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军西出大山,攻寰州,寰州刺史赵辛颜举城投降。
南围朔州,朔州节度副使赵赞席弃城而逃,于追击途中坠马踩踏而死。
连克两城,太行军气势正盛,向北直击,下应州。
略做休整,太行军兵发云州,攻而克之。
太行军连下大同府四州的举动,将“澶渊之盟”后宋辽边境相对稳定了三十多年的状态打破,不止震惊了辽朝,也惊呆了大宋。
他是真敢啊!
对于太行军,大宋是有印象的,早在三年前太行军首领邢泽就曾致信大宋,问大宋方面有没有意向联手弄辽国一次。
大宋方面当然是敬谢不敏。
开玩笑!
你太行军要啥没啥,拿什么打,头吗?
这跟一月两千五工资的社畜对麻花腾说咱们联手干量子基金一炮有什么区别?
我堂堂大宋都不敢做的事,你什么档次,就敢如此大言不惭?
空口白牙真是可笑!
大宋直接不予理会。
邢泽此举,并非想要空手套白狼,他知道大宋比较怂,根本就没想过能联手。
所谓联手,不过是刷下存在感,同时表达己方友好的态度:
别怕,不是搞你。
不理睬,甚至嘲笑,邢泽也根本不在意,目的达到了就行。
此后太行军便再无使者至大宋,但是关于太行军的消息倒是传去不少。
今儿个打寰州,明儿个打朔州,像个小丑上蹿下跳,跟没见过好东西一样,抢钱、抢人、抢粮、抢牲畜……啥特么都要,妥妥的土匪作风。
惹得朝堂上的相公们极为不耻。
那两年雁门关外十分热闹,太行军主打一个来去匆匆,打了就抢,抢了就跑,杀了不少契丹人。
辽国当然要报复。
三州联军曾两次入山剿匪。
第一次毫无所获,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太行军躲的那叫一个严实!
这就导致第二次剿匪大意轻敌,太行军仗着地利优势,直接关门打狗,把联军给一锅端了,逃者寥寥。
时辽国内部,正值皇帝耶律宗真和法天太后争斗不休。
耶律宗真举兵宫变强废法天太后,迫其退出朝堂躬守庆陵,此后大肆清除法天太后党羽。
朝中权力空缺,争夺激烈,上京的大人们根本无暇顾及西京这边的事,更不可能为对付区区山匪出兵援助。
联军损失惨重,朔、寰、应三州已经做好了再次被霹雳炮轰开大门,再被强盗洗劫一空的准备,结果太行军这次竟然没有出山!
你道太行军不想出山?
非也。
是邢泽不让出去。
得益于辽国上一代掌权者萧太后和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因俗而治”的策略,在耶律宗真即位之前,辽国为了让汉人百姓归心,政策稍有倾斜,这才让邢泽有了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
能以少胜多屡次取得胜利,不是辽军太菜,而是“西京何人不通泽”。
前脚刚计划好,后脚内容就传到了长乐寨,他不赢谁赢?
但是也就限于西京了。
对于上京,时间太短,邢泽还发展不到。
以他历史及格的水平,实在想不到辽国目前是什么状态,因此邢泽选择稳一手,避免出山碰上上京援兵。
雁门关外地区,就这样进入了相持状态,给了邢泽消化胜利果实的发展时间。
蛰伏一年后,一出山就连克四州。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曾经被东京那些大人们评价为痴心妄想的少年,如今凭借横扫西京的壮举,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来自太行山(北宋时期还不叫太行山,有五行山、女娲山、王母山等称呼,这里咱们用太行山,好理解)的使者,也不再被小觑,有了面见官家的资格。
但大宋的回复,让邢泽很是失望。
他知道宋朝怂,但没想到这么怂,害怕重启战端,不敢接收西京四州的地盘,不敢出兵襄助太行军,甚至连给点支持都不敢。
真是怂妈给怂开门,怂到家了!
宋朝“不要、不熟、别来沾边”的态度,令邢泽不由得挠头。
三年过去,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颖宝都三岁了,距离华兰说亲越来越近,而他这个砸开了燕云十六州半扇门的大当家,却连大宋的心门都还没有敲开一条缝隙!
你倒是支楞起来快点招安我啊!
不知道本大王急着加入组织抢媳妇吗!
坑宋江那股劲儿呢?
拿出……哦,忘了,宋江还没出生,朝廷缺乏案例经验。
大宋不敢接收,无非是西京四个州的筹码还不够重。
怎么办呢?
当然是继续打。
四个州不够,那就八个州、十六个州。
但是这么做有当舔狗的嫌疑。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邢泽厌恶做舔狗。
“哥哥!那皇帝老儿也忒不识抬举,咱们非得跟大怂搭伙吗?自己单干不行吗?”
“十三,那叫大宋,不叫大怂,咱们被夹在中间,不过四州之地,三四万兵马,不到百万人口,两面树敌,实为不智,况有五胡乱华前车之鉴,我为汉人,不愿汉人百姓再遭战乱,以致生灵涂炭。”
“那该如何是好?”
“你知道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吗?”
“是蜀中那边说的能除水怪的李二郎吗?”
“……”
邢泽倒是忘了,《封神演义》还没出书呢,现在流行的是“李冰次子李二郎”,再过几十年会变成“赵二郎”,后来才成了“杨二郎”。
“对,就是他,传说他舅舅是天帝,他跟他舅舅不和,所以听调不听宣,咱们就学他。”
“听调不听宣?”
“也有可能调也不听,看本大王心情吧,没准儿心情不好,做一回那摄政王。”
……
朝堂上没有秘密,太行军收复西京四州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引得不少热血少年心向往之。
例如东京汴梁宁远侯府某个叫顾廷烨的少年,淮南东路扬州通判盛府的公子盛长柏。
“父亲,那太行军果真收复了四州之地吗?”
“自然,听说那太行军首领邢泽不过弱冠之年,为常人所不能,虽侥天之幸,却也称得上少年英豪!”
“少年豪杰……邢泽……”
盛华兰有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