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学长们也是忍不住讨论着刚刚前园的打击出色表现。
“刚刚前园的打击真是不错。”直觉的,纯桑认为前园的打击进步很大。
“他修正了自己的挥棒动作,虽然力量减小了,但也不会因为强行用腰部来转身,把球捞过头。”结城直言道。
结成的眼力明显要比他的更加高明些,观察的自然也会更加细节一些。
“差一点就出界了,王谷的投手虽然不简单,但前园的实力明显更胜一筹呢。”丹波身为投手,自然从投手角度入手分析道。
所有人都在惊叹前园的打击!却没有想过现在王谷的处境如何?5:0!
五分,就像五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在王谷高中的身上。在今天的青道身上,拿下五分,逆转比赛。
不用说把握,光是想想就让人感觉无力。就算是冷静如若林,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我投球的小习惯被人看穿了?前园那一球,很明显是瞄准了打的。仔细回忆一下,仓持,小凑,他们似乎每一个都是瞄准了球路打击出去的。
打出去的方位也是守备的空档。人在接连失误之后,肯定都会反思。如果想不出自己错误犯在什么地方,就会迷茫。
若林迷茫了!自己的投球有什么小习惯?不可能,从来没有人说起过。
各种各样的猜测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种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的感觉可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王谷高中的板凳里面。
荒木教练脸色难看,他在小凑打击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是那时也没有细想,现在他终于确定了一点。
青道的确是发现了自己守备的空档,既然是有破绽,那青道一定是找到了自家队伍的什么规律。
这最大的可能性有两种,一种是投手的小习惯被看穿,第二种就是守备阵型被看穿。
若林的投球姿势修正过很多遍,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那青道找到的破绽就是……
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荒木马上就毫不犹豫的付诸了行动。让人上去传令,暂停之后,比赛重新开始。
“第七棒中外野手,东条同学!”
樋笠在青道一众强打里,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注意的地方,也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在这个时候遇上这样的对手,对于若林来说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想到教练刚刚传令说的话,比赛还没有结束呢!
“咻!”
东条有一半的注意力是放在王谷守备身上的,当看到他们行动之后,根据渡边的情报,他已经猜出了接下来的球路。
是内角!
“嘭!”什么?怎么可能?!东条惊讶地看着自己刚刚打出去的球稳稳地进入二垒手的手套里面。
裁判愣了一下之后,看着二垒手高举着手套,展示里面的小球,立马回神高声宣布道:“出局!三出局,攻守交换。”
丢了两分之后,王谷总算艰难的守备下了这一局。
“真难缠啊!”被这样追着打,还不崩溃的对手,可真是不多见,青道众人也都不得不佩服他们了。
王谷的选手们一个个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太惊险了,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全完了,若林郑重跟自家教练道谢。
荒木点点头,接着吩咐道:“轮到我们进攻了,比赛还没有结束,拿下分数,支援若林吧。”
“是!”
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二十岁年轻人的中年教练,若林同样感慨。
中学毕业的时候,他本来是有机会进入强校的。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始终忘不了,自己上小学时,观看的那一场甲子园比赛。
在那届甲子园上,豪门林立。可最引人瞩目的却不是那些豪门,而是夹在其中唯一的一所都立高中——王谷!
文武双全,进入王谷之前,若林一直以为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又哪里可能真的做到面面俱到。
可进入王谷之后,他的看法改变了。
不愧是最闪耀的都立高中,王谷高中棒球队是真的把文武双全这个词,给刻进骨髓里了。
“第四棒,春日!”
五局下半,王谷高中进攻。先发的打者是王谷的第一强打春日,春日的打击实力非常扎实,有点像青道的白州。
虽然实力上略逊一筹,但也绝对算出色的强打了。可就算是他,面对青道今天的投手泽村荣纯,同样感觉力不从心。
真强!是真的很强!
没有豪腕投手降谷给人一目了然的球速和球威,但是泽村站上投手丘之后,给人带来的难缠程度是比降谷还要高的。
一开始,尽管泽村表现的投球就非常的流畅,可也没有到让人感觉到无力的程度。可比赛越打,他们无力的感觉就越深。
没有坏球,所有的球都投在好球带,跟你一决胜负。对付泽村首先消耗投手体力的方法是肯定不能用的。
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一点也非常诡异,就是比赛越打,泽村的球路竟然也越发的犀利了起来。
在所有的投手里,这种越投越强的人,十分的罕见。而泽村,恰恰就是少数中的一位投手。
在这个基础上,加上怪异的投球姿势,让人打不好的怪癖球。这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现在还有控球和变速球……
老实说,他们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瞄准什么球来打了。可是作为球队的王牌打者,这个时候春日又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一旦他被三振或者解决掉,那王谷的其他打者也会认为泽村就是那种投手。可以靠一己之力,碾压王谷高中的超级投手。
之前,若林也有过这种赌注,他赌的是青道的四棒御幸。当然他赌输了,御幸打出了两分全垒打。
可如果那次若林运气好,可以解决掉御幸的话,那王谷高中面对的局面要轻松的多。
这还不只是那两分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让青道的打者产生错觉,认为若林就是那种可以跟青道正面交锋的对手。
当然既然是打赌,那就需要赌注。王谷本身拥有的本金太少了,赌输了也是无可奈何。
作为好学生,春日的智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要在这里拿下安打。用攻击来缓解若林面对的压力。
御幸先是看了泽村一眼,随后又看了打者一眼。他不得不承认,今天的泽村,真的很强!
四局结束后,他竟然没有让王谷的人打出任何一支安打。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轮到王谷的第四棒了,打者想要有所表现,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打者只要抱着无论如何都要上垒这样的想法,对于御幸这样的捕手来说,反而不太难对付。
投打对决里面最致命的就是捕手猜透了打者的心思,那么你的一切行动就会被他看透。
就用你的球质来正面决胜负吧!御幸示意泽村道。
虽然说怪癖球改,会有一定的几率变成变化幅度微弱的,好打的球。但以泽村现在的球速,再加上七零八碎的投球技巧。
就算是好打球路的球,估计也能发挥出不小的威力。最重要的是,这可以骗对手挥棒。
一个真正想打出安打的打者,是绝对不会放过正中的球路的。所以来吧,泽村!御幸示意道。
投手丘上的泽村,看着御幸给他暗号,点点头。放轻松,一定要放轻松。五根手指轻轻抓住棒球,然后把棒球给扔过去。挥臂要彻底,不能有任何迟疑。
“咻!”
手臂像鞭子一样,把棒球给甩了过来,这个过程中你一点都看不到放球点!而且不管是变速球,直球,怪癖球,泽村的挥棒动作完全一模一样。
打他的球,从他的动作里,解读出他要投什么球,根本就不可能。春日心中凛然,不过他却没有丝毫退缩。
泽村的投球并不是很快,以他的挥棒,完全可以做到等球进入手边再挥棒。棒球来了,球路是正中!
春日看的非常仔细,对泽村的球路也有一点研究。投正中的几乎百分之百都是怪癖球!
面对泽村的怪癖球,要怎么应对。这一点,王谷自然不会没有想到策略。
往前站,等球进手边之前,变化之前,先一步打出去。想着,春日毫不犹豫的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手中的球棒跟着挥了出去。
“砰!”
球棒打在棒球上的瞬间,春日就懵了,这一球,跟之前的怪癖球完全不同,它的变化幅度也太大了。
而且不是下坠或者左右移动,竟然诡异的上浮了!棒球被一棒打在天空上,然后高高的飞了起来。
泽村看了一眼球落的方向,大声提醒:“三垒手!”
“啪!”
金丸几乎没有怎么移动,只是把手套张开,然后轻松把棒球接在手套里。
“出局!”
泽村激动的一挥拳:“金丸丸!”
金丸也激动的挥拳回应:“小泽村。”
王谷高中的选手们,明显已经被泽村给搞懵了。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怪癖球改和怪癖球有什么不一样的。
如果不能察觉其中的区别,那王谷连泽村的怪癖球都攻克不了。四棒春日,仅仅一球就出局了。
“好球,好球,好球,三振出局!”
接下来第五棒,第六棒也相继出局。泽村顺利拿下三个出局数,完成了第五局的守备。
“王谷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进攻了!”
一位来观察青道比赛的教练,低沉着声音跟自家的选手解说道:“青道除了王牌投手降谷晓之外,这个左投的存在同样不容小觑。”
“他那精准的控球,再加上丰富多变的变化球,加上投球节奏和奇怪的姿势。他的偏差值,没准还要在同级的降谷之上。”
“那他为什么不是王牌?”选手疑惑询问道。
教练感觉非常的欣慰,自家的选手能够自己思考,这是一件好事。
“青道的投手阵容水深的很,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那位王牌争夺一号。”
“而且他现在和之前对比进步了很多,而相比于同级的降谷,他现在所展示出来的实力真的进步非常大。”教练解释道。
不管结果是哪一个,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王者青道高中,他们的投手阵容有进化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投手竟然甘心当替补呢!”
“这也算幸福的苦恼吧,我想片冈先生,也会有苦恼吧!”
当五局下半,王谷的核心打线依旧没有从泽村身上讨到任何便宜之后。
所有人都清楚的意识到,这场比赛几乎已经提前宣告结束了。
六局上半,攻击又轮回青道高中的手里。
“第八棒三垒手,金丸同学!”
青道这场比赛的打线阵容安排的非常有意思,其中一年级就有四个,除了泽村小可爱以外,东条、金丸和小凑都是一年级的选手。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中学时代声名显赫的选手。进入青道之后又超越了其他一二年级,迅速提拔到一军。
他们不管是打击能力还是守备能力都是极其突出道。这样的打线,在若林看来都丝毫不比自家球队的核心打线弱。
这还是看在同队的份上,他嘴下留情的结论。三人中,第七棒东条秀明的打击实力无疑是最强的!
同为东京的选手,金丸很清楚自家的好友比自己的名气高多了。中学时代二年级,三年级连续打进全国四强!
他是作为球队的王牌投手,兼第四棒。东条秀明这个名字在东京是丝毫不下于东京王子成宫鸣的。
如果不是进了青道,如果不是碰到降谷和泽村。那东条在其他球队,绝对不会沦落到连投手阵都挤不进去的地步。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哪怕不能站上他心爱的投手丘,他也不会选择放弃上场的希望。
就靠手中这支球棒,他也要代表青道,参加每场比赛。职业的道路很长,他的棒球梦想也很大,无论如何都不能跌倒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