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欧阳璟慌乱的一批,如果不是伊寻曾经两次拦住他和阳治的见面,今天这一面他肯定会硬刚的,哪里有别人找上门来的架不打的道理呢?可二楼的两孩子随时会出来,阳治是来找他的还是来找他的还是来找杨珈珈的,伊寻不在,他该怎么办?
欧阳璟转身:“伊寻不在,按脸看,你是不是还得叫我一声哥哥。”
阳治稍微比他矮些,十七八岁孩子的身材,头戴着一顶鸭舌帽,欧阳璟的转身明显他也有些意外,微微低下头,帽檐挡住他的大半张脸,欧阳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鲜红的嘴唇。
“胆子倒挺大的。”鲜红的唇一笑勾起嘴角。
欧阳璟手里的直棍在手心里转了几圈,将刀刃收到腕下,把棍尾伸到阳治面前,轻轻顶开他的帽檐。年轻白皙的皮肤,小脸,他一个掌心就可以握住的脸蛋,鲜红的唇上明显的唇珠,小双眼皮下长长的睫毛,这该死的熟悉感。阳治抬眼,与欧阳璟对视,紧闭的双唇咧嘴一笑。这,是几年前他初识时的杨珈珈?这是十七岁时的杨珈珈?
“大哥,我们差不多好了。”杨珈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杨珈珈熟悉的声音把欧阳璟从错觉中叫醒,眼前的人不是杨珈珈。
欧阳璟收回直棍后退一步。他有些眩晕,一时分不清现在和过去,抬眼看着阳治那张和杨珈珈相似的脸——比现在的杨珈珈更有少年感的脸,正用着杨珈珈脸上没有出现过的邪魅般的笑看着他。
“你想听我叫你一声哥哥,恐怕你受不起。”阳治向前靠近欧阳璟:“伊寻除了对于我,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把伊寻和刀交给我,我可保你的朋友们平安。”
“如果我不答应呢?”
“穆炎今天已经激活了,你们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
“那就试试,是谁在挣扎。”
“你想逼我动手?”
“别说废话,打一架。”欧阳璟失去耐心,就算看着的是杨珈珈一样的脸,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是阳治这是阳治这是阳治,不就是打一架就有解决的事情么!
“小孩子才打架。”阳治快速逼近欧阳璟,一手掐在欧阳璟的脖子推到后方的墙上,歪头,邪魅笑着看着他的双眼:“小朋友不乖会挨揍的。这个屋里已经揍过一个了,你不会希望再多一个吧。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想清楚了把人和刀带给我。”
阳治说完,松开欧阳璟,从他手中拿过直棍,轻轻一甩,插在窗帘后的玻璃上,玻璃裂开的声音,两秒后整块玻璃墙嘣开,碎了一地,阳治闪移开,踩过玻璃渣,扬起厚重的窗帘离开。
户外的风穿过窗帘,吹进客厅,二楼的杨珈珈和顾恴柏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着碎一地的玻璃渣子,和靠在墙上神情慌乱的欧阳璟。
“大哥,怎么了?”杨珈珈问。
“收拾好了吗?收拾好就走。”欧阳璟扯一扯衣领,抬头看着杨珈珈的脸。这张脸,和那张脸,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不是就是伊寻不让他见阳治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声音,不是因为他确实知道他的杨珈珈正在二楼,他是不是会乱了分寸?他跑上二楼,经过杨珈珈身边拎起他们收拾好的两个行李箱下楼,丢在后备箱里。顾恴柏提着两个行李箱,杨珈珈提着两个背包出走来时,欧阳璟已经坐上驾驶座上,两人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里,对视一下:怎么又生气了啊?更年期到了吗?
欧阳璟坐在车里不耐烦的按响喇叭,把车后的两人吓一大跳,急忙跳上车后排,乖巧坐好。
欧阳璟把顾恴柏送到蔬果批发市场把伊寻的车开上,一路逛飙回医院。车上路上愣是一句话也没说,这比高义死的那天还要严肃的表情,杨珈珈也不敢吱声,委屈巴巴的跟在他身边搬着行李。他明明什么事情也没做,也不知道欧阳璟怎么就突然生他的气看也不看他一眼。
欧阳璟把车停好,伊寻一副“知道你要找我”的表情迎上来,两人默契的向停场的另一边走去。季员力意外着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跑到后备箱才看到正委屈着的杨珈珈,欧阳璟怎么会让杨珈珈一个人搬行李呢?
“出什么事了?”季员力一边搬行李一边问,随后停好车的顾恴柏跑过来。
“他把别墅一楼的落地窗打碎了。”顾恴柏说:“我们在二楼收拾东西,他不知道怎么着就把玻璃给砸了,用他那根棍子,站在侧门那边的墙上,枪在我这,他用棍子把防爆玻璃打碎。”顾恴柏更吃惊的不是欧阳璟为啥生气,而是他哪来的力气能把防爆玻璃打碎。
“他疯了吧,万一梁队长来接手,不让咱们住这里,那我们不就无家可归了?”季员力把行李推到门里,关门,三人站在玻璃门后,看着停车场远处的欧阳璟伊寻。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呢?是有什么事情不敢让他们知道的呢?
欧阳璟甩出直棍上的刀刃,一把扎在水泥地上,表情严肃失去耐心,焦虑地踢着水泥地板。阳治和杨珈珈的关系,伊寻和刀,穆炎被激活,这些事情都有什么联系?
“没事,你去趟梁队长那,跟他打声招呼,让他注意一点,医院这边我们看着。”伊寻把直棍从地上拔起来,捏断刀刃,掷出扎爆远处一个撕裂人的头,紧接着把直棍掰弯,拧成麻花状,拿在手上把玩着。
“穆炎被激活,你知道了?”
“我大概感觉到,阳治把他激活,就是要让他制造更多撕裂人,但这次的人的症状不清楚会是什么样的,你要提醒梁队长多些谨慎。”
“症状不一样?你的意思是说,不一定是撕裂人?”欧阳璟一惊。
“高义当时暴躁着掐着那个女孩的脖子情急之下撕开的脖子的,但是穆炎不一定,他情绪稳定。”
“那能怎么防?我们连他们的症状都不清楚。”
“不要接收陌生人,包括我们,不要让陌生的靠近。”伊寻说:“提醒梁队长,包括他们的人都不要接触隔离以外的人。”
“他们怎么可能不接触外界的人呢?如果有群众来求助,他们是不可能把群众关在体育场以外的。”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穆炎感染的人不再是死人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璟停下身上所有焦虑动作,不再是死人是什么意思?
“他要的只是可以受他控制的傀儡呢?可以用穆炎来供养的傀儡,就像穆炎和阳治的关系一样。”
“活人?如果他能控制的是活人,那我们是不是也不能攻击他们?”
“在我看来也不是活人。”伊寻拍拍欧阳璟的肩膀:“你先去找梁队长,其它的事情再说。”
“阳治跟杨珈珈长得很像。”欧阳璟说:“他叫我把刀和你交给他。”
“会影响你的判断吗?也许有一天,你们会站在对立面,他用一张杨珈珈的脸,来要求你做一些事情,你会失去现在的判断力吗?”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他怎么可能会失去判断力呢?他又不是那种容易受美色蛊惑的人。呵呵。
“他们的关系我不懂,我只是觉得他们长得像而已,他们之前有什么关系那也是200多年前的事情,我还没出生。”伊寻想了想,说:“但我觉得阳治不会伤害杨珈珈,不然,那天晚上他们并不知道刀已经不在杨珈珈身上,他不也没动他么。”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欧阳璟问。
“我没有瞒你,只是你不问而已,去吧,去找梁队长,医院我看着。”伊寻说完把手里的麻花棍丢在地上,没等欧阳璟说话向住院部走去。很多事情欧阳璟不问,他也不说,真的想要再说起来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阳治和杨珈珈长得很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确实不清楚,但是阳治自己清楚,否则他怎么会私下去见欧阳璟,试图用那张脸来吸引欧阳璟。
而伊寻却想用杨珈珈这张脸,解决穆炎。这是保全大家最好的方式,穆炎不敢动杨珈珈,他和欧阳璟动不了穆炎,而杨珈珈可以反杀穆炎;阳治要保穆炎,但或许杨珈珈会是底线。
这些猜想现在只是猜想,要让杨珈珈和阳治见面。
欧阳璟回到住院部,几人站在玻璃里等着他,伊寻站在门外,小声嘀咕:“想想怎么解释你为什么把别墅的玻璃给砸了。”
“又不是我砸的。”欧阳璟窃声说。
“你看他们的表情,他们会信吗?”
欧阳璟扶额苦笑,这一天天的,看着这几张等着要质问他的脸,一排站在门后,10只眼睛盯着他:你!为什么要砸房子!?
算了,去找梁队长。欧阳璟连门也没进,转身回到车里,绝尘而去。
“诶,他怎么跑了?”孔令子问。
“门都没进,又要去哪里?”季员力打开门,问站在门口的伊寻。
“他去找梁队长去了,璟回来之前,我们一楼所有的门不能开,任何人来都不行,包括活人,如果有见到活人,马上叫我。”
“万一是附近的邻居也不行?”
“也不行。等他回来我们再正式商量一下解决办法。”
“解决什么?”众人问。
“解决你们的困惑,我要眯一会了,璟回来叫他来找我。”伊寻嘘一声跑上二楼。
“你们的困惑是什么?”季员力问。
“你们俩跟他一起在别墅,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不知道?”车一艺问。
“真不知道,就好好的,我们在楼上乖乖收拾东西,突然就砸玻璃。”杨珈珈委屈的靠在季员力身上:“就因为我昨天跟寻哥出去溜达一圈?”
“肯定是了,还叫那么亲密,寻哥!你跟伊寻两个人要自立山头,他能不生气吗?”孔令子翻个大白眼,这下总算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