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贾瑚,拜平虏大将军,总领战事,节制诸军,京营、禁军、各路勤王兵马、九边镇军、锦衣卫,三品以下文官,皆听号令,不得有误,违令者可军法处置,先斩后奏!”
“伯珣,朕赐你符牌,予你便宜行事之权,京城,朕交给你了,大夏,朕交给你了,朕……自己也交给你了,莫要让朕失望。”
景德帝这决定,不可谓不大方,不可谓不信任。
若是贾瑚有不轨之心,跟鞑靼同流合污,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显然景德帝不觉得贾瑚会这么做。
帝王确实无情,但只是相对皇位来说,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连清醒的侯爷都不免滋生侥幸,景德帝又怎会一点都没有?
在景德帝看来,他牺牲林如海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他限制贾瑚的发展同样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哪个皇帝会坐视武将壮大而没有防备?
他压一压贾瑚,也是为贾瑚好,免得势力太大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将来再发生不忍言之事。
景德帝曾言大夏与鞑靼必有一战,甚至还想毙敌于一役,所以鞑靼的入侵,景德帝有心理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仇鸾如此不中用,京营荒废至此,而鞑靼卡的时机又这么恰当,贾瑚竟然也真的病了。
让他捉襟见肘,不能从容应对。
景德帝也怪不到别人,只能怪自己忙于朝政疏忽了贾瑚。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面临重大危机,除了贾瑚,没有其他人能给予景德帝必胜的信心。
罢了罢了!
没让伯珣当京营总督,这孩子肯定委屈坏了,在家里胡想乱想引出一身病,这次就当补偿了,只要他能灭了鞑靼这支兵马,北边至少能有十几年太平,朕又何惜一个国公?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令不出一门,外行瞎干预,景德帝索性便给了贾瑚最大的方便。
而这也正是贾瑚想要的。
贾瑚只觉得辛苦的表演总算没有白费,当即便一头磕在地上,再抬眸便已是泪光盈盈。
“臣定不负皇上厚望!”
……
七月十七日,鞑靼驻通州,蓄势待发。
七月十八日,上拜瑚平虏大将军,备战应敌。
事不宜迟,贾瑚立时走马上任,召集官将,晓以防务、后勤诸事,一道道命令下达,一匹匹快马奔出,一营营军将移驻。
当然也少不了那一声声让人揪心的咳嗽,甚至还咳了血点子。
嗯……花了积分的道具确实好使,但是罪还是自己受,加上装病缺乏经验,火候没掌控好,演的有点过,导致景德帝差点把整个太医院给搬到贾瑚身边。
几位太医插空给贾瑚把了脉,是旧伤引起的病症无误,若是安心休养调理,一段时间就能痊愈,若是再用猛药压制病情,定会伤及根本,从此每况愈下,进而影响寿命。
面对皇帝担忧、纠结、怜惜的目光,贾瑚只是微微一笑。
“为君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伯珣所愿也。”
他真的……景德帝哭死!
有这样才德兼备还一腔忠诚的臣子,可真是他的福气啊!
想到贾瑚这旧伤还是刚登基时在大同留下的,想到那场大捷缓解的困境,想到前些日子的疏于关心,景德帝顿感歉疚!
在贾瑚的执意请求下,太医不得不用猛药助他暂时压制住病情,这让景德帝歉疚之心更重,甚至一度想把国公升级为郡王。
然而贾瑚却在心里笑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侯爷没三分醉,但有外挂傍身,就不信这样还拿不下你个老登儿!
一个健全长寿的掌兵大将会被猜疑防备,一个病歪歪的药罐子总不会再被带走了吧?
身体不好就没有威胁,大功在身又无人敢小觑,眼瞅着活不久,但愣是不下去找阎王爷报道。
哎~就是玩!
熬走这一届,再熬下一届,直到把林黛玉熬进黄土,再俩儿腿一蹬,立马归西!
完美!
七月十九日,直隶、山西等地勤王兵马到达。
七月二十日,贾瑚率扬威营战鞑靼先锋科尔沁部,胜之。
虽只是试探性接战,但此胜极大鼓舞了本方士气,同时也震慑了鞑靼,令其不敢贸然行事。
趁此机会,贾瑚着人假扮自己,做出忠勇侯还在的假象,贾瑚自己带着几名亲卫直奔大同而去。
七月二十二日,鞑靼再次试探性进攻,被柳承和陈尚带领的金吾卫和羽林卫所阻,虽然鞑靼依仗机动优势取得了些许战果,但也更加感受到了骨头的难啃,做起了持久战的准备,打造器械、筹集粮草。
这也正是贾瑚把金吾卫和羽林卫两支禁军安排在城外的目的,让鞑靼产生错觉。
同日,贾瑚抵达大同接管战事,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于城中再次复刻庚戌大捷。
只不过上次是被动,这次是主动,作为偏师的阿苏特部再没有俺答汗的好运气,几乎全军覆没。
为了打时间差,贾瑚来不及休整,迅速整兵四万东进,趁敌不备,连克宣府、蓟镇,收拢两镇残兵再各留一万大同边军驻防,贾瑚继续东进。
辽东跟大同一样,不光是大夏的,皇帝的,在更深层次,还是忠勇侯的。
正主儿来了,戏也就该结束了,辽东军不再留手,配合贾瑚于广宁卫重创鞑靼偏师喀尔喀部。
不光喀尔喀部被打蒙了,通州可汗俺答也蒙了。
他这边刚经过几番试探,正要给大夏上上强度,结果一转头……
我擦嘞,后路没了!
先是阿苏特部几乎覆灭,紧接着又是宣府、蓟镇被夺回,没等他缓口气,喀尔喀部大败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坏消息接二连三,俺答汗怎么也想不到,这又是哪冒出来的部将,竟如此勇猛,完全没听说过啊!
大夏除了那个忠勇侯,还有这么能打的?
直到从辽东方向来的大夏援军,打出了“忠勇”、“贾”的旗号,俺答这才明白,没有什么部将。
特么就是忠勇侯那个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