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马魁逐渐接受了彭明杰一家离开的事实,日子又回归平静。
院子里,跟蔡小年家关系较好的几户人家,日子肉眼可见的红火起来。
年初,牛大力被调任广州商贸公司担任经理,他带着老婆孩子定居在广州,并将父母也接到了广州一起生活。
前几日,蔡大年、蔡小年父子和吴长贵,同时向上递交离职申请,两家人近期将全家搬迁到北京。
蔡家老两口不忍儿子和儿媳长时间两地分居,再加上想跟两个孙子一起生活,一咬牙就将工作辞了。
至于吴长贵,则是因为两家关系密切,蔡家老两口在蔡小年的建议下,撺掇吴家一家一起搬迁。
“妈,你有啥话就直说。”,马燕被王素芳看得有些不自在。
“燕子,你跟李琦有没有想去北京发展的想法?”,王素芳问出困扰她好几日的问题。
“没有,你和我爸都在宁阳,马健还小,我不在你们身边不放心。”,马燕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并不想有所改变。
“不用顾忌我和你爸,我们还没老到不能动的时候。”,王素芳握住马燕的手,心疼的看着她,自家闺女从小就懂事。
眼瞅着,一户接着一户的搬离铁路大院,姚玉玲的心思不免活泛起来。她拉上陆婶一起,在宁阳新开的楼盘,一口气买了三套房和一间门面。
陆婶没有姚玉玲赚得多,只买了两套房,准备等装修完,就搬进去住。
“听说姚玉玲和陆婶在新开的楼盘买了好几套房,咱家是不是也买几套,以后马健结婚也需要一套婚房。”,马燕跟蔡小年商量道。
“嗯,回头你带上妈去看看房子,喜欢就买几套。”,蔡小年打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本存折递给马燕。
“我手上有钱,买房绰绰有余。”,马燕手上资金不老少,她只是怕蔡小年对她给马健买房有想法。
“你看着安排吧,这都是小事。过两天,我要去海南出趟差,你要不要请假一起去?”,蔡小年准备去海南渡个假,顺道置业。
“我就不去了,过几天沈姨家小子满月,我得去一趟。”,马燕收起存折,她还得抽空去趟金店,给沈秀萍家小孩买个金锁。
“那好吧。”,蔡小年倒也没失望,马燕不在身边,他可以尽情享受假期。
一年前,沈秀萍多次被病人骚扰,被蔡小年知晓。
后经过调查,蔡小年得知沈秀萍之所以多年未婚的原因是,她父亲因流氓罪入狱,所以她不想连累其他人。
这个年代,名声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蔡小年倒是不介意,实在不忍沈秀萍孤独一生。于是他安排仿真人医生,对沈秀萍展开追求。数月的功夫,沈秀萍就被打动,俩人低调成婚生子。
为了消除隐患,前脚沈父出狱,后脚就被蔡小年打晕,丢进空间监狱里。
那老小子患有严重的肺病,余生只能在医院里度过,也算安享晚年了。
蔡小年在海南待了一个多星期,每日不是钓鱼、潜水,就是晒日光浴,来一场艳遇。
回香港陪白素和孩子过了个周末,蔡小年去北京看望了一下蔡家老两口。老两口在努力适应北京的生活,蔡小年给蔡大年和吴长贵弄了两台出租车,哥俩每日兴致勃勃的走街串巷,熟悉路况和路线。
如今正是出租车蓬勃发展的阶段,在宁阳时,蔡小年就征询过蔡大年和吴长贵的意见,拿了驾驶证后两人才离职到北京发展。
吃过晚饭,陪两个孩子玩了会,蔡小年离开北京,闪身回到宁阳。
昏黄的路灯下,街道显得格外冷清。马燕没在家,蔡小年猜测她可能回娘家了,拎着大包小包去接人。
“那人是我杀的!”,汪永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蔡小年准备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他心中疑惑,不知汪永革杀了谁。
“那天,火车快要进站,我到餐车那,准备拿些肉回家。小偷突然闯进来,手上拿着刀,开窗想逃跑。我拿锅盖砸了他一下,他往后仰,整个身子掉到车外。当时我只抓住了他的一条腿,后来实在体力不支,一脱手,那人就掉下去死了。”
汪永革说出了一直埋在心里的那个秘密,他一直活在愧疚里,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将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
“老马,对不起,当年之所以没有替你做证,是因为,我是那个杀人凶手。”
马魁眼睛充血,愤怒得能喷出火来,一把上前拎住汪永革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要老子替你坐牢?啊?”,
“我没有想让你替我坐牢,我只是不能承认是我杀了人。家里还有孩子!如果我被抓了,汪新怎么办?那时他才八岁呀!”
汪永革不后悔当年的决定,他若是被抓,汪新就成了孤儿,很有可能会被送去福利院,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那我的孩子呢?你还是人吗?”,马魁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那十年暗无天日的时光里,马魁不止一次想死,若非有回家与妻儿团圆的信念,他早死在农场了。
“对不起,老马,我有罪。医生说我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记忆会慢慢减退,这可能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吧。我欠的,我还,我想趁着我还清醒,为当年的事情赎罪。”
汪永革自从确诊患有老年痴呆症后,一直饱受煎熬,今日终于鼓足勇气,承认错误,想要尽力弥补马魁。
“你赔得起吗?当年我女儿也才七岁!你给我滚,这辈子都别再踏进我家半步。滚!”,马魁把汪永革往门外推,蔡小年赶忙躲到一旁。
汪永革失魂落魄的走了,他目光呆滞,佝偻着身躯,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蔡小年凝视了汪永革的背影片刻,进了屋,马燕正抱着王素芳痛哭流涕。刚才若非王素芳拦着,马燕早从楼上冲下来了。
默不作声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蔡小年将时间和空间留给马魁一家三口,在门口溜达着等马燕出来,一起回家。
“叮,恭喜宿主完成本次吃瓜任务,现结算奖励,奖励宿主空间监狱升级卡一张,仿真人育儿师*2,相关奖励已存放进系统柜!”。
系统提示音在蔡小年脑海里响起,他当即提取奖励,空间监狱再次升级。
升级后,空间监狱的面积总体扩张一倍,新增了温泉浴场、水上屋、滑雪场、盐田和橡胶林。
蔡小年用意念扫过一遍空间监狱,心中欢喜,他并未表现出来。
次日一早,汪永革给汪新留下一封信,在信里将事情始末交代清楚,出门找上胡队长,投案自首,被关进看守所里。
汪新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导致师父马魁劳改十年的罪魁祸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马魁一家。
马燕一夜未眠,过往的一切如同放电影般,在她脑海里浮现。
年少时的悸动和美好,彻底化为泡沫,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打湿了蔡小年的衬衣,滚烫了他的胸口。
汪永革运气不错,只在看守所待了几日。因为过失杀人案过了诉讼期,加上他身体不太好,所以被批准回家休养。
在王素芳的劝慰下,马魁接受了这个结果。时光无法倒流,一切都已经过去,无人能够弥补那些年马家人受得苦,遭得罪。
“对不起!”,汪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代替父亲汪永革向马燕道歉,那些年马燕受到的歧视和苦难,他一清二楚,只觉没脸见她。
“我不知道我爸那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我知道我家因此穷困潦倒,我妈的身体垮了,我被人指指点点,断断续续的读完初中就顶了我妈的班。这一切,都是你家造成的。汪新,这事,我过不去。”
马燕不想再看到汪新,她无法原谅,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眼泪夺眶而出,心如针扎般的痛。
汪新低下头,心中苦闷,不知该如何弥补这一切。
“马燕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两家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多有不便。宁阳的医疗环境还是比不上北上广深这些大城市,我可以帮忙调动你的工作,生意上的合作,也不会受到影响。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这样对大家都好。”
蔡小年并未去追马燕,这几日马燕吃不好,睡不好,动不动就落泪。整个人看着很是憔悴,消瘦了一圈,蔡小年心里也不是滋味,遂提议道。
汪新愕然的抬头看向蔡小年,他从未想过离开宁阳,毫不犹豫的直接否决了蔡小年的提议。
蔡小年并未再多说什么,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机会已经给过了,是汪新没有把握住。
第二日夜里,马燕吃过晚饭,在迷香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蔡小年安置好马燕,幻化成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样子,来到铁路大院不远的巷子口,蹲守汪永革父子。
根据仿真人传回来的消息,汪永革记忆力减退,今日又跑去自首,蔡小年决定成全他,让他在监狱里过完剩余的岁月。
等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蔡小年就见汪新推着自行车,汪永革坐在后座上,父子俩沉默不语,脸色极差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蔡小年主动迎上父子俩,一个错身的功夫,连人带车收入空间监狱。
得手后,蔡小年迅速离开现场。七弯八绕来到一个无人的胡同口,蔡小年重新换装,变换成汪新的样子,骑上自行车,来到汪家。
“回来了,爸呢?”,姚玉玲见只有汪新一人回来,关心道。
蔡小年并未回答姚玉玲的问题,看了眼在客厅看电视的孩子,径直走进卧房。
姚玉玲跟在蔡小年身后进了房间,下一刻,就被蔡小年收入空间监狱。
空间监狱里,汪新一边护着汪永革,一边正在探索周遭的环境,还没弄清楚状况,姚玉玲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媳妇,你没事吧?”,汪新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或是精神分裂,强忍着恐惧,弱弱问道。
“我没事,这是哪呀?我们刚才不是在家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姚玉玲一脸困惑,心里毛毛的。
没一会,汪翰文和姚母也出现在空间监狱,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当汪新离职,带着一家人前往杭州生活的消息,传到马魁耳中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滋味。
对于汪新这个徒弟,马魁虽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很欣赏的。只可惜,汪新是汪永革的儿子,如今走了也好,免得大家尴尬。
刚开始的个把月,马魁还有些不适应,队长又给他派了一个新徒弟。
新徒弟身手好,有眼力见,过目不忘,嗅觉敏锐,一点都不像刚从警校毕业的愣头青,对马魁这个师父,更是尊敬有加。
师徒俩渐渐有了默契,屡破奇案,马魁很是满意这个新徒弟,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
马魁从一名普通警察,到了退休时,升了一级,以副局的待遇退休。
马健接了马魁的班,高考时,考入警官学校,毕业后就分配到了辖区派出所工作。
马魁退休没两日,蔡小年就安排马魁夫妻俩,来了场环球旅行。
全家人在蔡小年多年的精心照顾和转移技能的作用下,无病无灾,连王素芳这个癌症患者都跟没事人一样,反而越活越年轻。
时隔多年,在美国,马魁见到了彭明杰一家。老兄弟俩如同当年在宁阳时一样,喝酒、吃肉、忆往昔。彭明杰直言,自己此生再无遗憾。
马燕很是羡慕马魁老两口的退休生活,还没退休,就订好了环球旅行的机票,要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马燕这一生,除了马魁劳改的那十年,过得比较惨外。余下的人生,就像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一样,格外的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