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寻,不仅成了欧阳璟心中的痛,也成了大家嘴边再也不愿提及的名字。谁都知道伊寻的身份不明,有多不明呢?就像这场暴乱一样,说不清道不明。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怎么又突然结束了。就算他们早就知道穆炎一死就不会有新的感染者,但之前的撕裂人呢?也会一同消失吗?又或者,是不是伊寻死了,穆炎死了,一切才会结束的。
不然,欧阳璟凭什么那么肯定的说结束呢?
3月4日,第十天。凌晨,天未亮起,欧阳璟睡梦中翻个身,好几天没有这样伸长胳膊伸长腿的翻身了,抱着软绵的“被子”,头埋进“被丝”里……这手感不对呀,“被丝”缠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呼吸在他的唇间鼻间扇动。
欧阳璟睁开一丝眼缝,一张精致的女人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大手掀起被子把女人的脸盖起,拨开脸上的发丝,单身太久总是会容易做梦的。闭上眼继续睡,也许这个梦能继续做下去。
女人在被子里蠕动着:“璟。”
梦里的这个声音,有些熟悉,随便换个别的女人吧,玉细的辈份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种梦里。
欧阳璟猛地睁开双眼,被子里的蠕动感也太真实了一些,他惊恐的掀开被子,酷似玉细的脸在凌乱的长发里,可是玉细不是短发么?欧阳璟屏住呼吸拨开她的头发,吓得从床上蹦到地上,扯着被子包住他只着小内裤的下半身。
“我靠!”欧阳璟瞬间清醒,看着床上同样穿着清凉的玉细,又慌乱的把被子盖在玉细身上,捡起枕头挡在半夜梦中的下身前,颤颤巍巍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你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玉细勾起红唇妩媚地笑着:“不然我应该在哪里?”
“我靠吓我一跳。”欧阳璟手足无措的半裸站在玉细面前。虽然看着玉细的脸是比他还要年轻的样子,但他已经接受这个女人至少超过400岁了吧,200岁的阳治叫她姑姑,至少也超过400岁的女人,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别说真的躺在一张床上,就算是在梦里,也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难不成,你要我睡到客去?”
“不用,你睡这吧。”欧阳璟缓了缓情绪,捡起他酒后丢在地上的裤子,穿好悄声出门,下楼,一楼窗外的天刚蒙蒙亮,这女人怎么突然就来了?该不会他已经抱着她睡了大半夜了吧。欧阳璟打个冷颤钻进宿醉着的季员力的被子里。
被玉细这么一吓,欧阳璟的回笼觉睡得特别好特别香,也可能是怀里的季员力全身散发着40度的体温让他那冒着凉意的身体更舒服一些,舒服得让他连一门之外的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察觉到。
玉细披着长发从欧阳璟的房间里出来,身上穿着欧阳璟的大t恤遮到大腿处,光着脚,从顾恴柏车一艺面前经过,自然的跟正在冰箱前喝着饮料缓解宿醉的杨珈珈打着招呼:“早上好小妲己。”
“早……啊,姐姐早上好。”杨珈珈尴尬地打着招呼,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在哪里见到过呢?除了伊寻,还没有人叫过他妲己,这是想念伊寻的第一天。
“呵呵,叫我姐姐呢?过不久你还得改口,想想看想要什么礼物,到时给你当改口费。”细玉挑着眉,轻轻笑着,手里的饮料跟杨珈珈碰了一下,又踮着脚尖上楼回房间。
“这……璟哥的女朋友?”孔令子听着关门声后,八卦地问。
“我不知道啊!我不认识啊!”杨珈珈一脸懵逼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滴天,真爱啊,鲸城还没解封呢,连夜来找欧阳的?”顾恴柏惊呼着。
“听欧阳说,现在鲸城还没解封,不进不出,她怎么进来的?也不可能一直在鲸城的,不然那么多天欧阳不会不去接她到身边。”车一艺分析着。
“问力哥,他可能会知道。”孔令子按捺不住,这几个人里如果杨珈珈不知道的事情,就只有季员力有可能会知道了,这天大的八卦,怎能从他眼前溜走呢?
孔令子顾不得杨珈珈的阻拦,悄悄打开季员力的房间,拍着被子里的大屁屁:“力哥力哥,璟哥的女朋友来了,你认识吗?”
“我哪来的女朋友?”欧阳璟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睁着半边眼睛问:“你送我的?”
“你……璟哥你怎么在这睡了?”孔令子从床边站起身,乖巧的站在床边,脚指头抠着地板,尴尬笑道:“就就就,你屋里刚有个女人,然后,我,就。”
“噢。”欧阳璟坐起身,搓着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是玉细,她还在他的房间里:“一个朋友,后半夜来的,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没事,她想干嘛就让她弄,等会儿我再找她。”
“她也没弄什么,您和力哥先睡,不打扰你们了。”孔令子说着向门外退去,迎头被欧阳璟丢过来的枕头砸个满脸。
欧阳璟摸摸沉睡着的季员力,他发烧了,全身滚烫得很。欧阳璟撩开汗湿的头发摸摸季员力的额头,真暖和。他拍拍季员力的脸:“阿力。”
“我头疼,再睡会。”季员力小声的哼着。
“你发烧了。”欧阳璟起身穿上裤子,却没找到他的衣服:“你有带着药吗?”
“你怎么睡我这了?别把你传染了。”季员力把头捂在被子里。
“我出去帮你弄点药回来。”欧阳璟蹲在季员力的面前,嗅嗅他脖间并没有特别的味道,轻轻拍着他的红彤彤的脸,担心得很:“睁开眼睛看看我。”
季员力抬抬眼皮,看着欧阳璟,哼着:“我就说吧,跟你多待一会我肯定会感冒的。”
还好,季员力瞳孔并没有异常。
“嗯,怪我。”欧阳璟摸摸他的头,起身出门。
欧阳璟出门的时候,孔令子正小声的跟杨珈珈和顾恴柏八卦着,见欧阳璟裸着上身穿着拖鞋出来,都停下来,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阿力发烧了,我上楼换个衣服去找个药店弄点药,你们看看还要不要弄点别的,我顺路带回来。”欧阳璟一边说着一边拐到楼梯上二楼,二楼已经换好衣服的玉细正好出门,倚在二楼扶手旁,撩着她及腰的长发,黑色束身短t露出肚脐,紧身皮裤和过膝长靴,这分明就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只是少了那件皮外套。
“就你这身体,除了我和伊寻,谁能抗得住呢?”玉细挑眉笑道。楼下四人听完瞪圆了眼睛,好大一口瓜哇!这个小姐姐还认识伊寻?
“把外套穿上,谁家老人穿您这样?”欧阳璟没搭理玉细的话,但玉细的话他是听明白了,他这带着冷气的身体对季员力来说就像放了一块冰在身边,在别墅时杨珈珈卷走被子才没事,后来他跟伊寻睡一起伊寻肯定没事,而昨夜喝醉的季员力睡得太沉都没有发觉他在身边才冻感冒了。季员力说得没错,怪他。
“那我穿你的呗。”玉细问。
“你昨天不是穿了外套吗?”
“落外面了。”玉细说着跟着欧阳璟回了房间。
这对话的语气像极了那占有欲极强的男友要求女友多穿一点的场景,楼下四人啧啧称奇,这欧阳璟也有这一面呀,这女人从哪里来的居然能收了他的心呐!
“难怪她说要你改口,得叫嫂子了。”孔令子说:“她连伊寻都认识呢。”
“她该不会不知道伊寻的事情吧。”车一艺担心的问。
这女人确实有些眼熟,杨珈珈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玉细再去到医院找欧阳璟的时候杨珈珈并没有在场,而近距离见到她时是短发且脸上戴着口罩,杨珈珈并没有认出来。玉细在医院跟欧阳璟说话时,孔令子三人离得太远,没能认出脸来,而近距离见过她脸的季员力正发烧躺在床上。
玉细随在欧阳璟身后下来,身上穿着欧阳璟宽大的衬衫,包裹着大腿以上的曲线。
“晚上见。”玉细说着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欧阳璟没想到玉细穿上衣服是要门,把她拉住:“你来了又不待着去哪儿?”
“我有事儿,晚上再回来。”
“她叫玉细,额,你们都叫姐姐算了。”这该怎么叫呀,他自己都得叫细爷呢?辈份摆在这,这细爷一叫出口,杨珈珈也得认出她是阳治的姑姑,还得再解释一遍。
“姐姐好。”众人异口同声。
“好吧好吧,到时改口费一人一份。”玉细捂着嘴笑着,挑起侧眼眉看着欧阳璟,摆摆手:“小朋友们晚上见。”
“姐姐晚上见。”众人异口同声。
“你去哪我开车送你出去。”欧阳璟跟在玉细身后向门外走去。
“我跟你不同路,我拐个弯就到。”玉细头也不回的扭着细腰向外走去。
“啧啧啧啧。”孔令子皱起鼻头,脸上带着姨母笑说:“看来,真的要改口叫嫂子啊,小珈啊,你失宠了。”
“我大哥有个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呢?藏那么深!”杨珈珈不可思议着,他从来没有听欧阳璟提过这个女人啊!
“这个时候还能出门的,该不会是在梁队长那认识的军队里的人?你看她那身材,虽然娇小但身手挺矫健的样子。”车一艺说:“那倒是挺般配的。”
“这估计真的得改口了。”顾恴柏认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