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答,那人也不敢催促,这木牌要真是她的怎么办?
于是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这木牌,竟难得沉默。
陆嗣音灵机一动,决定先套套他的话,便开口:“你说呢?”
“……”
这木牌是不是你的,这个问题,有我什么事儿!!!?
我说的重要吗?
我还说这东西是我的呢?
那人内心抓狂,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的一句反问,他能揣摩出无数种意思来。
面前这人问得这么自信,胸有成竹,琢磨不透的样子,身份必然不简单。
毕竟谁不知道拥有这木牌的人只能是鬼影首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会随便交给一个人。
鬼影首领十有八九就是她,那她这么问原因难道是在威胁自己?
“你说呢”这三个字怎么听都很不友好,更像是明知故问,又带着嘲讽,这他要是不知好歹,岂不是今天就要人头落地?
男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敢和陆嗣音对视,手指哆嗦着抢都握不稳。
而同一时间,陆嗣音内心却在想:
我去我去我去,他怎么不说话啊啊啊啊啊,不会是看穿自己在硬撑吧。
甚至也不看她,就连抢都晃晃悠悠的,是在想第一颗子弹打在哪里吗?
两人各怀鬼胎,视线乱瞟,冷不丁四目相对,异同口声道:“我……”
气氛有点儿尴尬,陆嗣音苍蝇搓手,谦让道:“你先说?”
男人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好说话的大佬,小心翼翼道:“鬼影大人我错了,不知道是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放在心上。”
陆嗣音:……啊!?
她单手握拳,严肃的咳嗽两声,小手一背,装起来了。
“啊,这样啊,没事,不知者无罪,知错就改就行。”
男人见此,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两手恭敬地将木牌捧上去,说:“您的东西。”
陆嗣音接过来,神情郑重地点点头,压着嗓子说:“记住我的脸,以后别再干这蠢事了,害得我刚才汗流浃背的。”
“是。”
虽然不知道鬼影大人为什么不直接亮出身份,反而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戏,但大人物总有些他们不理解的奇奇怪怪的癖好。
陆嗣音伸出右手,装上瘾了,伸出右手领导巡察似的拍拍男人的肩,说:“干得不错,那我就先过去了。”
“您慢走。”男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还贴心地将拦路的栏杆,红外线等等一切东西关闭,保证鬼影大人走得安安全全。
陆嗣音提着行李箱,冲他摆摆手,走进南山洲界内。
男人站在边界处,心想,鬼影大人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凶狠嘛。
陆嗣音偷偷加快脚步,直到看不到边界线才大松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今天要打一场恶战呢!
她看着手里的木牌,掂了掂。
没想到这东西还真不简单,似乎是某个组织首领的象征。
好像叫鬼影……
这么重要的东西,程炜那天晚上不当个身家性命似的藏着,怎么还粗心大意地扔在了树林?
陆嗣音可不相信他是真的粗心大意,不拿个保险柜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起来就算了,还随身携带,还正巧遇上了在树林里昏迷不醒的她,然后打了不痛不痒地一架后,又正巧被她捡到了这木牌。
这要是没点儿目的,陆嗣音把自己的头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艹,不会是个假的吧!
陆嗣音一脸烦躁,算了,先拿着吧,至少能唬唬人,还能把上面的金子抠下来买点儿钱。
南山洲很大,从中心到边界以圆圈扩展总共被分为五个区域。
分别是一二三四五环,当然其中贫富程度等各种条件也相差极大。
一环是最富有,发展最好的地方,能生活在一环的人,非富即贵,要么是世家大族,要么就是在某一方面有过人的天赋,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天才,甚至更不可思议。
较次的便是二环,以此类推。
陆嗣音现在就处在五环的边缘,可眼前的场景,让她不禁咂舌。
这特么也叫贫穷?
车辆川流不息,高楼大厦平地起,夜晚的霓虹灯交相辉映,交织闪烁。
这灯红酒绿的比濮城发展还要好,这能叫贫穷!?
难道一环的路是用金子做的吗?
陆嗣音像个乡下人进城一样左顾右盼,眼中闪烁着好奇。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本想随便找个酒店睡一晚,但后天就是拍卖会了,时间紧迫,只能抓紧赶路。
“咕——”
陆嗣音痛苦面具,捂着肚子,饿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她都能修仙了。
朝周围观察了一下,附近饭店是不少,吃一顿饭,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这么想着,她随便进了一家面馆,不知道是不是太晚的原因,里面人很少,只有一个长发男人。
长得还挺帅,陆嗣音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这长发男还挺警惕,被他抓了个正着。
偷窥的确不太礼貌,陆嗣音为了摆脱自己变态的嫌疑,友好地笑笑。
长发男眯眼一笑,撩撩自己的头发,朝她眨眨眼说:“美女,我知道我很帅,被我迷倒了吧!”
陆嗣音:“……”
这哪来的傻子?
张张嘴刚想怼回去,又立马闭嘴,觉得自己初到此地,还是少得罪人吧!
她目不斜视地坐在长发男左后方,大手一挥,对老板喊道:“老板,来一碗面,哦不,两碗,多加肉,不要香菜。”
老板道:“姑娘,我们这两碗分量可不小啊,你吃得完吗?”
陆嗣音:“吃得完吃得完,可能还不够呢!”
老板这才将信将疑地去了厨房。
她坐在后面仗着长发男看不见,肆无忌惮地打量。
穿着一身及膝的黑色长衫,一身儒雅之气,及肩的长发用一根白色绷带绑起几缕,其余柔顺地披在脑后,更添一丝艺术气息。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脑子不太好。
十分钟后
老板先是端着两碗面放在陆嗣音桌子上,后又将另一碗端在长发男面前。
陆嗣音这才收回视线,满眼都是食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相比于她的急切,长发男倒吃得不紧不慢,相当优雅。
陆嗣音轻轻“切”了一声,无声翻个白眼。
装什么装!
于是,她吸溜面条的声音更大了,像交响乐一样震天响。
男人全程忍着,硬生生听着伴奏将面吃完了。
他吃完一碗的速度,陆嗣音已经将两碗落肚,舒服地打个饱嗝。
长发男优雅地擦完嘴,起身就要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走到门口时,老板发现,着急喊道:“帅哥,你还没付钱呢!”
男人跨出门的脚步一顿,转身笑眯眯地指着店里唯一的顾客说:“她是我朋友,找她结账。”
说完,下一秒就消失在了黑夜里,悄声无息。
冤大头·陆嗣音站起来追到门口,周围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她怒火中烧,冲着黑夜大吼一声:“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