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都放在你房间了,现在还是热的。”
容孑明白,萧纯熙对他有恨意,所以,他并没有奢望她能够原谅自己,他只是想要让她不要因为恨而折磨自己。
“滚蛋,我才不稀罕呢。”萧纯熙愤怒吼道,“我不要你的怜悯和施舍,容孑你滚!滚开!”
容孑委屈的望着她,眼中有泪水在涌动,只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你不用担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大仇得报的。”
容孑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小小的身影,迅速融入了夜色中。
见他离开,萧纯熙将自己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给卸下。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趴在笑眯眯的背上哭了起来,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扎着,疼的她想躲都躲不掉。
她的心情很复杂。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把仇恨全部转移给宋绾和容孑,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因为,她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容淮。
“笑眯眯,走,咱们去秋樱苑吧。”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坐了起来。
“嗷呜……”
好吧。
原本静静躺在地面上的笑眯眯,慢慢地站起来,步履蹒跚的朝秋樱苑方向而去。
它之前在救萧纯熙的时候,被容淮伤到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而且还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可是它却隐忍着,谁也没有说。
为了保护萧纯熙,他必须要更加的强大才行。
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家人了。
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画面,是那日萧昱年堆的雪人,一家四口。
萧昱年堆的三岁的萧纯熙,可如今她都六岁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笑眯眯把萧纯熙带到了秋樱苑,自己则默默地趴在地上。
萧纯熙安静地在秋千上坐下,面无表情,不哭不闹,不喜不悲。
笑眯眯知道她需要静静,那么自己也就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每当思念羡慕年的时候,她就会独自一人,在这里坐着。
月色之下,一人一虎,都有一种莫名的悲凉。
萧纯熙一身月白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垂到了腰间,一张脸因为长期没有阳光滋润而显得有些苍白,带着几分病怏怏的柔弱美感。
而在她脚下,则是一头白色的老虎,威武雄壮。
但此刻,他的心情却很低落,眼中满是哀伤。
他们的背后,是一大片樱花林,树上开了无数的樱花,在微风中摇曳,铺了一地的粉红花瓣。
这一幕,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清风拂动长发,萧纯熙怔怔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笑眯眯,你说,他们在哪里呢?是在天上吗?月宫里吗?他们能看到我们吗?”
萧纯熙唇角勾起,轻声问着好几个问题。
笑眯眯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微微摇摇头。
“唉……”
萧纯熙无奈叹息,她摸了摸笑眯眯地脑袋,笑道:“幸好有你在,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这一刻,萧纯熙就好像一个迫切想要得到满意回答的孩子,想要让自己的心脏因为满意的答案而稳定。
“嗷呜!”
当然不会!
笑眯眯没有丝毫迟疑。
对这个小丫头,他是真的很心疼。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照顾她。
他养大的小公主,是不会让别人伤害的。
只不过,这丫头性子太过固执,宁愿死,也不肯屈服。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尊严和骄傲。
她不允自己接受容煜的怜悯和照顾,更不允许自己被容淮随意禁锢。
但她的实力还不够,所以她只能偷偷反抗。可一旦被抓到,就会被容淮送到黑狱里折磨。
“笑眯眯,我真的很想念他,真的很想很想……”
萧纯熙暗自流泪。
她对父亲的想念,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三年未归。
她等了他三年啊。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
他是不是和母后生了其他孩子,所以才会将她遗忘?
想到这里,两行泪水顺着萧纯熙的脸颊滑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块脆弱的瓷器,似乎一触即碎。
庭院中一片寂静,唯有萧纯熙无声的啜泣。
与此同时,院落中的一棵樱花树下,也有了异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泥土里钻出来一样,她还能听到冰层碎裂的声音。
一人一老虎双目对视,然后有些忐忑地凑到了一起。
萧纯熙被吓了一跳。
她哽咽着,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唾沫。
“…谁啊?”她的声线都在发颤,即便是在恐惧之中,她依旧鼓足了勇气,“容煜,是你吗?你是不是闲得发慌,连我都敢吓唬!?”
“啪嚓……”
一声冰块碎裂地脆响,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们也看到了樱花树下的地面正在松动。
仿佛……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笑眯眯心中也是一惊,搞什么?诈尸了?
它担心萧纯熙受到惊吓,连忙把她往自己的后背上一扔,然后跳到墙上,看着下面的情况。
蓦地,他们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
差点没叫出声来。
萧纯熙立刻用手捂着嘴巴,泪眼朦胧的眸子里全是恐惧。
一只苍白的手掌,从泥土中伸了出来。
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秋樱苑里埋着个人,她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据说,在母后去世之后,父皇就带着她的尸体一起失踪了整整三个多月。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难道?
萧纯熙想起某种可能性,忽然呼吸一滞。
母后?
而就在这个时候,笑眯眯也反应过来。
他往下一跃,在旁边焦急地等着。
漂亮姐姐?
“吼!?”
笑眯眯内心又紧张又高兴,但更多的是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希望会破灭。
害怕空等待,空欢喜。
“啊!”
萧纯熙倒吸一口凉气,惊恐之下双腿一软,失去了平衡,从围墙下摔了下去。
她捂住自己的双眼,等待着自己的屁|股开花,然而,一阵微风吹来,良久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一个冰凉的怀抱搂着。
萧纯熙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侧颜。
“你是……”萧纯熙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都哑了,“…谁?”
她咽了咽口水。
“吼!”
漂亮姐姐!
笑眯眯手脚并用地冲了过去,兴奋得又蹦又跳。
“吼——”
它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