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大房到来,作为侄女儿和侄女婿的华兰和邢泽总不能坐在家里等人家来拜会,虽然从地位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从身份上来说未免显得不礼貌。
何况还有大老太太这个大祖母。
作为晚辈,理当主动前去见礼。
华兰这便遣人去了盛家。
盛老太太正和大老太太在屋里说着话,忽听房妈妈来报:
“老太太,大姑娘派人来了。”
盛老太太当即心领神会,轻轻拍了拍大老太太的手背:“这人就是不禁念叨,一说就来,想必也是知道你们来了,咱们一起去瞧瞧?”
二老携手出了里屋行至正堂,便见来人正是翠蝉。
翠蝉笑吟吟的给二老行礼:“翠婵见过老太太,见过大老太太,二老安康。”
“你这员大将也作起先锋来了?”盛老太太玩笑了一句,转头对大老太太介绍道,“这是翠婵,以前也是寿安堂的丫头,成亲时随着华儿一起去了国公府,帮着料理家务,如今也是左膀右臂的存在。”
先锋?
大老太太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夸赞道:“强将无弱兵,瞧着就是个伶俐能干的。”
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国公夫人跟前儿的红人儿,即便无品无级,那也是能一定程度左右决定的。
成事不一定有用,但绝对能坏事,又不了解心性,最好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反正好听话又不要钱,一句就能夸好几个人,何乐而不为呢?
别说,还挺管用,翠蝉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
强将无弱兵,很得她的心呢!
“大老太太过奖了,奴婢有此际遇,全赖老太太抬举,房妈妈培养,夫人和国公爷信重。”
“嗯!”大老太太面带慈笑,“还是个报本反始的好孩子!”
“确是个好孩子。”盛老太太附和,随即问道:“你此来,可是华儿有什么事?”
“禀老太太。”翠蝉答道,“国公爷和夫人得知大老太太抵京,欲前来问安,恐您有其他安排,故而差奴婢来问一声,瞧哪天合适。”
盛老太太言道:“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明日,就明日吧,一起来热闹热闹,华儿和姑爷可便宜?”
翠蝉临来时得了令,自无不应的道理:“国公爷和夫人交待奴婢,全凭老太太做主。”
盛老太太听了心里这个舒坦啊~
别的不说,就人家说的话办的事,那是真给长脸啊!
盛老太太又问大老太太:“老嫂子,你看如何?”
盛老太太此言可谓正中其怀,大老太太当即点头:“好啊!华儿成亲的时候我就想来,无奈身子骨不争气,只听说咱们这位姑爷不仅才干无双,样貌也是极其出众,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主辱臣死,主荣臣喜,闻得大老太太夸赞之言,翠蝉心里也是高兴:“大老太太说的是呢,国公爷俊郎非凡,大老太太若是见到一定欢喜!”
大老太太颔首:“好,明儿我一定仔细瞧瞧。”
“那就如此定了。”盛老太太拍板了,“可还有别的事?”
“并无。”翠蝉答道。
盛老太太玩笑道:“那我也不留你了,免得你再被那些小丫头们缠着,把荷包都给哄得空空。”
翠蝉羞赧的笑笑。
盛老太太不是小气人儿,对底下的女使丫鬟们并未有何苛待,但是作为寿安堂走出来的人,翠蝉对那些小丫头们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每次跟着华兰回来,都免不了被缠着讲些外面有趣的事,打发些银钱给小丫头们甜甜嘴儿。
这些小丫头们或是家生子,或是家里过不下去求口饭吃,虽说挣得几钱银子还要贴补家里,但终归是有父母兄弟。
翠蝉不一样,她是被拐子偷了,辗转多地到了人牙子手里,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家乡更是无处寻觅。
幸在遇到了老太太,没有去到什么肮脏的地方,又跟了个好主母,还有个不差钱的大方主君。
除了最近总是无端被彩簪阴阳怪气几句,说起来还真是没什么烦恼。
不解风情的木头不算。
那本来就是她不敢奢望的人。
若不是当时夫人有所念,她压根都不会表露心迹。
想到这儿,翠蝉恍然大明白。
原来根节在这儿!
她就说彩簪为什么近日总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想来是献殷勤无门,把仇记在了她这个竞争对手身上。
不过记就记吧,翠蝉也不在乎。
她早就看出来彩簪不是个安分的,夫人没开口之前就蠢蠢欲动,夫人开了口子以后更是肆无忌惮,现在夫人都说了国公爷无心于此,彩簪还是不知收敛。
好心劝说几句,还反倒被埋怨,懒得理会了。
至于夫人说的将来定给她们寻个好人家……
翠蝉才不要!
……
翌日,邢泽和华兰登门盛家,懂事儿的红狼携兄带子出门相迎。
“岳父大人好,大伯父好。”
“父亲安,大伯父安。”
彼时华兰成亲,盛维是来了的,邢泽倒也认得,但大房的其他人邢泽却是认不全。
这倒让盛老太太有了个很好的理由,一声令下将小的们全都唤来一一拜见过国公爷。
国公爷亦是毫不含糊,立马开始撒币。
大老太太一副镶琉嵌璃雕松刻鹤的拐杖,寓意福寿安康。
盛维一个七彩琉璃含币金蟾,寓意招财进宝,生意兴隆。
李氏一对晶莹剔透的琉璃镯子,彰显富贵荣华。
品兰性好动,邢泽送了她一对琉璃耳环,外加一张制作精良的牛角弓和一个绘彩象皮弓袋。
瞧小丫头乐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想来是送到心坎上了。
就连留守老家没来的两个儿子,邢泽也没有缺漏,各有文房四宝奉上。
淑兰最大,却被留到了最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