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接着说:“你还记得你六岁发热病那次吗,那次害病你高热三天三夜不退,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办法,你娘那时正怀着身孕,她一下子急火攻心小产了。”
孟菱搜索了一下记忆,六岁的事情大多模糊不清了,但是得热病那件事她倒是记得一点点。也正是从那时候她脑子不太灵光的,但是她娘什么时候有了身孕,然后又小产了这点事情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没想到因为“孟菱”的事情还导致过她娘小产,那这件事情就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一着急上火什么的那就完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孟菱虽没有当过母亲,但是为人父母的那种心情她能体会的到,当即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沙哑着声音说道:“这么说来还真的不能告诉娘亲了,那怎么办?”
孟菱一下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告诉她,但是又怕瞒不住。
孟良想了好一会说道:“要不这样,明天换你去,再背点辣椒去卖,只要过了头几天也就好了,到时候孟石桥手不痛了那就好办了。”
孟菱点点头,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让孟石桥吃点苦了。“那先这样试试看,等过几天好点了让他自己试试一个人能不能行。。”
“嗯,那就先这样了,我已经和王天锄他们说过了帮忙照看一下。”孟良说道。
此时沈氏出来透透气,见他们两个神神秘秘的在墙角说着什么,一副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她蹙了蹙秀眉问道:“你们两个在墙角说什么呢?”
两人听到沈氏的话,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回头看到沈氏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父女赶紧调整下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俩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最终孟良接过话茬,“没什……么,在商量卖辣椒的事情呢。”
他说完还不忘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沈氏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商量到墙角干什么!”
“这里……凉快,凉快些!”孟良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沈氏见他说话说的有点不利索又周皱起了眉头,“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她话语虽轻,但是听得出来明显是觉察到了什么。
孟良一听他这样说,额头上原本细密的汗珠一下子就变成了豌豆大小,吧嗒吧嗒的往下滴,好在是天色昏暗,沈氏倒也看不清楚。
孟菱见这样问下去她爹迟早要说漏嘴,此刻她的后背也起了细汗。
只见她镇定了一下说道:“娘,我们在商量用地窖种韭黄的事情呢,现在遇到了点问题,这不是怕你知道了担心嘛!”
沈氏见到孟菱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于是问道:“什么问题,还怕我知道?”
“就是…就是冬天太冷了,地窖的温度怕是不够,正在想办法呢,还有就是家里的种苗也不够,这不和爹商量着了嘛。”
孟菱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好借口,就随便找了一个先应付着。
沈氏听完女儿的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一只手托着肚子,一只手扶着腰。
没好气的说:“这事情至于背着我商量嘛!”
“娘,我们这不是怕你担心着急,怕你身子不舒服嘛。”孟菱走过扶着她娘说道。
“嗨,我哪里有那么娇气,放心吧。”沈氏嘴角微微翘起,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好好好,你没有,咱进去吧。”
孟菱一边说一边将她扶到屋里休息去。
这时墙角的孟良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赶紧去浴室洗澡了。
秋日的夜风有点凉,月已上枝头,浴室里的水哗啦啦的流。
朦胧的月色直到清晨才褪去,孟菱正背着竹篓往镇上去了。
“这好好的怎么又去镇上卖辣椒了,县城那边不好卖了吗?”沈氏在门口坐下对孟良问道。
“不是,大丫说去镇上试试,县城路太远了,若是卖开了,也许明年就不用天天往县里跑了不是。”孟良一边劈柴一边说道。
沈氏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到时候你们两个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大概个把时辰孟菱就到了镇上,学院暂时是进不去了,孟菱随便找了个位置卖起了辣椒。
今天不是大集的日子,镇上也没几个人摆摊,人更是看不到几个。
摆了个把时辰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好在路边有几棵遮阴的树,不然她是不想摆了。
快到晌午时分,孟菱在学院外门等着,没一会学子们都纷纷从里面出来了。
直到人出来的差不多才看到孟石桥的身影,王天锄紧随其后,倒是没看到王天一在哪。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学院门口的孟菱。
孟石桥看起来气色不错,老远就喊:“姐。”
两人快步走出了书院,孟石桥一脸笑呵呵的问道:“姐,今天怎么是你来?”
孟菱打量了他两眼,而后说:“你爹没空,走吧去大夫那里把药喝了。”
一说到喝药孟石桥就哭丧着脸,然后两人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来到了医馆,只见门口摆着几个炭炉,上面正煎着药。
浓烈的药味让孟菱不由的捂了捂鼻子。
医馆很小,一张小诊台,后面有个大药柜,大夫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须发皆若银丝一般。
只见他端端正正的坐在诊台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的入神。
孟石桥走到诊台那边问道:“许大夫。”
“我的药好了吗?”
许大夫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看到是孟石桥后点点头,“应该是好了,我看看去。”
说着到门口看了看,只见他拿了块抹布将其中一个沙罐拿了下来放到了地上。
只见乌黑的沙罐上放着个小碗,许大夫将他拿下来,接着将汤药倒出来放到一边晾凉。
黑褐色的汤药散发着浓烈的气味,孟菱皱了皱眉头,这种颜色的汤药她小时候也喝过,不捏着鼻子是一点也喝不下去。
孟石桥和王天锄也没好到哪里去,都皱起了眉头。
许大夫倒完药又来到王天锄身边说道:“去里面把药换了。
王天锄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没一会里面就听到了几声哀嚎,一听就知道很疼。
王天锄出来的时候满头的汗水,眼角还挂着泪痕。
等到王天锄换好了药,孟石桥的药也差不多晾凉了。
“过来把药喝了!”许大夫的话此刻变得严厉起来。
孟石桥一听到这话身体不由的打了个颤,接着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仿佛面临天大的惩罚似的。
“姐!”
他满含期待的看向她姐,希望她能帮帮忙。
孟菱知道不能心软,双手插腰,一双漆黑的眼眸透着严厉的目光,“叫姐也没用,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
孟石桥没想到的是,他以为他求的的活菩萨,哪知道拜的是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