呼吸都轻得听不见。

头上悬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能落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者是话语。

良久,凌霄开口了。

他的声音还如往常一样好听,平时连他多说一句话都会感到欢欣的苏可心如今听着却只觉得刺耳。

“苏可心……”他这次喊了全名,像是要郑重的宣判,“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就像协议写的那样,但也只能那样。”

他说完这一段话之后,也没有再开口。

明明大脑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可凌霄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无比清晰。

她甚至还冒出了一个挺可笑的念头,这或许是凌霄一个月以来说过的最长的句子了。

苏可心的脸色简直苍白得跟鬼一样,和刚才站在穿衣镜前笑得明媚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协议,她差点忘了,原来他们之间,是签了协议的。

多亏凌霄提醒了她。

但内容是什么来着,她怎么记不清了,很长很长的一段,只有一小部分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结婚协议》条例包括但不限于:

甲方与乙方组成婚姻关系,并且除非乙方同意不得擅自结束婚姻关系;

甲方在婚姻关系中需履行夫妻义务尽到丈夫的责任,若有孩子,需尽父亲责任;

乙方随时可以单方面结束关系;

乙方对甲方提供经济援助三百万助其公司脱困;

………

甲方签名,凌霄,乙方签名,苏可心。

在双方签字的那一刻起,这样一份莫名其妙的婚姻协议就此生效。

凌霄会在其中扮演好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但也仅此而已了,很久之前他就明确表示过。

有责任,有义务,但没有喜欢。

这就是凌霄的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小时,苏可心缓慢地转过身来,但她不敢直视凌霄的眼睛了。

她像是一只失去了保护壳的蜗牛,就这么把最柔软的身子暴露在空气里,漂亮的大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仓惶。

“别说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好吗……”

求求你,她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凌霄从来没有见过苏可心如此失态的样子,她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姿态,似乎任何困难都压不垮她的脊梁,如同向日葵一般热烈地倔强地生长。

可是如今,面前这个低着头的人,像是要把自己缩进地缝一般。

一种没由来的慌乱浮上心头,不知为何,他的心像是被厚厚的棉絮堵住了一般,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但他并不能抓住这种感觉。

他不想让苏可心这个样子,这样的脆弱,这样的苍白。

凌霄上前了一步,似乎想要扶住面前摇摇欲坠的身体,但苏可心却猛退了一大步,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后,眼底的惊恐就快要溢出来。

她不住地摇着头,仿佛面前的不是朝夕相处的伴侣,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其实她不至于这样的,如果凌霄没有听到那句话,如果他不作任何回答,当作没听到,她都不至于这样的。

苏可心明白,她明白凌霄的心不可能改变,但她不在乎,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欺骗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凌霄非要把一切都挑破。

非要一遍遍地提醒她,她满心欢喜得到的婚姻,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既要人,又要心,是她求得太多了。

是不是每个死刑犯在行刑前都能得到最后的眷顾,就像今天这样,可她宁愿不要,在稍微看到一丝光亮之后又被狠狠打入地狱,太残忍了。

苏可心咬紧了牙关,死死地把喉咙里的哽咽都咽了回去,直到嘴里满是血腥之气。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太难看了,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可笑极了。

苏可心一口气冲到了玄关处,她机械地换鞋,手脚冰凉。

一边往身上披大衣一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想了下,我要去工作室了,图,图还没有画完,我……得走了——”

她很想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哽咽,起码看上去要体面一点,可是连这么一件小事她都做不好。

凌霄不知合适站了起来,沉默地看着苏可心换鞋、穿外套,随后在落地镜前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没有出声,似乎是知道这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会让苏可心难过。

直到她拉开门就要迈出那一步,男人才动了嘴唇。

“等一下。”

“还有,还有什么事……”

苏可心停住了步子,没有回头。

男人的声音没有被刚才的一丝一毫影响,依旧冷淡矜贵:“高一那次,校运会,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