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肃今日一定要借着李氏来立威,所以哪怕李氏已经膝行到雍郡王身边嚎哭不已,她也依旧斥责李氏道:“画意才刚刚说过不好大小声地惊吓了阿哥,没想到李格格你这个做亲娘竟然转眼就忘了呀,真是叫本福晋如何相信你对三阿哥还剩多少慈母之心?!”
雍郡王也对李氏有些不满了,而且陈肃又说道:“昨日回门的时候,我母亲还说我嫁的王府,本就是高攀了皇家,多亏皇上还念着荣国府那些年的功劳。要我为王爷管理好后宅,让王爷在外头奔波的时候能安心,回来之后能静心,让我不要只看后院的妾室们如何争宠,安心做个贤内助。”
“我母亲说了,妾室争宠本就是寻常事,没什么奇怪的,京中人家家家如此。只是要我务必把规矩立起来,不许妾室们拿孩子生病之事来勾引爷们儿。”
“民间传言,这文字言语本就是咒语,有些晦气不好的话说得多了,容易成真。”
“所以李氏,今日但凡你换个说辞说三阿哥想阿玛了,本福晋也不至于追到你院子里来撒威风。”
李氏眼下也只敢默默流泪,看起来伤心的模样可比先前迎风流泪的时候真切多了,雍郡王也是真担心府中唯一的阿哥,所以陈肃再三提议之后,他还真动了把三阿哥给侧福晋教养的念头,横竖他已经决定让阿哥们满了六岁就搬去前院。
雍郡王终于开口了,可说的话却让李氏如坠深渊:“弘时就搬去侧福晋那里吧,让侧福晋精心些,别总让弘时生病。以后府中的阿哥们到了六岁就都搬去前院住,后院就不要插手了。”
苏培盛看了看雍郡王,又看了看正一脸笑意的陈肃,心里顿时对这个新福晋肃然起敬,应了一声就往侧福晋院子里去了。
陈肃笑呵呵地称赞雍郡王道:“王爷果真为弘时考虑颇多,也是京中难得的慈父了。”
实际上陈肃在心里呵呵,横竖雍郡王也没说让弘时什么时候搬去侧福晋那里,而且弘时已经不是襁褓小儿了,他肯定跟李氏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母子情谊,而且作为眼下府中唯一的子嗣,弘时搞不好已经养成了骄横的性子,就算是宜修怕是只当他是个烫手山芋呢。
从李氏院子里出来,陈肃正好遇上了小陈子带着两个太医过来,笑呵呵地叫太医起身,陈肃直说道:“还请两位太医好生为我们府上三阿哥诊脉,看看他最近是否适合换个住处。”
在宫里混出来的都是人精子,两位太医稍微一对眼就能大致猜测这雍郡王府发生了什么,而且小陈子荷包给的足啊,他们也不介意为陈肃开一点小后门。
当夜,雍郡王独自歇在前院,李氏院子里的事儿可真是让后院的女眷们眼界大开,宜修虽然捡了个便宜,但也没有明显的高兴,她还念着她生的大阿哥弘晖呢,并不是很想抚养三阿哥。
而李氏则咬着帕子哭了整整一夜,然而不管她和宜修如何都不情愿,第二天一大早陈肃就让小陈子陪着宜修去抱走了弘时。
同时,陈肃也正式向后院女眷们宣布,以后除了初一,每月逢五逢十再去正院请安。
陈肃拿李格格作伐子在雍郡王府立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里,德妃第一时间找陈肃进宫说话,陈肃原本想着她和雍郡王新婚不到十天的功夫,德妃就算让她进宫,也不可能说出什么话来,没想到德妃居然认为她是个软柿子。
这一次单独叫来陈肃说话的德妃可就没有之前敬茶那天好说话了,陈肃蹲身行礼,德妃就当没看见似的根本没有叫起的打算,而且连个凳子也没设,陈肃不等德妃叫起便直接站了起来,还招呼德妃身边的宫女道:“去给本王妃拿个凳子出来,茶水点心也别忘了。”
宫女没动,一脸惊诧地看向德妃。
而德妃直接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磕,训斥道:“谁叫你站起来的?还敢使唤本宫的宫女?!荣国公夫人便是这样教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