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逢源听着女子言语中带着一丝的清冷,一时沉默了下去。
脉参。
一条山脉所集源气之参。
可想而知这脉参是多么的罕见与珍贵!
白妍看着神色变化的陈逢源,没有说话。
她性子天生淡泊,不喜多问。
陈逢源深吸一口气,这个恩情,他欠大了啊!
“敢问姑娘,我手上的戒指呢?”
有脉参的药力在,他体内的伤势恢复是迟早的事,当下只有源力与念力处于匮乏中。
“叫我白妍就好,你的戒指我收起来了,稍等。”
她走到一旁,从抽屉中取出一物,正是储物戒。
而后递给了陈逢源。
陈逢源看着女子的手,微微出神。
他很难想象,这样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手却不似一般女子的细嫩、柔滑,而是略显粗糙,其中还带着些许冻疮。
“看什么,接着。”
陈逢源回神,连忙接过,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源晶。
“这是源晶吧?”
白妍看着那颗人头大小,散发着幽光的晶体,道。
“白妍姑娘认识?”
陈逢源一愣,他能察觉到眼前女子只是凡人之躯,按理说应该是不识得此物的。
“十年前见过,当时也有一位修源者想以此来换取脉参,不过我阿爹没有同意。”
陈逢源微微沉冥。
“在下储物戒中尚还有几枚源晶,稍后可赠予白妍姑娘一枚。”
“想以此还人情么?”
白妍收拾着桌子,漫不经心说道。
陈逢源一怔,他却没想那么多。
“我不会收的,阿爹说了,脉参用来救命已经是效用最大化了,况且,我与你不同,我只是一介凡人,源晶的存在反而会为我与父亲带来祸端。”
她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白妍姑娘,请问,这里是……北域吗?”
“嗯,北域边缘的一处山脉。”
陈逢源眼中浮现喜色,这是误打误撞之下进入北域了么。
“你不是北域之人?”
白妍当即警惕了起来。
陈逢源点头,道出了来北域的目的。
片刻后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确实没有听过‘莽古炎池’,等阿爹回来,你再问问吧。”
入夜
白顺腰间挂着三只野兔回来。
看着坐在床上的陈逢源,笑道:“小兄弟,醒了?”
陈逢源下床,行了一个大礼,言语真挚。
“陈逢源,谢过白顺大叔救命之恩。”
白顺连忙上前扶住,“这是干什么,醒来就好。”
白妍从里屋出来,接过白顺递来的野兔进了厨房。
陈逢源随后将白天与白妍说的事告知了白顺,希冀能从他这里得到关于‘莽古炎池’的消息。
半晌
白顺同样也是摇头,道:“不要气馁,或许北上城会有你要的答案。”
“吃饭了。”
白妍端着菜肴走出,向着两人说道。
这是他自家族被灭、妹妹死后,最是暖心的一顿饭。
半月后
“白顺大叔,我走了,这些时日,多谢照顾。”
“白妍姑娘,后会有期。”
陈逢源挥手向着白顺大叔、白妍告别。
期间,他助白家父女开辟了体内的经脉,让二人踏上了修炼一道。
并将【紫气东来决】以及【虚空踏云步】的修炼功法留下。
“呵呵,有时间就回来,大叔这里地方虽然不大,但你的栖身之所还是有的。”
白芷大叔温和笑道。
陈逢源心中顿时有着一股暖流流淌,点了点头。
白妍摆手送别,在她胸前,挂着一枚用兽筋穿过的储物戒。
其中有着陈逢源留下将近半数的修炼资源。
陈逢源微微一笑,握着锈剑转身离去。
“一路保重。”
看着逐渐在视线中淡去的身影,白妍在心间轻声说道。
……
北上城,被誉为北域第一城。
因北域地势凶险,少与外界有接触,故此多数地方时至今日仍以部落自居。
而北上城,则是整个北域唯一一座大型城池。
北上城的前身,乃是由七个部落为交换生存物资,聚集到一处。
而后慢慢发展,成为一处固定的交易点,许多部落也便相继来到此地。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一座城池也便应运而生。
如今的北上城内,有着人尽皆知的七大家族,而这七大家族,正是当年最初的七大部落的后裔。
他们在北上城几乎已经是最为拔尖的势力了。
这是陈逢源在进入北上城后了解到的。
这七大家族,分别是居于城北的秦家、城东魏家、城南赵家、城西齐家、城中韩家、东南燕家、西南楚家。
虽说北上城整体在七大家族的管控下,但也存在着其他势力,多位于东北与西北。
且
七大家族也并非铁板一块,不同家族间的摩擦也是时有发生。
对此,陈逢源却是明白,人只要活在世上就有欲望,欲望催生野心,野心掌控权利。
而有权利的地方,就有争端。
看来想要知道‘莽古炎池’的下落,应该免不了与这些家族接触了。
他饮着茶,思索着。
待杯中茶饮尽,他从茶馆中走出,漫步在城中。
忽然,他在一条巷子前驻足。
巷子深处,此时有着几名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围着一名年龄相仿的青年拳打脚踢。
那名被围殴的青年很有血性,即便被打的浑身是伤也依旧不吭一声,只是用手死死护住脑袋。
“赵家的人越来越过了,竟然这么教育家中的小辈……”
“谁让燕家当年得罪了赵家,自那以后,赵家但凡见到燕家不是出言奚落,便是直接出手。”
“唉,燕家也逐渐没落了,不然也不会任由赵家这般欺凌,想当年燕家可是在七大家族排第二啊……”
“谁还没有辉煌的时候,快走吧,不然被赵家的人听到,当心有你好果子吃。”
陈逢源饶有兴趣的听着过路行人的轻声议论。
看来这座北上城内的势力间的关系,远要比他想的更复杂。
燕姓青年被围到巷中一角,已经没了退路,但却依旧不曾出言求饶。
其实他只要说出燕家不如赵家,便不用再受到挨打。
但却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有喉咙间传出闷哼的声音。
他的眸光就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即便遍体鳞伤,依旧凶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