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后十一点钟方向,有人在盯着。”
桑乔将包子塞进嘴里,牛肉酸菜馅儿的,味道不错,但李锐却怀疑她幻听了,因为面前的男人嘴巴里发出了声音,嘴唇却动都没动一下,难道这也是踏霄境的本事?
而且你嘴里还塞着一整个包子诶!那是一整个包子!和许沐拳头一样大,到底是怎么边吃边说话的嘴唇还根本没动的!
李锐咽下嘴里的菜,低声问道:
“具体长什么样?”
“没什么特殊特征,眼睛有点小,嘴巴很薄,额头上有一条横纹,不是抬头纹。”
桑乔嗷呜又是一个包子进嘴,李锐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她想回头瞅一眼,但桑乔冲她摇了摇头,并叫住了她:
“看了也没用,他跟我平级,不确定是你家的还是异灵会的。”
第二个包子下去,桑乔低头吃了口羊杂,香是挺香的,就是他不理解华国人为什么连羊鞭这玩意都塞羊杂汤里,因为嚼起来也不怎么好吃。
“那就静观其变吧,莫要打草惊蛇。”
李锐尝试了下,发现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的确有点难度,她咬了一口,露出了包子皮里非常实在的大肉丸子,才想起她点的是纯牛肉馅的。
“我的建议是直接干掉,省得麻烦。”
桑乔夹了一筷子清口小菜,虽然说是小菜,但因为他是军官的原因,这小碟子里摞得高高的,还混着卤牛肉、卤羊肝、香肠和各种蔬菜。
主打的就是个量大管饱,好吃不贵,肉食含量爆炸,不过桑乔也能理解,这天寒地冻的,不吃点高蛋白和脂肪人扛不住。
“……你刚刚还说他也是个中校,擅自弄死中校要惹多大麻烦你知不知道?”
李锐可不是共工小队那么光棍的组织出身的,军规军纪在她眼中还是比较重要的,况且桑乔在军部也没什么靠山,行事怎么能这么张狂?
“第六司行事也不需要理由,再说了,想要杀人,给对方罗织罪名,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了。”
“……”
不是,你们第六司都这个德行吗?
李锐有点怀疑人生了,因为严格来说她不是第六司出身的,不像桑乔,加入城防军没多久就被第六司抢先看上了。
实际上,共工小队不知道的是,原本李锐所在的第五司和统管前线监察事务的第一司也想招揽共工小队。
结果被第六司几个臭不要脸的使计谋拖住了,才没在第六司来之前赶到燕大。
当然,主要看中的,还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分神境了的杨栖。
“我们不讲过程,只讲结果,你慢慢习惯就好。”
桑乔耸了耸肩,火速将盘子里的包子塞进嘴里,碗里的羊杂汤也扫了个干净,风卷残云的速度看得李锐怀疑他三天没吃饭了。
不过她也明白,这意味着盯梢她的人也快吃完了,于是李锐连忙加快了速度,火速将自己的那份餐填进肚里。
看她吃饱喝足,桑乔一抹嘴就站了起来,实际上暗自观察着身后盯梢的人,反侦查这事儿他很擅长,毕竟上辈子干的都是脏活儿,难免被条子盯上,为了脱身桑乔也学会了不少“小技巧”。
“谈谈招募新兵的事吧,我们明天就开始着手办这事,你写报告文书,我来定制选拔标准,记住,救援团要身体强健、善于跑步和躲避的兵,不限男女……”
但这次,桑乔可不想轻易甩掉盯梢的人,他还非常希望对方搞点小动作,只要对方表现出一丁点对他的“冒犯”,他都有理由将他套麻袋塞小黑屋拷问。
不过既然是要钓鱼,就要放长线钓个大的,最好是能把那位小眼睛兄弟背后的人也钓出来。
“最近你没事的时候单独行动一下,最好要有固定路线、固定的时间,还不让人起疑觉得你在钓鱼那种。”
今天校官小灶做得是卷饼和炒菜,桑乔忙着将新出锅的菜品塞进薄薄的饼里,他心想,这玩意瞧着和土耳其烤肉卷饼没啥区别,但是这种口感软软的、带着麦香的饼卷牛肉,再塞点脆口的蔬菜,吃起来真带劲。
饼好吃,饼门。
“嗯,那我以后每天训练结束都来食堂吃夜宵吧,听说蒙沫防线晚上有烤全羊和炒米奶茶……”
“……”
可恶,我也想吃,桑乔心想,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晚上他会盯着李锐的行动,但是不能现身,不然就暴露了他俩在钓鱼的事实。
“别光吃饭,从食堂到宿舍的距离太近了,你可以想办法溜达溜达,比如去办公室整理资料、写写文书什么的……”
李锐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虽然桑乔曾经是她的学生,但现在是她的长官,很多事情都算是分内之事。
但是把所有文书工作都塞给她也太不是人了,天知道她每次看了上级文件又替桑乔写文书报告有多绝望!
而且蒙沫防线这边的领导还有字数和文笔要求,若是写得不合他的心意了、字丑了还要打回去重写,而且必须是手写版,她在医科学院写毕业论文时都没这么烦躁!
桑乔对李锐幽怨的眼神视若无睹,毕竟李锐在救援团的临时办公室里写文书,他还要顶着冰天雪地训练一群从蒙沫防线当地选拔出来的新兵。
华国的武者太依赖武技,连最基本的军事团体凝聚力训练都没有,更是缺乏一些常识,每次桑乔都要从“如何迅速且安全地将伤者丢上担架”教起,再训练他们能在雪地中快速移动跋涉的能力。
就算这样,这群只有建台境的小武者私底下都不太服气,但碍于桑乔是踏霄境大佬,而且还是个中校团长,再不服也只能私底下蛐蛐,没人敢正面叫板。
纵然是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桑乔也有点高血压,他现在无比怀念当年在地球上雇佣兵训练营的野兽派训练法,因为学员不听话可以直接吃他的大巴掌和枪托。
但在这,不行,桑乔怕自己一巴掌扇下去,他就得跪在地上求他们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