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二啊!朕还真是低估了他残暴的程度啊!
竟然舍得拿朕三座城池的百姓性命来做筹码,和朕抗衡!
轩儿,你现在还向从前那样认为,是朕对你这位二皇兄,太过严苛了吗?“
他这般狼子野心的人,是真的该凌迟处死,也不足为惜啊!
“父皇,儿臣……“
“罢了,你的性格,朕最了解,对敌人你能下得去手,对你的皇兄,皇伯父,你永远只会忍让。”
【所以,朕已经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替你做这件事。】
东陵帝看着窗外已经渐渐停歇的秋雨,老态的眸子里升起胜券在握的光芒。
他相信,那个人,不会让他失望的。
*
东陵帝口中那个合适的人选,此刻正像只壁虎一样,趴在草丛里,密切监视着教练场中那些士兵的动静。
五天了,这些人就这么老实的待着,没有任何的行动。
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就等的没耐心,炸毛了。
但是,苏梨落却一点没有着急。
比起之前她执行的任务而言,这五天的蹲守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的耐心,可是耐磨得很。
这让一直陪着她在汉阳城里四处藏身的容宴,又一次刷新了对她的认识。
“容公子,树上有没有毛毛虫?”
“没有。”
“哦。”
他们这几日晚上一直躲着在汉阳城里四处搜查的侍卫,频繁的更换早已空无一人的客栈休息。
白日里,苏梨落就趴在这边的草丛里,守着这些士兵和百姓,等着宁王让他们行动,她就抓个现行。
容宴可没有像她那样趴在栅栏外的草丛里,而是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上,陪着她。
苏梨落当初在离开万剑山庄之前,白灵偷偷塞给她一本千里传音的武林秘籍。
抱着好奇心,她一直勤学苦练,终于在这几日小有所成,有了历史性的突破。
虽然,还没达到千里传音的程度,但是竟然能随意将声音有目的性的传入她十米之外的人,而不被其他人听到。
苏梨落没事就拿容宴练练手,和他搭话。
对于她这种毛毛虫类的无聊问题,容宴竟然也都有问必有答。
就在她无聊的想要继续问无聊的问题时,原本安静的教练场里忽然变得喧闹嘈杂起来。
“大人!救命啊!”
“大人啊!求求您,放我们回家吧!“
“大人!我们都好了!瘟疫都好了!求求您,让我们回家吧!”
……
是张温科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官服的官员,以及许多挎着大刀的士兵。
那些士兵身后,还跟着走进去许多拎着医药木箱的人,看举止都像是医者。
所有人都戴着白色面巾,盖住了口鼻,降低被这些染了瘟疫的人传染的可能性。
他们先是和张温科寒暄了几句,随后就各自寻了一处空地坐了下去,拿出诊脉用的脉枕,放在手边。
“收声!听着!我是御史张温科!这两位大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专门为了帮助我们汉阳百姓战胜瘟疫而来。
还有,这些医官大人也都是全东陵医术最高明的医者。
今日,他们亲自来这里,就是为了能够治好大家的疫症,好让大家早日回家去!
你们不要拥挤,有秩序的排队过来,看诊。“
“谢皇上!谢大人!谢谢医官们……”
“吾皇万岁!”
“皇上,没有放弃我们汉阳的百姓啊!”
“……”
这几日,根据苏梨落的查找发现,教练场这里被关押的百姓,其实只是汉阳城里一部分的穷苦百姓。
也都是感染了瘟疫,却症状不算重的。
还有另外两个大庄子,里面关着许多人,目测都是这汉阳城里的富户,不像是染了瘟疫病症的。
虽说是同样被关着,不能回家,却不像这里的穷苦百姓,处境如此艰难。
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另外还有几处大宅子,里面更是歌舞升平,完全没有任何受到疫情影响的样子。
张温科还特意去过两回,安抚那几处大宅子里的人,让他们稍安勿躁,说是很快宁王就会让他们回家去了。
苏梨落那时才明白,这教练场里的百姓,都是宁王要拿来继续牺牲性命,和东陵帝相抗衡的。
所以,她这些天才会一直盯着这里。
她相信,今天朝廷派的人到了,这些人怕是就会被暗中下药,加重他们的症状。
这样,无影传来的密信中所写的那彗星之说,就更让宁王那些人有的放矢了。
她面上皆是肃色,守株待兔这么些天,这两日大概就可以收网了。
翌日一早,都启城皇宫,大庆殿
东陵帝终于上朝了。
他以生病为由,罢朝数日之后,第一天上朝,就让胡科当众宣布了一道引起轩然大波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诏登基以来,凡国之重务,用人理政,从未敢倦怠。今深感身体常倦怠,恐伤吾东陵江山社稷,故而秉持太上皇祖训,取贤德之王,仁孝恭俭,抚国安邦之正德君子,朕之三皇子睿王云轩为正位东宫,立为皇太子,以重东陵万年基业,统领四海之心。
今,特令皇太子执玉玺擢升大庆殿,分理庶政,抚国监军。百官所奏之事,皆可启皇太子决之。
钦此!
嘉元十二年 九月 二十六“
“皇上,国无贤者做储君,对江山社稷不利啊!”
汉阳、胶州地处河谷中心,三河交汇处。
两城池中百姓千万,与凌阳城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本就是人口聚集之地,如今三城竟然同时爆发了瘟疫,百姓病死无数。
观星台扫把星横行我都启城睿王府,这不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吗?”
“皇上三思啊!”
“皇上!国,不可立不贤者为储君,观星台已经给出指引,天意所向,宁王殿下乃是龙羽化身,若是您准许他去天坛祈福,定能助我东陵平息了这场史无前例的瘟疫!
皇上,宁王他才是当属储君最佳人选啊,皇上!“
……
胡科的圣旨一宣读,大庆殿里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官员。
他们都在为宁王说话,司马昭之心啊!
仲国公冷笑一声,厉色寒眸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嗓门亮起:
“各位大人,这是要当庭抗旨吗!?”