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2月23日,农历十一月十七日。
那如凌晨三点在睡梦中破水,沾湿了曹桉的裤子,将他吓醒。
看着床上湿了一大片,曹桉惊起,迅速收拾自己,叫醒了前院的刘慧,又让她给在华大的戚司灵跟夏悠悠打电话通知。自己则给一进院那边的岳父母打去电话,这才将还在睡梦中的那如抱起来,帮她把小裤子换下。
那如迷糊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曹桉压下心头的紧张,用被子包住她,抱起就往外走。
刘慧通知了夏悠悠后,就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跟上。
安海工厂今年来已经成功生产出了越野汽车,曹桉把人抱到后座躺下,才安抚道:“小如,别怕,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那如这一路已经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心中紧张,又被他一句话安抚到。
冲他笑了笑,“好。”
她给予了这个男人所有的信任,一切都交给他。
曹桉心里沉甸甸的,俯身虔诚的吻了吻她的唇瓣,快速下车,扶着母亲坐进去陪着那如,自己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开向一进院。
接上了那如母亲,那如父亲骑上自行车跟在了车后面。
戚司灵回华大有好几天了,鹏城那边暂时交给了萧海。知道那如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刘慧要陪着那如生产,夏悠悠一个人在华大,他不放心,所以跟萧海交代一声,就回了京城。
睡梦中突然接到那如临产的电话,便叫醒了夏悠悠,两人一起开着车往市区去,半道上还接上了刘慧找的保姆,一个小时后赶到了医院。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那如已经进了产房。
曹桉坚持要跟进去,他一脸凶相,没人敢拦他。索性,里面没有别的产妇,医生便由着他去了。
产房外,刘慧跟那如母亲手握手坐在长凳上紧张的等待,那如父亲则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焦急的不行。
戚司灵跟夏悠悠焦急的赶来,身后跟着保姆,两人上前询问情况。
“妈,怎么样了?”夏悠悠喘着粗气,因为冷,整个小脸被戚司灵用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那双担忧的眼睛露出来。
刘慧起身,心疼的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都说不让你来了!”
“不来不行,那可是我哥的孩子,我嫂子在过鬼门关呢!”所有人都让她不要来,都知道她怕冷。但是她坚持,不告诉她,她跟谁急。
那如是曹桉的爱人,夏悠悠跟她既是朋友,也是姑嫂,不来守着,她不放心!
众人拿她没办法,只能给她把保暖措施做好。
戚司灵将自己身上带着温度的大衣脱下,又给她裹了一层,这才重新问了一句。
“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呢,你哥跟着进去了!”刘慧紧张的手心冒汗,重新看向产房。
那如母亲走过来,“这曹桉进去没关系吗?”华国人讲究产房是污秽的,男人进去要倒霉。也不知道亲家母会不会介意。
刘慧知道她心中所想,重新握住她的手安慰,“没事,他是孩子的爸爸,小如的丈夫,看着孩子出生,就知道小如帮他生孩子吃了多大的苦!以后,就会更疼他媳妇。”
那如父母心中感动,感叹闺女找了个好婆家!
戚司灵把夏悠悠搂到怀里,用滚烫的手帮她暖着双手。
产房里,那如的产道开的慢,开始只是细微的疼,但曹桉使劲握着她的手,便感觉手上的疼,比开产道还疼上些许。
那如回握他,“别紧张,我现在还不疼。”
曹桉红了眼眶,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唇角僵硬的勾了勾,“不紧张,我就是心疼你。”
那如笑,心中甜蜜无比。
一旁做着准备的医生护士,新奇的互相看了又看。这丈夫跟进产房的,还是头一回呢!
夫妻俩恩恩爱爱的,在这个年代,还真是特殊的存在!
医生给那如做了指检,“三指了。”
那如熬过一阵宫缩,长出了一口气,曹桉帮她拭去额上的汗。
医生看了眼时间,“六点了,预计十指可能要到上午十点,家属去外面弄点吃食来吧,让产妇吃了,等会好有力气生。”
曹桉闻言起身,但想想又坐下,跟护士道,“麻烦帮我去外面说一声,会有人准备的。”
那如哭笑不得,“你去吧,我这还早呢!”
“不!”曹桉执着的不肯动,“司灵跟悠悠应该都过来了,咱爸妈也都在外面,用不着我。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陪着你!”
一句话,把产房里的众人说的窝心,那如更是红了眼。
曹桉用大手抚上她的小脸,刚才因为宫缩的疼痛,脸上已经隐隐有些发白。“媳妇儿,不哭,你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着你,除了不能帮你受生子之痛,任何时候我都会陪着你!”
那如的眼泪沿着眼角落下,隐入发间。
“好。”得夫如此,她真的太幸运了!
外面很快送来营养餐,这是夏悠悠早就准备在空间的吃食。趁着所有人在听护士的交代,传送到了戚司灵的空间里,让他去外面跑了一趟。
曹桉喂那如喝了一碗虾粥,又吃了两个虾饺,确定她吃不下了,这才将剩下的都吃进自己肚子里。
他也要保留力气,陪着那如打赢这场生子战!
又一阵阵痛袭来,那如没忍住疼的闷哼出声。
曹桉忙抱住她的头,捧在怀里焦急的等待,心里恨不得自己帮她痛!
两人亲密的动作,让护士们看着为之动容,她们都是还没结婚的小女孩,以后遇到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叫曹桉的男人,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存在。
时间一点点的煎熬着,那如的宫缩阵痛越来越频繁,本来一分钟一次,现在三十秒一次,最后没有了间隔。
曹桉紧握着她的手,给她传递着力量。
那如一阵疼过一阵,跟随着医生的节奏,一点点的用力。
疼哭了,曹桉帮她拭泪,疼累了,曹桉给她传递力量。
那如只觉身下一阵胀疼,大叫一声后,终于松了这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