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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直觉啊,还挺准的……”

一句话让那人背后兀的一凉,汗毛倒立,他惊愕地回头,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刚刚被自己一招灭杀的白发少年,现在竟然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银灿灿的长袍。最令他紧张的是沧手中的剑,冷漠,嗜血,阴暗。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词汇,也闪过了无数个念头。直觉告诉他唯一一个选择竟然是逃跑!

沧迟迟没有出手,双方就这样对峙着。那两位内合境的修者根本还没有意识到沧的危险,他们认为自己有圣阶强者在身边,已经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你可以跑,但记得把军队带走。”沧没有要直接动手的意思。

“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尽管放马过来!”那人并没有选择逃跑,壁垒必须拿下,绛南必须拿下!

“这也好办,你死了,他们就会投降了。”沧目光从柔和猛然变得凌厉,杀气从折影剑里爆发出来,那两个内合境瞬间连站着的勇气都丧失得一干二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走,你们还能活。”沧还是没动手。

“我已立了军令状,进退都是死,你觉得我会跑?”那人再也沉不住气,先一步迎了上去。出手就是自己全部实力,狂暴的灵气像受了激的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冲向沧。

沧面无表情,不屑地微微侧身,这次却是那人丝毫看不清沧的动作,宛如鬼魅一般,折影剑已经贯穿了那人的胸腔。

那人忍痛大呵一声,强行扭动身体让剑从身体里抽出,接着向后退了十几米远。

“嗯?没死?”沧语气可惜,可分明不是因为失手,他是故意的报之前的一拳之仇,用了相同的方法还了回去。

那人咳了两口血沫,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死?我可是堂堂圣阶强者!我怎么会死?”那人已经有些神经错乱,激动得又咳出了一口血。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安了,眼前的银发少年明明也只是圣阶,但他带来的那种威压,无形无质却不可挑战,如高山压在自己面前。

沧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自爆未成被命运长河里那个神秘人救回来之后,沧的身体仿佛是经过了有意的重塑,基本完全回到了上一世的巅峰,可令他奇怪的是樱和自己的联系自从他醒来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如今恢复力量还是感觉不到,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心气也受到了一定影响,慢慢变得浮躁不安。

那人看出了沧的不对劲,沧并没有在他恢复的时候杀他,反而像在搜索什么记忆,连目光的凌厉都弱了三分。

他萌生了逃脱的念头,眼前这个银发少年的实力绝不止圣阶,在他的认知里圣阶不应该如此之强,就刚刚那随意一剑的速度和力量,或许用半神来衡量他更合适。

跑!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那人便果断做出了决定。瞬间调动身上百分之二百的气力向壁垒外飞速逃遁。

沧也被他瞬间暴涨的速度惊了一下,随即眉头一蹙,跑?怎么可能跑的了,沧手起剑落解决了那两个内合境,飞身向着那圣阶强者追去。

沧用灵气御风,几乎是凭空飞行状态,而那圣阶强者只能依靠法器,相比之下速度不止慢了一个层次,凭借沧愣神时拉开的距离在快速缩小。

那人几乎要吐出血沫来,喉咙里的灼烧感越来越明显,他有些力竭了。

“别跑了,没有用的。”

“我乃丰卓帝国第一大祭司完颜骨屠!怎会死在你这籍籍无名之人手中!”那人终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话语里满是不甘。

沧没有给他再废话的机会,两人已经飞出很远了,距离也只有五六米的差距。

沧一剑横斩,灵气如切豆腐一样切碎了完颜骨屠的法器,完颜骨屠脚下一沉,猝不及防向下方坠去。

沧收剑入体,一把抓住了完颜骨屠的脚踝以更快的速度把他甩到了地上,溅起沙尘碎石无数。

“不想听你废话,发动这种无意义的战争,丰卓的国君也不是什么好皇帝。”

“莫非绛南的君主就是好皇帝?”完颜骨屠艰难地撑起身体,神色充满了恨意。

“单凭这实力你就绝不是绛南人!你只看到了我们入侵绛南,难道你看得到绛南垄断海岸,丰卓的商队要从绛南出海贸易要付三倍的税!绛南国君不接受我们的妥协,就是想用这种方法逼死丰卓,他好不用一兵一卒就吞下丰卓这片土地!”

沧闻言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剑,他迟疑了,不,不只是迟疑。他突然参悟了一件事,自己掌握着命运长河,看遍世间痛苦欢乐,悲欢离合。自己却还是像个凡人,仗着实力与威望在这人界干涉所谓的和平所谓的正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甚至幼稚。万事万物,生灭有常,今日自己保护了绛南,明日又会不会保护丰卓?后日又会不会为了所谓的“正义”亲手屠灭伏离帝国?生杀予夺全看一人的判断,自己和天帝徵又有何区别?

“你走吧,保护好丰卓,绛南的壁垒指挥官已死,绛南也没有再与你们叫板的资格了。”沧收剑入体,挥袖而去。

壁垒之内早已乱成了一团,两方军队丢了主心骨,皆是乱作一团,两败俱伤后都溃不成军双双撤退。沧飞回壁垒之上,看着脚下血流成河的战场,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寻找阿苏的踪迹,阿苏是为数不多的有灵气天赋的人。他的体内是有灵气波动的,哪怕很微弱,哪怕很微弱……

沧最后不确定的扫视了一遍,目光忽的一凌,随后一跃而下。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眉心一直延伸到左胸。伤口之深已经使阿苏面目全非。

沧的双手有些颤抖,绿色的荧光从双臂蔓延而出,像雾气一样散落在阿苏身上。阿苏的伤口在飞速的愈合,直至外伤痊愈。

但沧依旧没停,绿色的荧光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迅速地扑向阿苏,沧的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这种力量是樱给他的,她说过,如果足够浓郁足够精纯,就可以肉白骨起死人。

足足一刻钟,沧停止了动作,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领和后背,一双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